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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徐婉清细细打量着老太君痛苦的模样,心里渐渐起疑。
前世她带着幼弟经常吹冷风,有段日子到了夜里就头痛。
那头痛的滋味让她恨不得撞墙自尽,忍痛时恨不得将衣裳都咬烂,根本不能这样安静的忍住。
思来想去,她都觉得里头有什么隐情,亦或是这些人借此要达到某种目的。
“祖母怎会突然得头风病?这几日得好好歇息才是,您老人家年纪大了,不出去吹风走动对身子更好。”
徐老太君看她果真满脸担忧,当下便掉了泪,“祖母年纪大了,各种各样的毛病都跑出来折磨我这把老骨头,祖母真不知还能陪着你们这些孩子多久,没准明儿就一口棺材封走了……”
徐晏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忙劝道:“母亲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都会给你请最好的大夫医治。”
“不是我要故意这么说,近来我觉着身上很不得劲,又说不出到底哪里有病痛,这样折磨的感觉,怕不是快要到头了,该入黄土了。”
徐老太君重重叹了口气,又接着抹泪。
看她说话间并未再捂额头,又频频看向自己,徐婉清登时心里有底了。
她攥住老太君的手,哭道:“祖母可别说不吉利的话,您这些年最疼爱我,我不舍得您的身子出什么事,您放心吧,我定然要想法子找最好的大夫给您看病。”
“大夫都是一个样的,我这头风病算是治不好了,日后要是再添新毛病,恐怕我这把骨头就真的撑不住了。”老太君苦闷的摆摆手,将自己说得快要不久人世了。
徐梓玥在旁拿着手帕擦泪,哭得让人心疼,“祖母,孙女以后定不会惹您生气了,您说什么我们都听,只要您高兴,我们都会竭力满足您想要的东西,是不是啊三妹妹?”
听了这番话,徐婉清险些冷笑出声。
二房的手还真是手段多,兜兜转转说了这些话,到头来不过是为了从她身上拿好处。
她压下思绪,点头道:“不管祖母要什么,我都会不惜一切的满足您。”
“真的?”徐老太君抬头打量她,似是在分辨她说的是真是假。
徐婉清当即郑重的点头,“当然是真的,您将我好好管教成人,无论我怎么报答都不足以偿还您的恩情。”
老太君听得心花怒放,又勉强压下笑意,怅然道:“祖母不要你的东西,只想着这日子过一天少一天,膝下要是能子孙团聚,心里也就好受多了。”
“可格儿如今犯错,还在祠堂里罚着跪,眼下都快过年了,也不知何时能出来与您见面。”徐梓玥为难的蹙眉。
如萍当即拉住徐婉清的手,满脸都是泪水,“姨娘知道格儿从前做了对不住你们长房的事,他去祠堂受罚也是应该的,可如今他都进去半月多了,你就看在老太君年迈多病的份上放他出来吧。”
徐晏点点头,跟着劝道:“祖母如今没有别的愿望,就盼着子孙承/欢膝下,如今格儿也知道错了,你就别与他计较了成吗?”
看着几人迫切的眼神,徐婉清慢慢眯起桃花眼。
不就是想把徐格放出来吗?也难为二房费尽心思在这里装病卖惨了。
“管家的是祖母不是我,既然你们想把他放出来就放吧,不必哄着让我松口,反正楠儿已经离开武侯府,日后我们少来往就是了。”她皮笑肉不笑的拆穿众人,却不让他们看出自己有丝毫嘲讽之意。
可她越是摆出这么单纯爽快的模样,就越显得二房心思重,做什么都要拐弯抹角的算计一番。
如萍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却仍然强撑镇定道:“格儿做的事对不起长房,怎么也得你同意了才行,这都是为着你祖母,你多担待些。”
闻言,徐婉清不动声色的点头,在寿康堂坐了半晌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彻底沉下脸,眸光晦暗的让人难以捉摸。
“小姐,咱们就真松口把五公子这么放了?”阿春心里郁郁,总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徐婉清冷哼道:“他们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恨不得把老太君扮成个将死之人逼迫我,我要是不松口放人,明日指不定会传出我怎样的坏名声。”
“也不知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小姐就算是不情愿也必须得答应。”阿春嘟着嘴,心里很是不忿。
二房联合起来演这出戏逼迫,明面上并无任何不妥,暗地里却是在逼迫他们小姐不得不妥协,当真是阴险!
