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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幸央扭扭脖子,活动几番手腕,嘴角突然咧开一个笑容,他眸光一暗,踏着一路潮湿,带着一路血腥。
……
“听说了吗?近来京城牢中有一个华央国的俘虏跑了!”酒馆之中人头攒动,纷纷咂吧着嘴议论。
“知道知道,这当是知道了,听说那人身上本就有严重的伤,现在凭空消失……怕近来京城也不太平了……”
“嗬,你们知道些什么?现在皇上可是全城缉拿这个盗贼呢,我看我们还是看好自己咯,免得做了这罪犯的代罪羔羊!”
“是…是……”
两根细长手指轻巧桌面,内阁之中的女子挑起白皙的面纱,轻声道:“希儿,这究竟是出了何时?为何众人如此惶惶不安?”
那名唤希儿的丫鬟歪了歪头,默声道:“近日京城有一罪犯给逃出了地牢,皇上这可是全城通缉……姑娘近日出行当真要小心些,免得撞上什么不好的事情。”
林白瑜巧笑着回了声:“嗯。”
双手缠上,眉眼盈盈,不禁有几人频频转头看向这边轻纱挡面的窈窕女子,不禁又是一番寤寐求之。
“希儿,我们走吧。”林白瑜的嗓音已染上一层倦意,不禁又让人心神微动,无一不想去看这袅娜淑女究竟是何人。
东街——
“这位贵人,行行好吧!我们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一位衣衫褴褛地妇人抓住林白瑜的衣裙,露出肮脏的面容,目光之中透露着无端的渴望之意,里面是对生命的追求。
林白瑜身形一顿,转即蹲下,毫不犹豫地握住了老妇人的双手,立即转眼唤希儿来:“希儿,你去买些热食来。”
说罢,转即看向一紧半倒在地上的老妇人,林白瑜神色柔和,里面是深深的关怀,一举一动没有丝毫做作模样,反倒叫人无端感到了亲和。
希儿带着些热食慌慌忙忙地跑回来,林白瑜转手接下,细心地递到妇人口边,那老妇人自是热泪盈眶地注视林白瑜,颤颤巍巍地跪起,“多谢贵人救命之恩……”
林白瑜握住老人的手,面上柔和,甚至还带着几丝担忧之情:“老夫人,这还有几个粗粮,也不知你们是否有子嗣,若是有,那可千万别饿坏了孩子……”
“还有这些碎银子你也拿去,给孩子们买些好东西……”林白瑜嘱托道,又不由分说地将那钱袋塞入老人的手掌之中。
老夫人早已受宠若惊,连连磕头道谢道:”多谢姑娘相救……”
林白瑜缓抬起老夫人的手臂,面容柔和,一字字道:“不必如此,回去吧。”
那老夫人更是连连道谢,颤抖着脚一路小跑回去。
林白瑜目送其离去,脸上始终带着恬淡地微笑,饶是叫人移不开视线。
人群之中不禁有人赞叹:“这应是林家大小姐吧?过着如传闻一般心善,只可惜生错了地儿……”
“可不是?林家先如此落魄,当真苦了这么一位多娇人儿!”
……
人们的议论之声越来越大,林白瑜混不在意地转过身离去,当真不染尘世,反叫人们对她的影响更为深厚。
如此清绝女子,当真不少见。
一路走走停停,遇见又遇难之人便给予施舍,半日不到,林白瑜的名声便传遍了全城。
正挑选一方步瑶,这本就是一个小姑娘所卖,无论是款式还是色泽都不如店铺之中的精致,但林白瑜仍站在小姑娘的摊边,认真地低着头摩挲。
目光正落在一个晶莹剔透地玉镯之上,那估摸着就是这些东西之中最名贵的一件,林白瑜正欲伸手,那玉镯却率先被人拿了起来,“小姑娘,这个镯子多少金?”
那声音温和,林白瑜不禁抬头向上望去,委实是叫人深感熟悉。
那男子也转过头来望向林白瑜,待看清了林白瑜的面容,他的目光一顿,转即又变得有些惊鄂,眼里的平静早已变为了激动,带着他许些心绪缥缈。
“哥哥,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小孩跑过来扯了扯男子的秀色衣袍,看哥哥始终未动,也朝面前的女子望去。
孩童的笑一下子僵在脸上,他有些不满地嘟起嘴,催促道:“哥哥哥哥,该走了!”
林白瑜好笑地望着这个对她充满敌意的孩童,嗓音柔和道:“小六,又见面了。”
楚小六哼唧两声,便躲在楚亦的身后,一面扯着楚亦的衣袍叫道:“走了走了!”
楚亦却是不为所动地看着林白瑜,拱了拱手,问道:“在此还能碰见姑娘,当真该是楚亦庆幸……”
楚小六则在一旁嘀咕道:“什么荣幸?哥哥你当真被那坏女人吸了魂!”
林白瑜轻笑一声,抿嘴之时脸颊也都变得神采奕奕,带着许些柔情与令人神往的缠绵。
楚亦面上郝然,手掌重重的拍向身后,声音发冷道:“楚小六!你给我回去!净在此胡言乱语!”
楚小六转即泪如雨下,哭哭啼啼地抹了抹眼泪,“哥哥你说,是不是不要小六了?哇哇哇,哥哥只想要女孩子,根本就不喜欢小六啊!”
那哭声出奇的大,楚亦红着脸蹲下,拍了拍楚小六的脑袋,尽量压低声音道:“怎么会呢?林姑娘救了我,我可是要好好感谢的,前些时日叫你读的书都去哪里了?”
楚小六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才没有!我就是不喜欢她!”
听到此,林白瑜走进几步,柔声慰问道:“那我先走,好不好?”
“这只是孩童的一般忌言,姑娘还请不要放在心上。”楚亦连忙出声挽留,眉宇之中是难以掩盖的爱慕。
楚小六转过头,不再去看林白瑜这虚伪脸孔,冷哼一声,只是一动不动地拉住楚亦的衣角。
楚亦一把将楚小六往前推去,厉声道:“你跟林姑娘道歉去!”
“我不!”
“道歉!”
“不不不!”
楚亦额上青筋暴起,最终却只能讪笑着看向林白瑜,连连致歉:“幼弟顽劣,还请林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林白瑜盈盈一笑,神色温柔地看向楚小六,回道:“小孩子心性,白瑜还是明白的。”
听到这句话,楚亦才甚甚抒了口气,转即又开始与林白瑜高谈阔论。
眼珠直在楚小六的眼眶里打转,他仰着头,双手一甩,一路小跑着挤进人群里。
楚亦带着许些歉意看向林白瑜,解释道:“想必小六这是回家了……”
“嗯,这也好,毕竟天色不尚早了。”林白瑜脸上淡笑,目光幽幽地望向楚小六消失的地方,竟让人凭空生出了许些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