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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配？
三字入耳，胡成瑞只感觉头脑发胀，怒火焚燃，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自成一脉，身居高位多年，他何曾被这般对待过？
更何况，叶霄只是一介气旋境！
他狂怒不休，当即便要怒骂，可未曾想到，叶霄显然并不只是想点到为止，冷笑绽放，毫不退缩道：
“灵海境又如何？”
“若是欲要成灵海，需要像你这般，借助凶兽灵核所炼灵丹破境，终生再难踏进一步，那这灵海，不成也罢！”
什么？
此言一出，全场众人纷纷色变，这下子，就连大殿边缘那无人在意的中年男子也忍不住面露惊讶，望向胡成瑞。
胡成瑞，是用破境丹晋升的？
破境丹，顾名思义，就是一种为了破境而炼制的特殊丹药，利用斩杀凶兽所得到的灵核为药引，力量粗暴，在短时间内可以爆发出远超那一境界的力量，进而破境。
但是这样做也有一个巨大的后患，那就是，这类人终生无法再度依靠自己的力量破境了，哪怕是更高层次的破境丹，或许能起到效果，但久而久之，也有失效的那一天。
典籍记载，史上曾靠破境丹晋升的，哪怕得到更高层次的破境丹，更再进一步的的确有，但要想突破一个大境界的……只手可数！
胡成瑞是靠破境丹成就的灵海境，所以按照叶霄的说法，他这辈子也只能是灵海高阶了，几乎没有可能成就仙台！
胡成瑞更是心生惧骇，看向叶霄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此言一出，全场众人再度色变。
林轩脸色阴沉。
胡耀阳、林挽月两人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在胡成瑞身上还有这等辛密。
叶霄冷冷一笑，毫无畏惧：
“我当然知道。”
“我不仅知道你是借助破境丹晋升的，还知道这正是因为你所修炼的金目神瞳天生缺憾，必须灵海境才能发挥出应有的威力，但哪怕是灵海，因为金目神瞳自身的漏洞，每到月中烈日最盛之时，双目都会感到剧烈疼痛，难以施展，必须遮目修养三日，才能恢复。”
“这样的症状，应该在你们爷孙二人的身上都出现过了吧。”
灵诀缺憾！
胡成瑞闻言眼瞳猛地一缩，正欲下意识辩解。
他的心思稳重，知道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对自己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金目神瞳自身有缺陷，他是知道的，并且早就知道！昔日他要和林轩分庭抗争，可惜自己只是气旋境巅峰，才吞下了破境丹，也正是那天，感到了双目的剧痛！
可是那时，他盛名已起，再无退路，这一隐忍就是数十年！
他本以为这是破境丹导致，直到他收下胡耀阳为徒才发现，当后者破境灵海修炼金目神瞳之后，竟然也有了这等问题，才意识到，原来竟然是这灵诀的问题！
但是，这是他在不久前才验证的，叶霄又怎能凭借一眼就能望出？
胡成瑞骇然惊乱，可还未来得及辩解——
“爷爷，这是真的？”
“我的眼睛……”
“闭嘴！”
胡耀阳一句话还未说完，被胡成瑞爆声打断，众人大惊的同时，望见前者眼底的惊慌失措，心头一片透彻。
叶霄说的，竟然是真的！
在胡耀阳的身上，也发生了这样的问题！
林轩更是动容，不忍地看向胡成瑞，道：
“师兄，你……”
胡成瑞横眉冷对，突然暴怒，吼道：
“姓林的，我不需要你可怜！”
“当年若不是你要和我争师傅的武斗场，我又岂会走上这条路？我的确服用了破境丹，那又如何？”
“我培养的徒弟，一样不比你差！”
“至于金目神瞳的缺陷……无所谓，不过是一些痛楚而已，于我辈修士来说又有什么问题，你不用这么假惺惺的可怜我！”
林轩脚步一顿，神色黯然，不再说话。
叶霄闻言，笑了。
他一笑，整个大殿里的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毕竟，他刚才道出的一切，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了。
“只是些许痛楚？”
“你难道还没有给你的孙子说，你现在目力如何？”
“这些年来，自从他成为灵海之后，你已经很久没有亲自鉴定宝物了吧？只是因为不忍剧痛？”