徐婉清顷刻间已收起了怒容,“还能是谁的主意,如萍姨娘不达目的不罢休,既然用毒物整治不了我,必得从其他地方与我对着干,不过……”
她突然勾唇浅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我怎会坐以待毙的让她胡作非为,你稍时去二房将叔父请来,就说我有关长房俸禄一事和他商量,切记要让偏院知晓。”
“小姐,你要把俸禄……”
“不必多问,快去吧。”
……
傍晚,徐晏果真急匆匆来到了长房。
正堂里,徐婉清热好的将他迎在上座,又吩咐阿春去拿上好的雨前龙井。
长房与二房同搬进武侯府以来,徐晏踏足清掬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他看着正堂里翠金雕花的屏风和各样琉璃花樽,心里顿时盘算了起来。
只是正堂里这几样摆设,估摸着就得快千两银子了,长房是真有钱呐,要是换做他们屋里有这样的好东西,他早就卖了换银子了。
思及此,徐晏忍不住搓搓手,“清儿,你平日里有什么事都是和你祖母商议,今儿怎么请我来这里了?”
“祖母近来身体不适,就算用着药,我也不好去叨扰她,何况这些年虽说是祖母管家,可府里人谁都知道叔父您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徐婉清奉承两句,就见对面的人已心花怒放了。
她接着道:“我一直都把叔父当成主心骨,既然祖母管不了这么多事,我拿不定主意的也得和您商议才对。”
“好好好,你有什么事就尽管说,长房和二房是一大家子,我对你和信儿他们都是当做亲生儿女疼爱。”徐晏被夸的心花怒放,当即激动了起来。
他从小被老太君严厉管束着,自从成亲后又事事听庄晓慧的话,这时日久了,他在府里的地位还不如母亲和妻儿呢!
今日被这么一捧,他当家之主的威风又找了回来。
徐婉清叹了口气,“也不是什么大事,昨儿我听说二房过年手头紧,从我们长房借去的五百两远远不够,此事可是真的?”
“武侯府每到过年时,少不得要打点亲朋好友,还有那些下人等着封赏别说是五百两了,少说也得一千两才能周转。”徐晏听她提起银两的事,当下便为难的苦着脸卖惨。
听完了他的这番话,徐婉清点头道:“我也不想看着二房周转不开,给二房送去一千两,你们先用着周转,等什么时候手头松了再给长房也不迟。”
徐晏这些日子正在发愁银两的事,没成想她今日找自己来竟是要给千两银子!
他忍着心下的狂喜和激动,连连夸道:“叔父和你祖母真是没有白疼你!你小小年纪能替二房着想到这个份上,真是有心了!你放心,等你出嫁之日,叔父定然备好妆奁,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那就多谢叔父了,不过……”
徐婉清抬眼看他,忽然笑道:“我已经派人去和二娘知会了,这银子你们自己看着花,千两也足够过年了。”
闻言,徐晏的笑容微微僵住了。
他还以为徐婉清要把这些银子送到他手上,到时候他独自拿着一千两,先将外头的事打点好再分给正妻和妾室也不迟。
要是庄晓慧得知了此事,那这一千两根本到不了他手上。
“叔父,你怎么还发起愣了?二娘的丫鬟过不多时就来拿银子,你们就用着吧,欠条何时打都不迟。”徐婉清像是看不出他突然低落的模样,仍旧是一副体贴的模样。
徐晏勉强扯扯嘴角,只得点头应是。
罢了,不管银子交到谁手上,总归是到了二房,这又不是坏事。
待他大摇大摆的离开后,徐婉清这才嫌弃的瞥瞥桌上茶盏,“扔了吧,我嫌脏。”
要不是为达目的,她绝不会把徐晏请到这里来应付。
意图杀害他们长房兄妹的人,日后都不会有好下场。
“小姐到底要做什么啊?这一千两银子给出去,奴婢可肉疼的紧,你从前说过的,不会再白白送出去这么多银子……”阿春终于忍不住开口,紧紧蹙了眉。
徐婉清但笑不语。
二房之所以能凑成一家人,就因他们都是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能得好处的性子。
这样的人遇到眼前快要到手的利益,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哪怕出手残害其他人都有可能。
她倒是想看看,庄晓慧拿着一千两银子到底要怎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