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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全忙点头,“是是是,和大小姐被杀害绝无干系!”
“伤到哪里?给本王瞧瞧。”段裕蹲下来,眸中散发出凌冽的冷光。
萧全一愣,这才明白他给自己挖了个坑,“不过是皮外伤,这些日子已经痊愈了,哪里还有什么伤口。”
段裕勾唇,眼底没有丝毫笑意,“王大人经常审案,公堂之上少不了动用刑法,能出血染红衣角的皮外伤,多少日子才能好的不见端倪?”
闻言,王景川登时脸色微变,厉声命令道:“来人啊,把萧全给本官捆起来!”
“大人这是何意?”徐老太君忙起身,心中一阵急躁。
今日明明是徐信被斩首的时候,偏偏半路上杀出来一个证人丫鬟和裕王,硬生生将此事扭转到如今这个局面。
万一徐信逃脱,她这些日子岂不是白盼了!
王景川见萧家人也满面不解,这才朗声道:“出血的皮外伤十日之内不可能毫无痕迹,萧全分明是在杀人时沾染了血迹,何况萧大小姐从辰时就没了动静,种种线索串在一起,凶手必是此人无疑!”
“萧全,果真是你杀害了萧大小姐吗?!这么说来,大哥倒是被冤枉的。”徐梓玥故作震惊的用手帕捂嘴,目光里满含焦急。
萧全这才回过神来,趴在地上磕着头直喊冤枉,一口咬定此事是徐信所为。
“小人做马夫整整八年,八年里都没对大小姐造次过,单凭已经痊愈的皮外伤,大人就要翻案把所有事赖在小人头上吗?!”
听着他的喊冤之言,段裕突然弯下腰,紧紧盯着他惊恐的面色,“你若不说实话,本王这便把儿子叫过来。”
“儿子……裕王何时有个儿子?”
“你傻啊!王爷说的是他手底下那只老虎!惯会吃人/肉的。”
几句议论钻进萧全的耳里,吓得他脸色惨白,“王爷这是何意……”
“自然是要逼迫你说实话。”
段裕缓缓笑了,笑意里分明带着嗜血的意味,“先是胳膊腿,再是你的五脏六腑,直到你受不住承认了为止。”
萧全刚要开口,他又早有察觉的冷笑,“哪怕凶手不是你,就全当本王向萧府买个下人当虎儿的粮食了。”
这番话皆听得众人倒抽凉气,纷纷往后退了好几步,仿佛下一刻就会被牵连。
萧全更是面无血色的抖着唇,“王爷这么做是……是动用私刑。”
“先喂饱本王的虎儿再说,回头宗人府会不会将此事上报给朝廷,那就是本王的事了。”
段裕冷眼扫向堂外,“还不把本王的爱宠接来刑部?”
“不要!”萧全急得大吼一声,三魂七魄都要吓散了。
他终是受不住的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道:“萧大小姐……是我杀的。”
话音刚落,徐梓玥就咬牙闭了闭眼,全身如虚脱般靠在太师椅上。
明明已经事成了,徐信早就该斩首的!没想到这裕王带着关键证人从半路上杀出来,坏了她所有的好事!
徐婉清彻底松了口气,在一片哗然中,快步奔向一脸震惊的兄长。
“大哥,你终于洗脱冤屈了!”
徐信还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缓不过神来,“我……我无罪释放了?”
“我说过会救大哥出来的!此事不是你做的,自然要无罪释放。”徐婉清激动的流下泪水,慌忙去解他手脚上的拷链。
徐信大喜过望,与她紧紧拥在一起,“这些日子辛苦你四处奔波,我终于得救,日后便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嗯!兄长与我都要好好的。”徐婉清强忍着泪水,哽咽之声还是抑制不住。
前世没能救下兄长,十年颠沛流离时总是悔恨懊恼。
如今她重活一世救下兄长,从此他们兄妹三人携手,长房就不会落在其他人手中!
她在这个世上,也不会如浮萍般独自抗下所有了。
“祖母……”徐梓玥咬着唇,眼睁睁看着萧全被拉下去斩首,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徐老太君脸色铁青的扫她一眼,“你还能做成什么事,无用!”
说罢,她搭着余嬷嬷上前,皮笑肉不笑的去与徐信寒暄。
“小姐不要伤心,谁能知道海月会被裕王带过来?此事虽然不成,我们还有机会想其他法子。”
西宁上前,小心翼翼的安抚。
“还能有什么法子要徐信死!我千辛万苦才说服萧全指认徐信,到头来全都是一场空……”徐梓玥满心的不甘,攥紧扶手的手心里满是冷汗。
她想着,突然将目光投向笑语盈盈的徐婉清。
这人在两日之内突然变得机灵聪明,此事又有裕王出面竭力审问,怎么看都有古怪。
但愿是她的错落,徐婉清定不是察觉到二房的盘算,一夜之间建起了心墙,开始和他们玩心眼了。
“姐姐,你怎么还坐着!大哥都已经无罪释放了,咱们快回府庆祝吧!”