“你，快瞎了！”
什么？
叶霄此言一出，全场再次惊骇，瞠目结舌望着胡成瑞。尤其是林轩，猛地抬起头，眼底神色复杂至极。
被誉为铁血城最犀利的一双眼睛，竟要瞎了？！
这些年胡家拍卖场的鉴定，都是胡耀阳做的？
这要是传出去，胡成瑞的名声、整个胡家拍卖场的名誉……
细思极恐！
胡成瑞更是心头猛地一沉，怨毒地望向叶霄，眼瞳深处更有一抹惊恐。
他什么都知道！
什么都看出来了！
胡耀阳更是小脸煞白，再无血色。其实从数年前他成就灵海，胡成瑞把拍卖场所有事宜交给他的时候，喜悦之余，他也有类似的疑惑，却一直不敢多问，只是没想到，这背后竟然隐藏着这般令人发指的真相。
“爷爷要瞎了，因为金目神瞳，那我……”
他彻底慌了。
终于。
林轩第一个忍不住了，似乎不忍再看胡成瑞的凄惨，低吼道：
“够了！”
“你今日来此，就是故意揭穿我师兄不成？”
“无论我师兄现在如何，未来又如何，他鉴宝师的资格是你无法质疑的！现在，你也已经证明自己的实力了，休要往下继续说了！”
不让说了？
叶霄咧开嘴角，冷笑更盛，道：
“好一个兄弟情深。”
“好呀，不让说了，那我就不说了。只是想必你也明白，你和你的孙儿身上的问题，和你一脉的鉴定手法也有关系了吧？”
什么？
林轩一脉的鉴定手法也有问题，也有后患？
胡成瑞身躯一颤，讶然望向林轩，只见后者面色阴沉的可怕，如同一头暴怒的狂狮，双目赤红，可以说从胡成瑞认识他以来，第一次在林轩的身上见到这幅控制不住的表情。
林轩的身体忍不住在颤抖，一手止住欲要上前的林挽月，眼神凶狠，阴沉地可怕，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一刻，他怕了。
叶霄的眼，太毒了！
他完全没想到，只是一个照面，叶霄就完全看穿了他们身上的底细。
胡成瑞身上的问题还是很明显的，叶霄能发现只能说明他很仔细，但自己身上的问题可遮掩的相当深，叶霄又是怎么发现的？
更重要的是——
叶霄想做什么！
这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威胁！
叶霄冷冷一笑，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他竟然没有再继续落井下石，而是话锋一转，道：
“干什么？”
“当然是证明，鉴宝能力，和武道修为没有半点关系。”
“你们在武道上或许有所成就，但鉴宝之道另辟跷径，识他人所不识，知他人所不知，若以武道修为而论，那岂不是仙台境更有资格？”
“我虽武道低微，可也有媲美灵海的一战之力，至于鉴宝，就更不在话下。这，就是我想说的。”
嗯？
怎么变了？
林轩、胡成瑞皱紧眉头，狐疑不定的望着叶霄，感到极度的不适应。
太奇怪了！
叶霄先前所为，赫然是一副要把他们得罪死，彻底揭穿的架势，可现在……这一番“朗朗之言，高谈阔论”又是为何？
彰显自己的优越和高明？
至于么？
但是他们与此同时还是捕捉到了叶霄其中的一句话——
可战灵海！
他们下意识望向把叶霄带来的那守卫，只见后者一脸尴尬，无奈点头，两人顿时心头再度狂震。
气旋战灵海！
叶霄的战力何能至此？
他到底来自何方？
寻常家族绝对培养不出这等年轻的高手！
两人一时心悸，忌惮莫名地望着叶霄，完全摸不准后者的套路，不知如何是好。直到——
“哈哈哈哈，说的好！”
一声爽朗的笑声骤然从大殿之后传来，最靠近那里的中年男子闻声蓦地一颤，连忙避让，众人惊讶望去，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一脸笑意走来，看清他的模样，林轩、胡成瑞两人顿时眼瞳一颤。
秦羽！
来者，竟然是秦羽！
他竟然一直在一旁，他们都没有察觉！
不！
林轩、胡成瑞两人对视一眼，这也是数十年来，他们第一次对视眼里没有怒火和阴冷，皆是震撼和心悸。
不是没有一个人察觉！
叶霄察觉到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说出了刚才那些话，把打脸贯彻到底，更把自己架到了一个他们无法比拟的高度！
套路！
阴谋！
这都是叶霄的谋划！
望着秦羽脸上的笑容，和他始终落在叶霄身上的视线，充满了满意和欢喜，两人顿感周身冰寒，如坠深渊。
叶霄不说来处，反而揭穿他们身上因灵诀功法而产生的破绽缺遗，是为了把这些告知秦羽！
反倒是他，能更加凸显自己的能力！
明白了，全明白了！
