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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局中之人(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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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本想进城找个工厂打工却误打误撞进来的,甚至还有被拐卖的女孩被帮会控制人身自由卖进来的。
    世间熙熙皆为利来,世间攘攘皆为利往,做生意就是求财。买卖人都知道,经营这种大型娱乐场所,比干房地产、卖军火、卖药利润高多了,说是没本万利也不为过。
    当然了,越是赚钱的生意就越有人愿意干,但这样的生意却不是你想干就能干的,越是肥肉盯着的人也就越多,经营这么大的场子必须有黑白两道通吃本事,白的就是官道,而且必须是高层的庇护,江湖传言不止一位态子党成员持有人间天上股份,有了强大的政治后台的庇护,买卖自然顺风顺水,所以管片派出所和地区分局从来不找麻烦,就连全国性的严打整顿、扫黄打非这种大的治安行动期间,人间天上也还是人间的天堂,你严打你的,我照常营业我的,歌照唱,舞照跳,没一个警察上门找不自在。
    至于黑道,自然就是黑虎帮,这黑虎帮号称直隶一带最大的帮会,其成员众多,直接和间接控制的生意不下百家,黑虎帮的孙老大,在铜州乃至地面都是响当当的任务,别说寻常的处长局长不放在眼里,就连以前的县长,如今的区长,也不敢得罪黑虎帮。
    正是中午烈日正灼的时候,朴珍玉穿着劣质的山寨版班尼路t恤,仿冒的巴百睿牛仔裤,脚上是今年新款的阿迪达克运动鞋,托着一个坏了半个轱辘的拉杆箱,箱子上方还放着鼓鼓囊囊撑坏了拉锁的帆布袋,这身打扮,一眼便知是个刚进城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姑娘。
    一个胖滚滚的中年男子从侧门走出来,看见朴珍玉略迟疑了下,随即笑呵呵迎上前:“小红呀,我估摸着你该到了嘛,你看看,你这一打扮我差点没认出来,走,跟哥进去。”
    朴珍玉此时已化名关春红,这个胖滚滚的男子就是她的“表哥”张大成,此刻是她初次见到这个“表哥”,表哥嘴甜会巴结,在这场子里吃的很开,尤其跟这里的副总经理刘凯德关系处的好,农村的表妹想来城里打工赚钱,他便给表妹找了个服务员的差事。
    “表哥”张大成说话时脸上习惯性的挂着笑,此刻他一边帮朴珍玉拉行李,一边叨咕着:“你这工作可多亏了刘总发话,就连你试用期的工资,都比旁人高三百块呢。一会我先领你去见见刘总,你说话要注意点,最近刘总心情不好。”
    刘德凯的办公室在顶层七层,七层有一半房间是超大的***包房,另一半是总经理和几位副总的办公室,白天没客人,高管也很少来,所以整个七层都显得十分冷清。
    刚迈出电梯,朴珍玉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呻吟声,似乎还有一个男人在低声安慰,朴珍玉听得出来,男人的声音很轻但很无奈,透着十二分的关切。
    张大成凑到朴珍玉耳边轻声说道:“是刘总的老婆,估计是他老婆的病又严重了,他为了照顾老婆,上班时也带着老婆,但他老婆的风湿很严重,一发作疼的要命。”
    声音确实是从刘凯德的办公室传出来的,门虚掩着,张大成小心的轻轻敲了两下,声音停了下来,随即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进来”。
    张大成轻轻推开门,一甩头让朴珍玉跟自己进来,并用眼神示意她说话要注意。
    办公室很大,装修的相当豪华,但里面最显眼的却不是豪华的装修,而是一张很大的床,在一间豪华的办公室内,出现一张大床,显得异常突兀和另类。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坐在床边,见是张大成,也不打招呼,将头转向床上。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面色异常苍白,可能是被病痛折磨的太久了,脸颊和眼眶深深的凹陷,消瘦有些可怕,表情很痛苦,朴珍玉看得出来,女人在强忍着疼痛,如果没人,她一定会疼的呻吟出声。
    女人的双膝和双肩上各放着一个热水袋,朴珍玉一看便知,这是治疗风湿的办法,热水袋热敷,是为了减轻疼痛。
    张大成刚张嘴说了句刘总,朴珍玉便打断了他的话:“刘总,嫂子这是风湿吗?”
    刘凯德瞄了眼朴珍玉,点了点头。
    “这么弄不解决问题的。”朴珍玉说话很直接,她现在是农村娃,说话直一点没人会怀疑的。
    刘凯德一脸的不悦:“怎么不对,我专门跟中医学过的。”
    “我能让嫂子暂时不疼。”说着,朴珍玉往前走到床前。
    刘凯德见这姑娘也没恶意,抱着不妨一试的心,点了点头。
    朴珍玉在女人身上按了两分钟,问是不是好一些,女人惊喜的点了点头,随即对着刘凯德笑了笑,刘凯德见有门,竟激动的站了起来。
    朴珍玉前后大约按了十来分钟,女人的脸从开始拧成一团,逐渐放松,最后竟完全舒展开,两边嘴角已不自觉的向上划出了满意的弧线。
    朴珍玉收了手,轻轻吐了口气,很体贴的对女人说道:“下次再疼的时候,你就找我,我给你按,能好受点,但这么按只能暂时缓解疼痛,要想治好,还得用别的法子。”
    女人的脸上写满了感激,紧紧握着朴珍玉的手,极为恳切的问道:“真是个好姑娘,你有好办法?妹子,你说说,我信你。”
    朴珍玉笑着:“我爸就有很严重的风湿,也是用这法子治好的,”说着扫视一圈,见刘凯德桌上有纸笔,刚要上前拿笔,陡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是进城打工的农村姑娘,自己那笔字怕会露馅,便笑着对刘凯德念出方子,让刘凯德自己去记,生姜,捣碎,爆炒,跟洋葱末搅拌,用布包好,加热后敷在关节上,一天换一次。
    刘凯德虽然对朴珍玉也很感激,但对这个农村姑娘的土法子还是半信半疑:“全国的大医院我都去了,全国治风湿的名医我看了个遍,他们都没办法,你这偏方……”顾忌到对方的感受,刘凯德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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