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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西北齐齐愣住。
两人都觉着王爷说这话时的迷之笑容，实在是让人起鸡皮疙瘩。
段裕收起笑意，“清儿在宫里做了何事？”
“三小姐接近了沈贵妃，还约好明日同贵妃一起做桃花饼。”
东南顿了顿，又问道：“王爷撒手让三小姐做这事，能行吗？属下觉着沈贵妃没什么用处。”
“她这么做自有道理，你们只需保护她的安全，其余的事不要多问。”
段裕摆摆手，不再多说。
东宫依旧是一片寂静，守门的小宫女打了个哈欠，再醒来时根本没察觉夜里有人出去过。
她揉/揉眼，见太子正快步走来，急忙跪下来行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吧，徐三小姐在哪里？”段清在殿门前止住脚步，并未直接进去。
宫女还是头回见他在自己宫殿前不敢进去，连忙回道：“三小姐正在洗漱，说是要去桃花堂。”
“那是沈贵妃的住处，她去哪里做什么？”段清狐疑的皱眉，只觉有些古怪。
昨日他刚和徐婉清提过桃花堂的事，今日她就要主动去沈贵妃那里，人家贵妃愿不愿意见都是一回事。
“殿下，是贵妃娘娘不知从哪里听说我来了宫中，还听说我会做点心，这才叫我过去做桃花饼给她尝尝，我去做些拿回来给您。”
徐婉清笑吟吟的出来，身上八宝合/欢长裙紧覆腰/身，衬得她身段更加妙曼。
段清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这才依依不舍的抬头，“既然是做桃花饼，那你也别耽搁了时辰，晌午本宫等着你过来用饭。”
“是。”徐婉清面不改色的答应，扶着阿春的手快步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段清若有所思的眯起鹰眸，像是想到了什么不一般的事。
宫女在旁等的有些忐忑，“殿下，您还进去吗？”
“不了，你……你昨夜里见过徐三小姐出去吗？”段清忍不住询问，心中更加迷惑。
他总觉今日沈贵妃和徐婉清相交太蹊跷，这两人要真是互不相识，桃花堂那儿也不会贸然派人来寻。
宫女茫然的摇头，“奴婢并未见徐三小姐出去，何况这深宫曲折弯绕，三小姐头回过来住，夜里瞎跑出去做什么。”
段清沉默半晌，拿上奏折上朝去了。
另一边。
徐婉清来到桃花堂，就见几个宫人又收集了许多新鲜花瓣。
她听人说贵妃还在歇息，便先去了后殿的小厨房，将花瓣捣成了花泥，又放些豆沙和红糖，一起做成了馅饼，蒸熟后放在盘里，跟着人到了前殿。
“贵妃娘娘，小女做了十八个桃花饼，您尽管吃，不够我再……”
徐婉清端着琉璃盘的手一抖，急忙跪在了地上，“小女，小女参见皇上！”
“平身吧，朕听贵妃说你会做桃花饼，上朝前便过来看看，你可否给朕尝尝这桃花饼的滋味？”皇上笑眯眯的望着她，语气很是温和。
徐婉清稳住心神，恭敬的奉上桃花饼，“皇上尽管尝，若是觉着好吃，小女再做些。”
“你来宫里是小住的，又不是专做馅饼的宫女，朕和贵妃尝尝味道便可，坐吧。”皇上拿了两个馅饼，随手递给沈明月。
沈明月接过来，啊呜咬了一口，顿时满足的眯起双眼，鼓着腮帮子竖起大拇指。
一旁的皇上更是赞赏的点头，吃得津津有味。
看他们如此开心，徐婉清终于松了口气。
她以前带着楠儿讨生活时，在酒楼遇到了个好心的掌柜，那时候给他们吃的馅饼就是梅花饼。
他们颠沛流离，这样热乎乎，香喷喷的馅饼哪里吃得起，因此徐婉清慢慢品尝时，将里头所有的馅料都记得清楚，自己琢磨出来法子后，便答应楠儿要亲手做给他吃。
后来……后来她被徐梓玥的人逮住，再也没有给楠儿做桃花饼的机会了。
徐婉清想得眼眶发/热，深呼吸好几口才压下复杂心绪。
“想不到徐三小姐还有这样的手艺，桃花馅饼确实好吃得很，你把方子给桃花堂的宫女，夜里被吹落的桃花瓣也不必扔了。”皇上再开口，馅饼已经吃完了。
沈明月跟着点头，笑吟吟道：“徐三小姐真是心灵手巧，臣妾也跟着学桃花饼怎么做的，回头亲手做了给皇上吃好不好？”
她撒娇般嘟着嘴，轻轻晃了晃皇上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又可爱的模样，任谁见了都抗拒不了。
皇上招架不住的笑了，“好好好，朕就等着你的桃花饼。”
“那臣妾和徐三小姐再说会话，皇上快去上朝吧。”沈明月起身，接过宫女手中的龙袍外裳。
