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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所有学生到齐。
钟鼓声敲响，华夫子和柳夫子一同走进学舍。
华夫子作为监考夫子，坐在高台上，柳夫子则作为巡考夫子，于一众学生之间巡视。
“今日是你们进池兰书院以来的第一次月考，都按入学考试时的排名就座，”华夫子抬眸扫了眼众人，淡淡道，“迅速，莫耽搁了考试。”
柳夫子则边巡视边叮嘱，“有谁想舞弊的，趁早歇了心思，否则别怪我记上一笔，扣分只是小事，传进皇后娘娘耳朵里，事就大了。”
说着，柳夫子还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卢清舒。
倒不是她觉得卢清舒会舞弊，而是觉得卢清舒可能会陷害他人舞弊。
毕竟连山长都叮嘱了她，让她多注意卢清舒，还有个郭仪聆。
这二人，都不是善茬。
“……”众人神色纷纷一变，赶紧按照名次排起座位来。
郭仪聆和卢清舒是前后名，座位原是应该横向排着的，这回却成了竖向的。
也因此，二人做了前后位。
卢清舒十分淡然地坐着等开考，郭仪聆则有些烦躁不安，看了眼卢清舒，想找她商量都不行。
“……”郭仪聆心里更烦了，咬咬牙，怎么也不肯放弃这次机会。
卢清舒那个没用的怂包，关键时压根儿指望不上，一会儿看她的！
很快，考试开始了。
众人皆在认认真真、争分夺秒地答题，赵明瑜已审了遍题，提笔就答了起来。
郭仪聆见了，心里盘算着何时下手，便没注意到柳夫子。
柳夫子路过郭仪聆身边，无意间瞥了眼郭仪聆那张考卷，不由皱了眉，“郭仪聆，你为何迟迟不动笔？”
别人都已经在答题了，明瑜更是已经写了不少了，唯有郭仪聆，考卷还是空白一片。
这个郭仪聆，该不是想耍什么花招吧？
乍然听到柳夫子的声音，郭仪聆吓了一跳，愣了愣才道，“学生，学生还未想好要怎么答。”
吓死她了！
这柳夫子怎么不声不响地走过来？
还好她还没下手，不然就要被当场抓包了！
郭仪聆小脸微微发白，低着头，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
“不急，好好想。”柳夫子听了，倒也没再怀疑什么。
郭仪聆应了声“是”，装作十分乖巧听话，柳夫子站了站，抬脚去了别处。
“呼——”见柳夫子离开，郭仪聆暗暗地松了口气。
还好柳夫子没对她起疑心！
郭仪聆想着，便抬了头，瞟了眼坐在第一位的赵明瑜后，又看向卢清舒，轻轻地咳嗽一声。
可卢清舒却低头答题，压根儿就不理会她，仿佛没听见似的。
“……”郭仪聆心里便有些不快，正要再咳嗽一声，就见柳夫子又往这边过来了。
郭仪聆暗骂了声“阴魂不散”，不得不低头，装作审卷起来。
柳夫子来回在郭仪聆身边走了几次，见她确实没捣鬼的迹象，这才放松了警惕，往别处巡视去了。
可等柳夫子不再监视她的时候，考试时间已过了一小半。
“……”郭仪聆心里不知有多懊恼，却不得不暂时放弃了。
这次就算赵明瑜走运，她先做考卷再说！
……
一场策论考试，很快就过去。
华夫子起和柳夫子一道收了考卷，什么也没说地走了。
等夫子一走，众人纷纷长舒一口气。
“方才也不知是怎么了，柳夫子巡视好严，来回走了不下十遍！”
“柳夫子这是尽职尽责，再说咱们又不舞弊，怕什么巡视？”
“说得倒也是，不过我还是觉得柳夫子今日有些反常了，你们说，柳夫子会不会是针对谁呢？”
“针对谁？这不可能吧？”
一说起这个，众人显然来了兴致，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一旁的郭仪聆听了，一张俏脸黑了三分，走到卢清舒身侧，居高临下地道，“卢二妹妹，我有话要和你说。”
方才柳夫子就是针对她！
可明明卢清舒也有参与的，柳夫子为何不盯着卢清舒？
这个卢清舒，就知道把她推出去！
“下一场考算学，郭姐姐还是多温习温习功课吧。”卢清舒张口拒绝。
见郭仪聆挑眉，显然是不快了，卢清舒便只好低声说道，“这会儿大家都在猜测着柳夫子是针对谁，郭姐姐稍稍息怒，免得惹人猜疑。”
猜疑？
郭仪聆冷笑，挑眉不语。
她可算是看明白了！
这卢清舒根本就不是想对付赵明瑜，而是故意害她！
“郭姐姐倘若要胡思乱想，觉得我是在害你，那我无话可说。”卢清舒看了眼她，并不为自己辩驳。
郭仪聆一听，只觉可笑至极，“卢清舒，你是把我当猴耍吧！”
卢清舒略略挑眉，也顾不得有人看过来了，“郭姐姐这般想，我也劝不了，只是我实在冤枉。”
说着，卢清舒还装作一副很难过的模样，仿佛真被冤枉了。
有人看过来，自然很快有人围观，对着郭仪聆指指点点。
“平日里也看不出来她是这样的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平日里是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还是别说了，郭姐姐为人不坏，对咱们也算经常照顾，就是脾气差了点。”
“何止是差了点，就她那脾气，若是不改，将来谁会娶她？”
“嘘，没见着她已经不快了么？咱们还是别说了，不然真把人惹恼了可不好。”
听着众人议论的，郭仪聆脸色一沉，心头怒火飞速蔓延，朝卢清舒冷哼一声，“卢清舒你给我等着！”
扔下这句，郭仪聆就怒气冲冲地出了学舍。
“郭姐姐……”卢清舒张口，微微皱眉，装作极为无奈。
众人见了，心里对郭仪聆就更加鄙夷了。
……
一刻钟后，杨夫子和柳夫子抱着算学考卷走进来。
见到柳夫子的那刻，郭仪聆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会儿开考，柳夫子肯定还是会盯着她吧？
想想就觉得烦！
“诸位都安静下来，准备考试。”杨夫子走上高台，眸色淡然。
柳夫子依旧作为巡考夫子，将考卷分发给众人。
郭仪聆皱眉，想起上一场考试的教训，只得再一次放弃。
下午还有两场，她总能找到机会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