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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瑜低头看了眼碗里的，知道顾皇后此刻必定盯着她，便夹起送进口中，道了句，“口感甚佳。”
可吃了这一口，却再没动第二口，令人分不清她喜不喜欢。
顾皇后见了，便知她早已识破，只好道，“今日这一桌子的菜，皆是出自同一个御厨之手，明瑜你若是喜欢，本宫便让——”
“多谢娘娘厚爱，不过臣女并非是个挑食的，便是萝卜青菜，也能吃得欢喜。”赵明瑜适时张口，神色略淡。
听到她这番话，顾皇后心底难免难过，倒是没再提起了。
罢了，她还是不去试探了。
对于赵明瑜是不是妤姐儿这事，她心里清楚，也没必要试探。
试探，不过是为了能更安心一点。
可如今看来，也着实是没这个必要的。
“瞧本宫，知道就要多一个这般年轻的妯娌了，竟也有些说不出的喜悦，”顾皇后点点头，笑着说起了别的，“想当初本宫和你一样大时，远不如你聪慧，不过那时候，本宫就已见过时为太子的皇上了。”
想起往事，顾皇后眉目总是要更柔和几分的。
赵明瑜便没再开口，望着这时候的顾皇后，差点走了神。
好在很快，顾皇后就从回忆里走了出来，面容略带伤感，只说了句，“罢了，不提这些，用膳吧。”
赵明瑜应了声“是”，昭平公主倒是随意，一顿午膳下来，全都是在替赵明瑜夹这个夹那个的。
……
在椒房殿用过午膳，又和顾皇后道了别，赵明瑜这才得以脱身。
从椒房殿出来时，已是未时一刻了。
赵明瑜抬头望了望天，不远处莲心跑了过来，喘着气道，“姑娘！”
今日莲心虽跟着进了宫，但却不能跟进椒房殿，到了门外，就被宫女引去偏殿喝茶吃点心。
这会儿知道赵明瑜要回府了，莲心才能从偏殿出来。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赵明瑜侧头看去，见莲心跑过来，不由一笑，“跑那么急做什么？我又不会不等你来，就独自回了府。”
可她越是这般打趣，莲心就越怕，跑近了，连着喘了几口气，这才道，“姑娘还能拿奴婢说笑，可见姑娘没事！”
“皇后娘娘召我进宫说话，又留我用午膳，我能有什么事？”赵明瑜睨她一眼，心情很好。
莲心嘟囔一句，“那可未必，奴婢看这皇宫虽富丽堂皇，但却少了自由，想去哪儿都不行，这就很没意思了。”
原本她还没跟着进宫前，她对皇宫充满了向往。
毕竟话本子里说过皇宫，说什么富丽堂皇，如人间仙境，可她进了宫才知道，富丽堂皇是真的，人间仙境就不对！
这宫中的人，没一个是自由的，还得为了保住项上人头，每日提心吊胆的，压根儿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是啊！”
赵明瑜点头，眸色略略一暗，“可这世上却也多得是人，挤破脑袋都要往这深宫里钻，甚至不惜残害他人性命。”
好在这世她嫁的会是秦王，住在秦王府，不必进宫来。
莲心“啊”了声，听得懵里懵懂的，张口想问，就见姑娘走远了。
“……”莲心一愣，赶紧追了上去。
……
赵府。
知道女儿今日进宫，赵钧在御史台压根儿没法静下心来，最后只好告了一日假。
可等了半日，也没等到女儿回来，赵钧心里难免着急起来。
正好这时，李姨娘端着一盅参汤过来，赵钧只得先不想。
“老爷可是在等瑜姐儿？”李姨娘打扮得艳丽，替赵钧盛了碗参汤，递过去，柔声道，“瑜姐儿如今得了皇后娘娘青眼，不将老爷放在眼里也正常，老爷便是多等一会儿，瑜姐儿也未必就会感激。”
赵钧心里正烦呢，就听她和自己说这些，下意识地反手一推，“聒噪个什么劲儿！”
李姨娘端着参汤，被这么一推，当即摔了，参汤洒了一地，碗也碎了。
“嘶——”李姨娘倒吸一口凉气，手背被碎瓷片割出一道口子。
到底是和自己一处长大的，感情还是有，此刻见她受伤，赵钧心里便有些过意不去，连忙拿帕子替她包住。
“瑶娘，我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瑜姐儿不止是我女儿，也是你女儿，你说你一个当生母的，背后这般诋毁自己女儿，又是存的什么心？”赵钧很无奈，叹道，“瑜姐儿不是个白眼狼，她若是好了，你这个生母，不也能跟着好？”
“还有长宁郡主那边，我和她迟早要和离，你若投了她，那就别怪我日后无情！”
赵钧脸色拉了下来，和她摊开了说，“你也别说为了珝哥儿，珝哥儿自有母亲照顾，往后会如何，也有母亲，你就别操心了！”
“……”李姨娘脸一白，连疼都感觉不到了。
赵钧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刀扎在她心口上，疼得无法呼吸。
可她又何曾愿意诋毁自己女儿？
那还不是瑜姐儿逼她的！
瑜姐儿三番五次不给她颜面，还当众和她断绝母女关系，她又能如何？
明明她没做什么对不住瑜姐儿的，可瑜姐儿却视她为敌，她也很憋屈啊！
可这些，李姨娘却是不敢叫赵钧知道的。
“妾这也是为了瑜姐儿，她一个姑娘家，却和秦王牵扯不清，如今外头都在传了，闲言闲语的，你说妾又哪里能不生气？”李姨娘扮起柔弱来，眼泪要落不落的。
见她这般模样，赵钧非但不觉得怜惜，反而生出厌恶来。
外头的风言风语都是从哪儿来的，他清楚，瑶娘也清楚！
没想到他不说破，瑶娘却还想着抹黑瑜姐儿，真是没脑子！
“瑶娘，念在你是瑜姐儿生母的份儿上，我今日便不揭穿了你，你赶紧给我回香苑闭门思过去，别惹瑜姐儿不快！”赵钧佯装翻脸无情。
要是等瑜姐儿回来，见到瑶娘在这儿，定然不会饶了瑶娘。
可李姨娘听了，却真以为他无情，当即拿帕子抹泪起来，“妾一心为了老爷，可老爷却对妾这般无情无义，妾——”
却在这时，外头一道女声传来。
“姨娘这般哭哭啼啼的，可是想叫人说父亲苛待妾室，好参父亲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