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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女儿的目光，李姨娘到底心虚，想移开目光又不敢。
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会生出这样一个仇人来。
明明只要代替瑈姐儿考进池兰书院，她们就都有了后路，往后岂不是比现在要更风光？
瑜姐儿偏偏不肯，还总觉得是她偏心，可她所做的那些，对瑜姐儿也是有好处的。
她不明白，只是一个小小的代考，瑜姐儿为何就这般恨她。
“姨娘心里此刻定在想着，我为何恨你吧？”赵明瑜冷然张口。
李姨娘身子微微一怔，不敢点头也没有摇头，只说了句，“我是你生母，也养了你长大，不管是生恩还是养恩，你都不该这般对我。”
她的瑜姐儿，曾经是个几位乖巧听话的。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也再回不去了。
“是啊！”
赵明瑜没否认，轻声说道，“姨娘对我确实有生恩也有养恩，所以我会让姨娘好好地活着，也好好地看着，我成为秦王妃，将曾欺负过我的人彻底踩在脚下的那一刻！”
“姨娘也不必担心，大哥哥虽有些时候想害我，也不喜我，可我对大哥哥并无兄妹之情，自然也不会伤心难过，所以我不会对大哥哥如何，但前提是大哥哥不先对我动手。”
李姨娘听得浑身又怔了怔，一颗心跌入谷底，又怒又怕。
瑜姐儿这是什么意思？
瑜姐儿竟是想生生地折磨她！
“等回了府，以姨娘今日在定国公府的所作所为，禁足，只是最轻的处罚，”赵明瑜笑了笑，又凑近她耳边，“姨娘，但愿你以后不再踏出香苑半步，否则……”
否则什么，赵明瑜并没说完，就站直了身子，扬声说道，“姨娘，咱们该回府了！”
“……”李姨娘心里恨得不行，却又不敢再轻举妄动一下了，不得不点了头，起身跟着她走。
对此，赵明瑜十分满意。
……
赵钧今日心情大起大落，原本还很高兴，一见到李姨娘，顿时就沉下了脸。
一路上，赵钧都没和李姨娘说半句，连个眼角都没给她。
等回到赵府，赵钧领着李姨娘下了马车，见女儿下来了，便道，“瑜姐儿，你今日累了一天了，你先回房休息去，我和你姨娘说几句话。”
李姨娘听得身子怔了怔，面容有些发白，到底不敢说什么。
赵明瑜心情愉悦，点了点头，“父亲和姨娘也早点休息，女儿告退。”
赵钧“嗯”了声，便领着李姨娘先一步进了府，怒气冲冲。
莲锦跟在赵明瑜身边，见到这样一幕，不禁轻声叹了句，“何苦。”
明明有姑娘这样优秀出色的女儿，明明连赵钧都不介意姑娘是女儿身，甚至以姑娘为骄傲，可李姨娘却看不明白，还觉得母凭子贵才是硬道理。
可如此一来，最后只能是女儿不亲、丈夫不爱，儿子也没多孝顺，实在是可悲。
“你变了许多，”赵明瑜侧头看向莲锦，唇畔勾出一抹笑，“不过这样倒是更好，往日太冷冰冰了些。”
这样的莲锦，更有人间烟火气。
赵明瑜说完，也没等莲锦反应过来，便抬脚往府里走去。
莲锦微愣过后，也跟了上去。
……
香苑。
李姨娘缩着脖子跟在赵钧身后，待进了里屋，听赵钧道，“都给我出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王嬷嬷见了，心里有些犹豫，便没跟着出去，还站那儿。
她是姨娘的奶嬷嬷，平日总有几分脸面。
况且老爷这会儿分明是盛怒，她放心不下姨娘，更不能出去。
可赵钧等了会儿，却见她还杵在这儿，不禁更加愤怒了，对着王嬷嬷，抬脚就是一踹，“你个混账东西，还不滚！”
“可是老爷——”王嬷嬷吃痛，但还是没想出去。
老爷这般生气，她要是出去了，那姨娘可该怎么办？
“嬷嬷，你快出去吧！”李姨娘总算开了口，连忙使眼色。
赵钧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万一把老爷惹毛了，嬷嬷也讨不到好。
如今的赵钧，一颗心早已彻底偏向了女儿。
“这……”王嬷嬷还是有些犹豫，可想了想，也只好点了头，“那好吧，姨娘，那老奴就在外边守着，姨娘若有什么事，喊一声便可。”
可李姨娘却道，“不必了，你带她们都退出去，退远点，谁都不许靠近半步。”
赵钧今日必定不会饶了她，这样的事，绝不能让人知道。
否则，日后她在赵府又哪里还有威信可言？
“……”王嬷嬷满心疑惑，可到底也不是真没分寸，没再问，躬身退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赵钧这才转过身来，面上尽是怒色。
“李云瑶，你从小就来了赵家，我对你如何，你难道不知？”
赵钧说着，眼里多了厌恶之色，“你和瑜姐儿之间不和睦，我想尽办法替你在她面前说好话，可你却不知珍惜，非要将她拉下云端才甘心的。”
“你可知，瑜姐儿能走到今日，有多不容易？况且瑜姐儿得了势，对你对我，甚至是对珝哥儿，那都是大有益处的！”
“你这个愚昧无知的蠢妇人，心眼比针眼还小也就罢了，还总是喜欢自作主张，自以为聪明！”
一说起来，赵钧就停不下来，像是要将心里的愤怒全说出来。
这些日子以来，他是真的难。
一边要供着瑜姐儿，一边又要哄着李氏，他夹在这中间，又何曾好受过？
瑜姐儿就不说了，聪明有主见，从未失策过，对他也尊敬。
可李氏却总是想尽办法搞破坏，巴不得瑜姐儿身败名裂，自己就好过了。
一想到这样一个蠢妇人，赵钧就觉得头疼欲裂。
“今日若非是陆家嫡女出面相助，瑜姐儿凭自己虽也能解决，但到底要伤点元气，你还好意思在众人面前说自己是瑜姐儿生母，就你也配？”赵钧气得不行，哼了声，“若非你是瑜姐儿生母，留着你有用，我早就休了你了！”
贵妾虽不如正妻，但也是合法纳回来的，要是真不要了，还得跑一趟衙门。
赵钧说着，愤恨地瞥了眼李姨娘，“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就给我待在香苑，这辈子也不得再踏出半步！”
扔下这句，赵钧对着李姨娘的那张脸看了看，心里实在是烦躁，拂袖离去。
这样一个蠢妇人，往后就自生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