皇上也不多留，起身让她伺候自己穿衣时，探究的目光又落在了徐婉清身上，“你的伤看起来已全好了，没落下什么毛病吧？”
“并未，多谢皇上关怀。”徐婉清受宠若惊的低头，没想到皇上会突然关心自己。
皇上只是微一点头，带着臧公公快步离开。
沈明月行礼起身时，好奇的望着眼前女子，“三小姐，皇上说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徐婉清抿了抿唇，像是为难的说不出话来。
沈明月拉住她的手，“说嘛说嘛，本宫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你在皇上面前做错事被罚了？”
“不不不，此事和皇上没有任何干系，是……郡主和皇后娘娘。”
徐婉清叹息一声，将猎场的事娓娓道来。
听完了她被欺负的事，沈明月的脸色也有些不大好，“本宫向来听说淮阳郡主和皇后娘娘不对付，如今她们倒合起伙来欺负你了。”
“娘娘快别说这样的话了，小女这回跟着太子殿下来东宫，皇后娘娘心里本就不舒坦，要是她知道小女在桃花堂里乱说，还不知会发生何事。”
徐婉清无奈的叹气，满眼都是委屈和苦闷。
旁边的宫女听了，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皇上说皇后犯错，回来就夺了中宫的打理六宫之权，原来是因着三小姐被打的事。”
闻言，徐婉清不动声色的打量她一眼。
虽说沈明月不像是严管宫女的性子，可她再怎么说也是个外人，宫女敢在她面前直接叫皇后不称娘娘，恐怕也是自家主子长时间默许的结果。
看来……她猜对了。
“三小姐，你老实与本宫说，太子是不是看上你了，他是不是惹皇后娘娘不高兴也得与你亲近？”沈明月突然抓住她的手，目光很是认真。
徐婉清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殿下他……确实挺喜欢小女的。”
“那你就好好与他相处太子虽然很听皇后娘娘的话，可两人也没少闹过气，他若是真心喜欢你，皇后娘娘再不高兴也没法子，这个你大可安心。”沈明月拍拍她的手，一番话说的推心置腹。
徐婉清惊讶她会如此交代自己，忙感激的点头答应，再抬眼时，又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
察觉到她有话要说，沈明月笑得更加温柔了，“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本宫也大不了你几岁，你在这里就把本宫当成朋友，说说心里话也不会有人乱传出去。”
闻言，徐婉清抬眼看看旁边的宫女，这才低声道：“小女不过是被太子殿下邀请去了猎场，就要被打得险些毁了容，心里多少是怨恨皇后娘娘的。”
说到此处，她连忙抬眼看看沈明月有些错愕的神色。
“可武侯府在京中可有可无，根本不是什么让人退避三舍的大家族，我就算是被皇后娘娘赐死，恐怕也不能反抗，这回进宫不知又要被如何刁难，太子殿下那里又违抗不得，我实在是害怕极了。”
徐婉清说到最后，连忙拿出手怕擦擦眼泪，勉强笑道：“小女就是觉着娘娘平近易人，还请娘娘不要将小女说的话传出去，否则小女在皇后娘娘手里更没有活路。”
听了这番话，沈明月还有些缓不过来的慢慢点头，表情复杂的像是被触动了。
半晌后，她突然直勾勾的盯着眼前女子，“你……你有没有想过整治皇后娘娘？”
徐婉清吓了一跳，忙摇头道：“娘娘放心，小女绝不敢做这样惹杀身之祸的事，何况皇上已经夺了皇后娘娘的六宫之权，也算是为小女出气了。”
“本宫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你只需回答，是不敢整治还是不想？”沈明月目光如炬，依旧不肯放过。
在这样明亮的眸子下，徐婉清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认真道：“小女是不敢。”
得到她的心里话，沈明月满意的笑了，“若是有本宫撑腰，你敢不敢？”
“娘娘……”徐婉清惊愕的抬眼，似是在判断她说这话是不是认真的。
沈明月并不回避她的打量，依旧气定神闲的倚在桌案边，只是伪装给外人看的烂漫亲和已经收敛了些，眼底的冷光若隐若现，似是在盘算着什么。
“若是娘娘能帮小女一把，小女定会好好整治皇后娘娘，给您和自己出口气。”徐婉清坚定的表态，面上带着只有她们两人懂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