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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审讯嫌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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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名警员本就各有心事,吴月歌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令他二人十分不自在,所以回程的脚步故意放的特别慢,时不常还回头看一眼吴月歌。
    此刻见吴月歌跟了进来,二人心里更是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两人站也不是,坐又不敢坐,虽然不知道吴月歌的真实身份,但二人都见过吴月歌在行动中发号施令,连大队长都要听他的命令,可见这个年轻人身份不一般,至少是市里政法委下来蹲点的领导,所以也抱定了不得罪心里。
    中年警员笑嘻嘻迎上来,他的嗓音尖细,巴结着说道:“领导,您有什么指示?”
    “你们先出去吧,这个人暂时不用你们管了,然后去你们大队长办公室,把那个姓巩的叫过来。还有,告诉所有人,我不叫,任何人不许进来。”从进屋开始,吴月歌的眼睛始终在嫌犯身上,面对中年警官的笑脸相迎,他看也不看,直接摆手命令二人出去。
    年轻些的警员开始还有些不服,但中年警员在旁边一个劲拉他袖子,年轻人几次想说话,但嘴唇蠕动了几次,还是没敢说出口,最终还是选择跟着出了门。
    从吴月歌进门那一刻,嫌犯就显得有些不自在,两名警员一出门,尤其房门关上那当的一声,嫌犯不易察觉的打了个冷颤。
    这嫌犯大约三十岁上下年纪,身材矮小但体态肥胖,一双不大的三角眼似乎有眼疾,每隔几秒就要眨两下,眼窝深陷,眼珠略有些发蓝,眉毛很粗,不成形状,而且左边只有半边眉,看起来十分不协调。
    蓝眼睛、高颧骨,鼻梁又高又尖,最有识别性的是,此人的皮肤很白,不需要掌握太多民族学的知识,一看就不是汉族人的容貌特征,而且络腮胡子虽然刮过,但胡子茬已经长的老长,看起来有些邋遢。
    突然,一股熟悉的味道飘到吴月歌鼻中,这个味道一定在哪里闻过,他的大脑同步进入到搜索模式,搜寻比对味道,可琢磨了良久,就是想不起来。
    站了一分钟,吴月歌索性不想了,他踱步走到审讯员的位置,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拿起记录口供的本子,随手翻了两下,然后狠狠的将本子摔在桌子上。
    本子与桌面相撞,啪的一声,声音清脆而带有震慑性,传入嫌犯耳中,立即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矮胖子身体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虽然他马上强行控制住了,但他紧张的情绪却暴漏无遗。
    吴月歌意外的没有趁热打铁,而是沉默的坐着,局面就这样僵持着,整整十分钟,吴月歌坐在那里动也不动,默默的盯着嫌犯,一言不发,但他目光如刀,放出锋利的寒光,不管是谁,此刻坐在他对面,都能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矮子开始还会偶尔偷瞄吴月歌一眼,但每次目光扫过吴月歌,都会发现对方正死死的盯着自己,每次看到吴月歌那冰冷的目光,他的呼吸都会不自觉的停顿一下,虽然他会极力的掩饰紧张的神态,也会将视线急速挪开,但这一切,都逃不过吴月歌犀利的眼睛。
    突然,房门嘎吱一声开了,巩翔宇推门走了进来,嫌犯一见巩翔宇,更不自在,身体不自觉的扭动了几下,这一切吴月歌都看在眼中,回身对巩翔宇淡淡说:“见见老熟人吧。”
    再回头时,嫌犯的脸色已变的惨白。
    恰好此时巩翔宇目光扫过嫌犯,两人四目相对,那嫌犯偏头躲开目光,但额头上却凭空多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见嫌犯恐慌如此,吴月歌心里有了底,他不疾不徐的站起身,慢慢踱着步,在嫌犯周围顺时针转了三圈,然后掉头,逆时针方向又转了三圈,他虽然不说话,但每转一圈,他都会拍一下巴掌,而且每一下的声音都比之前大一些,拍到第六下时,站在一旁的巩翔宇已经感觉到震耳了。
    巩翔宇注意到,每一次击掌,矮胖子都吓的抖一下。
    拍完第六下,吴月歌站住脚,缓缓的开口:“在刚建国的时候,还以阶级斗争为纲领,人民群众对付阶级敌人有很多方法的。其中最普通的一种是关小黑屋,说是屋子,其实就是面积不到一平米的地方,进深大概也就这么长,六七十公分吧,宽窄也就三十多公分,最要紧的是高度才一米多一点,黑五类被关进去,站不直,坐不下,蹲不成,怎么都难受。”吴月歌一边说一边比量,如同亲身经历,“那种鬼地方,进去一个小时就腰酸腿疼,用不上半天,浑身酸麻,关节剧痛,尤其是膝盖,不到一天,整个人就会痛不欲生。”
    矮胖子听的很认真,他的脑中复原着那个既短且窄又矮的小黑屋,几处关节似乎都在隐隐作痛。
    吴月歌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除了小黑屋,情报机构对付敌人还会用到一种药,是专门提神的,每当你犯困要睡着的时候,就会给打一针,这药很霸道,刺激你的大脑和神经,让你立刻精神起来,困意全消,然后等你再困的时候,再给你打,反复给你打药,让你一直睡不了觉,你知道一直不睡觉是什么滋味吗?你试过几天几夜不睡觉吗?”吴月歌盯着矮胖子问道:“你困到极点,可是在药物的刺激下,又睡不着,这时候你的身体会出现各种异常的反应,视觉、听力、嗅觉、味觉会错乱,你的精神也会恍惚,身体不受大脑的控制,有的人大小便都会失禁……”
    他继续说着,如数家珍:“还有一种刑叫电刑,就是把你放在一张电椅上,只要你一困,就通电,那浑身过电的感觉,麻酥酥的,爽极了……”
    “哦,对了,我又想起一个,就这么绑着你,让你一动也动不了,然后在你的胳膊和腿上绑绳子,绑的紧紧的,让你的血液不能流通,用不了几分钟,你就感觉不到胳膊和腿的知觉了,过几个小时,胳膊和腿就会呈现黑紫色,细胞因为缺氧而坏死……”
    黑五类:地富反坏右,是建国初期对各种反动派的统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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