徐婉清从人群中跑过来,兴奋的拉着她。
“大哥得以洗脱冤屈,是该好好摆宴庆祝。”徐梓玥勉强笑着附和,跟着老太君上前寒暄。
看着二房的众人簇拥大哥往外走,徐婉清默默抿紧唇,半晌都未跟上去。
长房算是临危保全,老太君和徐梓玥她们没能除去心腹之患,下回出手必然更加凶狠。
大哥以前待人宽和有度,不知能否放下亲情血缘与之较量……
“事成,本王欠你的人情算是还完了吧?”
低沉的嗓音将徐婉清拉回了神,她转身看到段裕和海月两人,当即躬身行大礼。
“今日兄长能洗脱冤屈,全凭王爷竭力相助,小女不敢忘您的大恩大德,日后有机会必定答报,只是……还有一事要请王爷帮个小忙。”
她不好意思的笑着,脸颊绯红如秋海棠。
段裕看得目光微凝,“本王刚帮了你,你转头又要求助,还真是不害臊。”
“求王爷将海月送出城吧,她在萧家当差,难免有外出的时候,我怕她到时会被追杀。”徐婉清神色认真,诚恳相求。
段裕背着手往外走,“萧全入狱,谁会杀她?”
“这……”
徐婉清看看旁边好奇的海月,只能咬牙道:“与长房有仇之人指使萧全陷害我大哥,这回他们白忙活一场,定然咽不下这口气。”
“别只顾着旁人安危,也想想你们自己吧。”段裕目光复杂的瞥她一眼。
别家府里的少女不谙世事,徐婉清却身陷囫囵,周遭处处是陷阱,在这样的深宅大院里摸爬滚打,怪不得心思深沉灵巧。
他这个念头转瞬即逝,抬眼却见眼前女子眨巴着眼,频送秋波般对自己笑开了,“王爷是在担忧我吗?”
“早就与你说过,本王的爱宠缺个玩伴,你若是在武侯府待不下去,大可以拿着卖身契来找本王。”
段裕只觉她此刻又褪去精明,单纯欢喜的模样纯洁无瑕。
他玩味的勾唇,不等她开口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刑部大门。
徐婉清脚步微顿,看着他与海月的背影,不由苦涩的笑了。
待不下去也要待着,长房是块饿狼想啃咬的肥肉,她必须守住父亲拼死换来的朝廷俸禄与爵位。
……
“大哥平冤昭雪,是咱们武侯府天大的好事,来来来,五弟敬你一杯!”
徐格热好的声音传来,听得徐婉清脚步微顿。
虚伪,见她大哥得势便调转风向,还真是会审时度势。
她定神,压下心中厌恶走进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踏入正堂时,所有欢声笑语都顿了顿。
徐老太君目光深沉,继而亲和笑道:“就等你这丫头了,快来祖母身边坐。”
她记得这丫头如何在公堂上巧言善辩,一往无前的勇劲不似平常,只需细想就能明白她与裕王和那证人的牵连。
好啊,不动声色的做到这个份上,当真是不简单。
徐婉清乖巧的依偎她,“今日宴席丰盛,一看便是从荟华楼请的厨子,为了大哥平安归来,祖母和叔父都费心了。”
“侄子被冤枉至今,我还以为他真做了大逆不道之事,日日痛心疾首睡不着,许久都不曾去看过,今日他得以洗脱冤屈,我自然要好好补偿他。”
徐晏笑眯眯的说着好话,频频殷勤的看去。
“叔父这些日子的痛心,侄儿都明白的,今日回府也不会心中怨怼,您大可放心。”徐信举杯敬他,酒劲已上脸了。
徐梓玥笑吟吟道:“我也十分担心兄长在牢中受苦,还想着狱中寒冷,给你绣一双护手送去,如今兄长回来,我是打心眼里高兴。”
她的语气温柔欢快,听得徐信心下动容,“好妹妹,你这些日子也跟着挂心了,大哥敬你一杯,你喝不得烈酒就用茶水代替吧。”
徐婉清看得直皱眉,面前的山珍海味一口也没动。
她本以为大哥回来,能与她一同对抗府里异心之人,却没想到不过半个时辰没来,二房已经如此虚情假意的蛊惑兄长了。
还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都是耳根软的性子,大哥要是不像她一样吃些亏,是看不清这些人的狼心狗肺的。
思及此,徐婉清轻笑道:“如今大哥回来是喜事,也该静下心来建功立业,学着打理长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