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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池兰书院的姜缕来了，”衙役匆匆跑进来，张口道，“是陆山长亲自要求送来的，听说是谢家那位九姑娘。”
因上回在赵府发生的事，“谢九姑娘”这个名头，众人都不陌生。
右侍郎一听，嘴里含着的一口茶，“噗”一下就给喷了出来。
“你，你说什么？”右侍郎睁大双眼，还有点不敢信。
谢九姑娘可是太子妃亲妹妹，陆山长又是顾皇后好姐妹，这两个人怎么会忽然对起来的？
这个案子，叫他怎么敢接手啊？
见他一脸苦哈哈的，衙役心里自然明白，点点头，“大人没听错，确实是陆山长让人把谢九姑娘押来了。”
右侍郎，“……”
完了完了，这个案子他要是接手了，回头不管谁对谁错，他肯定都会得罪另一方！
右侍郎脸色就更加难看了，眼珠子转了转，张口说了句，“行了，我这会儿肚子不适，我先去出恭一会儿，此事你就和左侍郎说吧！”
扔下这句，右侍郎就赶紧溜了，压根儿不给衙役反应的机会。
他才不会傻到去当这个冤大头呢！
“……”衙役嘴角一抽，面上却没太多意外。
这右侍郎每次都这样，一遇到事就溜，也不是第一次了。
衙役“唉”了声，摇摇头，找左侍郎去了。
……
半刻钟后。
顾谦衣冠齐整地出现在公堂上，扫了眼堂下众人，淡淡道，“何人报·案？”
“回大人，是民女奉我家姑娘之命，前来报·案。”姜缕张口，自是认得顾谦的。
顾谦“嗯”了声，又说道，“所为何事？你只管慢慢地说来，不必着急。”
姜缕应了声，侧头看了眼谢娆，然后又看回顾谦，回道，“回大人，今日乃是池兰书院入学之日，却令人没想到的是，谢娆竟在这样的日子，只因与同窗闹了口角，便要将人灭口，好在这二人赶到及时……”
姜缕吧啦吧啦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末了又添了一句，“此事山长必定会告知皇后娘娘，所以还请大人务必公正。”
顾谦听完，眉头就皱了起来，看向谢娆的目光也冷了三分。
真是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小年纪的姑娘，心思竟这般狠毒！
倘若今日真发生了人命，那谢娆就是背后再有太子妃护着，他也绝不会放了谢娆！
为官者，就应给百姓一个交代，才对得起“父母官”三个字。
“谢娆，本官且问你，此事你是承认还是不承认？”顾谦冷冷地张口，又道，“在这公堂上，你若敢有半句虚言，本官必定不轻饶了你！”
谢娆是被一路扛过来的，到了刑部便醒了，此刻听了顾谦说的，面色却无半分惧色。
谢娆张口，“大人明鉴，民女如今才十一岁，这样小的年纪，又如何会对他人起杀心？”
“今日之事，纯属误会，民女只是和黄子蕴玩笑的罢了，却不想竟被人当成了真的。”
谢娆面上一派从容，仿佛真的半点也不怕。
黄子蕴听了，当即反驳道，“谢娆，你才不是和我玩笑，你分明就是想掐死我，要不是莲锦二人及时赶过来，我今日早就死在你手里了！”
卢清舒眉目划过一抹犹豫，但到底还是附和了，“黄姑娘并未说错，谢娆当时确实是对黄姑娘起了杀心的，若非莲锦二人及时赶到，谢娆必定会杀了黄姑娘。”
为了不被逐出书院，得罪谢家就得罪吧！
左右，谢家如今也才只是太子党，顾皇后还健在呢！
这般一想，卢清舒心里就更有底气了。
“本官还未问你们，你们先闭嘴。”顾谦侧头看了眼二人，淡然张口。
黄子蕴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点头闭了嘴，可卢清舒听了，俏脸一红，心里略微恼怒。
这个顾谦，仗着是顾皇后的堂兄，竟就这般不将她放在眼里！
不过，如今她也只有忍下这口气。
卢清舒略一沉思，到底也没说什么，点头没再开口了。
顾谦见了，颇为满意，问道，“本官且问你们，谢娆所言，可属实？”
黄子蕴和卢清舒就只好将方才所言，又重新说了一遍。
“好，本官知道了，”顾谦略一点头，又朝谢娆看了过去，眸子眯起，“谢娆，你既不承认此事，那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有想杀黄子蕴？”
证据……
谢娆低头沉思许久，却拿不出证据来。
唯一能替她“证明”的，就只有卢清舒，可卢清舒为了自保，早已选择了出卖她。
如今她想凭自己一张嘴，就说赢黄子蕴几人，压根儿没可能。
不过，她就不信这个叫顾谦的，还真敢仗着顾皇后之势，将她如何了！
想着，谢娆便抬了头，张口道，“民女虽无证据能证明，但民女所言，句句属实，若是民女有半句假话，愿遭天打雷劈！”
“可至于卢清舒所言，乃是为人收买之言！”
说到最后一句时，谢娆将目光移向了卢清舒，目露恨意。
今日都怪这个贱人！
要不是这贱人出来为黄子蕴作证，她又怎么可能会这般？
明明陆山长就没有太有力的证据，可卢清舒却为了不被逐出书院，转头就把她给出卖了！
等她从刑部出去后，她必定要将此事告诉姐姐，绝不让卢清舒好过！
许是心虚，卢清舒竟未看谢娆，自然也不知谢娆看过来。
可她除了出卖了谢娆，其他的都没说谎。
谢娆当时确实有杀了黄子蕴的心。
“卢清舒，你可有被人收买？”顾谦朝她看了过来，目光凌厉。
卢清舒低着头，摇头道，“回大人，民女曾祖父是卢正闲，我卢家也最注重声名，也因此，民女自不会说谎，从而赌上卢家声誉。”
“卢正闲”这个人，世人大多都有过耳闻。
顾谦听了，果然不再怀疑，点了头，“既如此，那你们，可有什么物证证明，是谢娆想将黄子蕴灭口？”
人证如今是有了，还缺了个物证。
人证物证俱在，定谢娆的罪，就会容易许多。
卢清舒一听，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朝黄子蕴几人看了过去。
黄子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石子，正要开口，就被截了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