并且显然，叶霄的目的达到了。
这一点看秦羽脸上的微笑就能看得出来！
“该死！”
竟然被阴了！
他们成了叶霄的垫脚石！
“他想谋夺首席鉴宝师的资格！”
林轩、胡成瑞两人纠缠多年，互不相让，更无一人落在下风，岂是那种愚笨之人？
刹那之间，他们就彻底洞悉了叶霄所作所为背后的谋划，但正因为此，他们也感到了更加的恐怖和畏惧。
叶霄是如何发现秦羽的？
他只是气旋境！
就连他们这些真正的灵海巅峰都没能发现秦羽来到时的蛛丝马迹，但是，叶霄发现了，还从中做了一个局！
“阴险狡诈！”
他们立刻在叶霄身上贴上了这样的标签，但是他们忘了的是，最一开始，这件事可是他们针对叶霄挑起来的。
叶霄当然察觉到了林轩和胡成瑞两人充满怨毒的眼神，浑不在意，对秦羽轻轻一笑，掩盖了内心真正的想法。
成了！
不错，这的确是他的计划。
起码从现在看来，完成的还不错。
“见过秦公子。”
叶霄拱手行礼，秦羽也含笑回礼，一副主宾皆欢的样子，立刻更让林轩、胡成瑞两人大急。
糟糕！
再这样下去，首席鉴宝师之位恐怕真的就是叶霄的了！
想到这里，两人立刻上前，在这个时候，彼此仇视多年的这对师兄弟，终于展现出了原本的默契。
“秦公子，你可不要听他这些妄言！我胡家一脉的金目神瞳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耀阳更是身经百炼，这些年我胡家拍卖行的盛势足以佐证！”
“秦公子，我林家亦是如此！”
“鉴宝一道，还当是经验丰富者最佳，在这一点上我敢说，没人能超得过我林家和师兄胡家的传人！公子此行前往鎏鐏矿区是为寻宝，我师兄弟二人专为此事培养徒弟已有数年，还望公子明察！”
林轩、胡成瑞两人急了，拼命地向秦羽引荐自己的徒弟，胡耀阳、林挽月两人脸上更是充满期待和希冀之色，眼神迫切。
看到这一幕，秦羽笑了。
“哈哈哈哈，我当然知道两位大师对我庆侯府的忠心和付出，你们说的那些事，我不在乎，只是此行前往鎏鐏矿区，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最重要的，当然还是鉴宝嘛。”
“所以，既定的考察，还是要如约进行的。”
考察，如约进行？
林轩、胡成瑞等人闻言顿时大喜过望，只要是秦羽没有因为刚才那些事对他们心生不满，他们就很满足了，至于考察……
不怕！
为了今日，他们已经做了太多努力！
“好！”
两人连连点头，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秦羽一脸微笑，并没有看他们一眼，而是望向了叶霄：
“这位小兄弟，你觉得如何？”
林轩、胡成瑞脸色猛地一沉，眼眸发冷。
秦羽竟然询问叶霄的意见？
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叶霄摇头，既定的考察就要省去了么？
这可绝对不行！
“他，不会真的拒绝吧？”
林轩、胡成瑞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叶霄身上，充满忐忑，甚至有一点可怜。无奈，他们的命运的确已经落在了叶霄下一刻的决定上。
叶霄当然也注意到了他们的注视，微微一笑，却根本没有理睬，笑了，对秦羽一拱手：
“公子安排，我当然没有意见。”
“既然如此，那就比一场好了。”
叶霄，答应了！
林轩、胡成瑞见状大喜，心头雀跃，望向叶霄的神光却变得越发凶狠起来，似乎想要把他吃掉。
眼毒？
那又如何？
鉴宝可是需要岁月磨砺的巧活，又岂是眼光狠辣就能做到的？
“我就不信，天材地宝的鉴定，你还能比我教出来的徒弟强！”
林轩、胡成瑞如同再次看到了希望，信心百倍，可是他们却没有看到，就在此时，叶霄眼底，一抹冷光一闪而过，冷彻冰寒。
不死心？
那我今天就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绝望！
正在这时，秦羽也满意点头，似乎更加欣赏叶霄了，大笑一声，爽朗道：
“好！”
“来人呐，把我准备的第一道考核拿上来！”
立刻。
脚步凌乱，一行人抬着四个硕大的木盒走上前来，盒盖紧闭，看不到丝毫破绽，甚是严密，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包括叶霄也不由被勾起了一丝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