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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舞倾城[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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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声淡道不可闻,蒋彤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小,越来越轻,就像是飞鸿点水,在人们心中留下惊艳的痕迹,她红唇一勾,盈盈下跪:“我舞已毕,林南依,我对你的舞姿也是甚是期待了。”她的声音很是雀跃,似乎已经觉得世界上不会再有人超越她。
    林南依站起身,矩步上台,从蒋彤身边擦肩而过,她的声音轻的不可思议,“还请蒋小姐拭目以待。”
    她站在台上,淡眼看过台下的人群,只是站着,任众人肆意地打量她来,没有丝毫动作,台下立刻有人阴阳怪气道:“林小姐可是不会?”
    林南依扬了扬清丽的眸子,折射出浅浅光彩,她的声音像是风织过水之,挥挥扬扬地撒在每个人的心上,“竟然应了,南依总是会拿出东西来的,只是……单单缺了个奏乐的人罢了。”
    下面立刻有人嗤笑起来:“这里琴姬很多,林小姐却偏偏说没有奏乐之人,莫不要再说笑了!”
    就连姬离也睁开了稀疏的眸子,似乎被站在台上的声音吸引了般,只是那眼中依旧深沉,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再想什么。
    林南依不为所动,道:“我想请燕月枕小姐为南依伴奏,试问燕小姐可否愿意屈尊?”
    燕月枕也是愣了愣,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又落在燕月枕的身上,燕月枕有些紧张地站起来,面色微白,猛的想起之前林南依问她是否会弹琵琶,一双澄澈地眸子震惊地看着林南依,林南依不可否认的点点头。
    燕月枕有些迷茫了,这……林南依早就算好后面她要与蒋彤比试舞蹈而先前就讯问她可否会一些技艺,这到底是怎样的心思,怎么可能算到这一步?
    “燕小姐可否会弹琵琶?”还是那句话,只是此时在燕月枕耳边似乎变得更轻更柔了,燕月枕平复了自己的心绪,点点头:“是月枕的荣幸了。”说完,抱起旁人递过来的琵琶。
    “那多谢燕小姐抬爱了。”林南依略施一礼,那双眼似乎变得更亮了些。
    燕月枕抱着琵琶不知如何下手,她虽说会弹琵琶,但总不敌那些琴姬的,只是勉强能入耳,此时林南依如此坚定地寻来了她,想必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春江花月夜》。”林南依嗓音微凉,燕月枕手指一顿,这首曲子……她有些迷惘地看着林南依,这春江花月夜虽说也是名曲,但是节奏略快,也不知林南依会如何把握。
    “林小姐这也太虚张声势了。”稍稍知内情的人不禁笑了起来,《春江花月夜》节奏变换莫测,但总归还是偏快,平常的舞姬都是不敢轻易尝试这种难以把握的曲子,怕这林南依真是什么都不知,等会就静待她如何收场了。
    燕月枕轻轻一拨,场下便静了下了,她的手心全是汗,自己也从来没在外人面前展示琵琶技艺,这次也是第一次拿出来,不知道以后会有多少人如何评价她。
    燕月枕指意娴熟,一段轻快地颤音袭来,立刻叫人吸引了去,再瞧那林南依,竟没有丝毫慌张的模样,伸出手,扬起,不骄不躁,仿佛这首曲子早已听过很多遍了,每一个动作都似融入到了这弦声中。
    高、低、浓、淡、厚、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轻柔,那身子仿佛无骨,媚到每个人的心上,夕阳映江面,熏风拂涟漪,每一步跳的轻柔,偌大的台子竟然没有丝毫觉得空旷的模样,在她足下变得圆满起来。
    如见江风习习,花草摇曳,水中倒影,层迭恍惚,那红衣似乎就是为这曲准备的,每一步都激起艳花,就如月色入户,花夜迷眼。
    琵琶声更快了几分,林南依点足,遮脸,旋转起来,那艳脸时隐时现,仿佛真是摄人魂魄的妖精,一时离得很近,转及又消散。
    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一抹诧异之色,怎会又如此佳人,每一个动作仿佛无心,却又恰恰能划过他们的心尖,撩得人心神不宁的,连那些不懂舞艺的人都忍不住被林南依吸引了目光。
    蒋彤一张俏脸几乎扭曲,她自然知晓林南依这舞是极好的,她本以为林南依什么都不会,却万万没想到这突然一舞,竟引得所有人赏目,手指嵌进肉里,蒋彤的眼睛红的似乎要滴出血来。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林南依每每勾唇,全身上下的媚意似乎都倾尽了,那些定力差些的男子险些流出口水来。
    慕容辰“啧啧啧”地称赞:“妙啊!果真是个佳人儿!”慕容子宜握紧了手掌,眼里全是惊艳之色,这样的窈窕人儿,如此的舞姿,真的才叫人过目不忘。
    眼下那些人的神色林南依看得无比清楚,林南依笑容不禁深了些,眼里的厌恶不少一分,果然都是这样的神情,那种渴望,爱慕的神情,都是那些筑成她妖女的神情……
    她的眼不禁抹上了更是的醉意,每个人的眼都盯着台上那个柔和的女子,如此娇弱,真的叫人想要好好疼爱。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林南依笑得颠倒众生,舞曲未尽,人们的意趣自然也没有散过。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琵琶音慢慢接近尾声,像是潮水尽退,慢慢入月色。
    林南依手上的动作更柔了几分,此时此刻,才是真正的妖女了。
    “锵”的一声,一声刺耳的萧声凭空插了进来,没有任何唐突,似乎是完美的融合进了那琵琶音里,萧声合奏,那尾声显得更加颇显境意。
    林南依扬眉,何时多出了这萧声,那些沉醉在她舞姿里面的人自然难以察觉,倒是那些贵家小姐频频往主席位上的男子望去。
    姬离薄唇微微贴近那晶莹剔透地玉笛,眼睛眯起,似乎根本没有去瞧那林南依,只是专心的与那琵琶音合奏,自顾自地吹着,萧声怡人,更是锦上添花。
    那些小姐更是心生嫉妒,姬离突然拿出自己的萧与林南依伴奏,姬离是何人,这个举动无疑就是说明了他已经认定林南依是赢家了。
    这林南依到底走了什么运,先是棋艺大放光彩,后又是姬离为其伴奏,蒋彤心中怨念,她越来越气愤,不明白平白无故的这姬离来搅什么浑水,这无疑更是让林南依得了更大的风头。
    燕月枕也是心惊,指尖险些乱了来,她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心中郝然,自己这点技艺在如此空灵萧声衬托下可能就真会显得太寡淡了。
    琵琶声止,萧音却婉了几个调,最后才收住,那般缥缈悠然,惹人心怜。
    回风、却月、临水、登山、啸嚷、晚眺、归舟,每一段都是如此明艳,不被琴音淹没,也未曾缺少琴音和弦。
    林南依止了步,一曲毕,红衣落,清风起,佳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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