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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瑜！”
杨琮左思右想了下，更怕她生闷气，又转回身，盯着她，“阿瑜，你就是要打我要骂我，这会儿我也不能走。”
“……”赵明瑜略略一愣，心底怒气消散不少。
她还以为他真要离开呢！
“阿瑜，我知你不信我，觉得我对你并非认真，”杨琮说着，低低一笑，“可是阿瑜，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只是你不知而已。”
听着他说的，赵明瑜额头突突地跳了跳，转过身嗤笑道，“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不想王爷也这般俗气！”
还一见钟情呢！
不过，那日凌晨天色明明还很暗，他是怎么看清楚她的？
想着，赵明瑜额头又突突地跳了跳，总有几分不安。
“是啊，我也只是个这般俗气的。”
杨琮点点头，眸子直视着她，“阿瑜，那日在梧桐苑时，并非是我第一次见你，我第一次见你，要早许多。”
“那年我受了伤，被人追杀，躲进清远寺，遇到一个小丫头，小丫头生得粉雕玉琢，明明很害怕，却还救了我，帮我引开那群人，令我得以脱身，保住这条命。”
说着往事，杨琮面容更加柔和，眉眼里也都带了笑意。
“于小丫头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可于当时的我而言，却是救命之恩，”杨琮边说着，边朝她走近，“那小丫头，就是当初的你。”
“……”赵明瑜眸子微微睁大，很快又恢复平静，什么也没说。
她确实在清远寺遇到过一个少年，也确实替他引开过一群人。
可那时，她还是谢妤。
“后来我伤好了，回去找你，多方打听之下，我才知道，你是卢正闲的外孙女，可那时你已回了定国公府，身边也多了个杨栋，柔情蜜意，”杨琮将声音压得很低，说道，“此后我便只好歇了心思，想着躲远点，从此将你忘了。”
“可后来我发现，杨栋和谢妍走得近，杨栋他辜负了你，所以我就去求皇兄，求皇兄把你赐给我，可那时，杨栋先我一步求了皇兄，为你二人赐婚，我还是晚了。”
“所以，你和皇上大吵一架，从此再不来往？”赵明瑜张口。
“……”杨琮愣了愣，随即一阵狂喜。
这丫头是承认了吧？
这丫头就是承认了！
杨琮克制住心底激动，咽了咽口水，“阿妤，你终于肯承认了！”
才说完，杨琮就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抱住了她。
赵明瑜浑身一怔，伸手想推开他，却听他在她耳边说了句，“阿妤，你不知我见你和杨栋亲密，我心里有多难受，可我不便阻拦，你二人毕竟拜过天地。”
说着，杨琮声音就透着几分哽咽起来。
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和他人拜天地，那种滋味，太难受。
可她爱慕杨栋，嫁了杨栋，从此他便不能出现在她跟前。
可后来，即便他去了边关，去了其他地方，漫无目的地走着，他心里也还是忘不了她。
等他回来时，偶尔路过六皇子府，想见她一面，她却……
“阿妤，这些话我藏在心里很久了，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机会和你说了。”杨琮哽咽着开口，泪水夺眶而出。
没听她吭声，杨琮便又道，“你故去后，我又去了清远寺，在那里遇到了一个游僧，他告诉我，你还在这人世，要我去姓赵的人家寻你，说你一定在那儿。”
赵明瑜默默地听着，反问了句，“天下姓赵之人，不在少数，你为何独独认定了我？”
“他指着的方向，正好是赵御史府。”杨琮也没瞒着。
赵明瑜就明白了，没再开口，只伸手推开了他。
这世上已有她这样死而复生的人，再多一个能掐会算的，也不足为奇。
不过，她从未想过，她和他之间，竟有这样的过往。
可是，他为何不早些告诉她，比杨栋还早一些，就好了。
“杨琮，是我。”赵明瑜没再否认，却转过身，背对着他。
她还需要好好地静一静，清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要她现在就回应他，她还做不到。
“你先回去，等过上几日，你我都冷静下来了，再见也不迟。”赵明瑜轻声说着，语气比之先前，好了许多。
杨琮心底悄然松了口气，应了声“好”，又在临行之前道，“阿妤，我今日之所以来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来以身相许，逼你接纳我，而是为了叫你知道，不管何时何地，你身边都有我！”
说完这句，也没等她回应，杨琮便推开门，抬脚走了出去。
听着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远，赵明瑜紧绷着的心，松了下来。
“呼——”赵明瑜长舒一口气，眉目在不知不觉间，柔和了许多。
她从不知道，杨琮对他是认真的。
她也从不知道，自己真的对杨琮有救命之恩。
可即便是救命之恩，她就真的能放心么？
这世间，尚且连父母都能出卖儿女，又何况一个只受了她恩惠的。
她正想着，莲心已在外头喊了。
赵明瑜飞快地整理了下情绪，掩藏好，这才抬脚走了出去。
……
一连过去几日。
赵明瑜每日起来，然后按部就班地上学，随华夫子习医。
至于那日杨蓉瑶下药一事，也不知陆山长是否真进了宫，总之这几日都没见到杨蓉瑶的身影。
这日。
赵明瑜独自坐在案桌前，双手托腮，垂眸想着事。
“赵三妹妹，杨蓉瑶这几日都没来了，可也没听说有人被除名的事，要不咱们去闽王府看下吧？”顾暖忽然凑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啊？”
赵明瑜愕然抬头，没听清她说的什么，歉意道，“顾姐姐，我方才——”
“无妨，”顾暖微笑着点头，重复了一遍，又道，“我不是同情她，只是觉得咱们是同窗，几日来都没她的消息了，赵三妹妹你身为斋长，为免她们私下议论，不如去看一看。”
要她去闽王府探望杨蓉瑶？
她倒是不介意，可杨蓉瑶就未必愿意见到她了。
不过……
赵明瑜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朝顾暖轻笑，“顾姐姐说得是，我确实是应该去看一看，一会儿下了学，顾姐姐可否陪我一同去？”
顾暖欣然应下。
一旁的李珺姿和黄子蕴听了，也纷纷加入进来，就连郭仪聆和卢清舒等人，也纷纷附和。
见状，赵明瑜眼底划过一抹讥笑，并未反对。
这些人，不是想去探望，是想去看热闹、看笑话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