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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清看出段清被问得不大高兴,登时岔开话题不再多言。
马车平稳的在盛京中穿梭,过了约摸半个时辰才出城。
段清掀开车帘,“快到猎场了,上回去猎场没玩够吗?本宫还真想不通你去那里做什么,你又不会骑马打猎。”
“那里有深山草地,还有好看的湖,我们去散散心也是好的。”徐婉清目光微闪,不动声色的看向外头。
她知道段裕要给这位太子一个教训,可到底怎么做却不是她能猜到的了。
这趟过去,段清肯定能猜出她和段裕没有断干净,以后肯定会后悔贸然相信自己吧?
不知怎地,她想到段清讲述往事时的烦闷模样,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他也是相信自己,才没有带任何人过来。
“殿下,已经到猎场外头了。”
车夫停稳马车,掀开帘子让他们下来。
段清先下来,又回身递出自己的手,“猎场只在春秋时开两回,平日里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不过皇室之人却是例外,你不必担心那些看守猎场的人乱说,他们知道你是本宫带来的,不会多管闲事。”
“谢谢殿下。”徐婉清搭上他的手,稳当落在地上。
车夫在后头提着茶水糕点,进了猎场的入口便把食盒递给段清,“小的在外头等。”
“去吧。”段清随手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他,又翻出玉佩和令牌给守门士兵看。
两人随即被放行。
徐婉清踏上翠绿草地,跟着他往湖边走。
她特地观察了四周,看守猎场的士兵并不往里头进,两队十八个士兵只守在猎场周边,就算湖边发生什么乱子,他们也很难察觉到。
不只是段清,派他们来的皇上都不会想到猎场平日里会出变故吧?
“放心脚下,你想什么呢。”段清猛地把她扯到自己身边,指了指地上的石头。
徐婉清回过神,低声道:“殿下想要什么结果呢?”
“嗯?”段清不解的望着她。
徐婉清在湖边站定,风吹得她发丝飞扬,遮住了明眸中的暗芒,“殿下与王爷水火不容,要斗到何时才会消停?难不成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吗?”
皇后他们母子俩从一开始就在杀段裕,不管是丧失武功的酒水还是御花园中的刺客,每回出手都是冲着夺命去的。
可她看到段清在马车里讲述往事的样子,有一瞬间竟觉得他不会下手这么狠。
“你死我活?那要看段裕想要做什么了,本宫知道他和母后有过节,也明里暗里在斗,可他要是不妄想本宫的太子之位,本宫也不会与他拼命。”
段清望着起波的湖面,目光很是复杂。
闻言,徐婉清连忙拉住他的手腕,“您怎么看出王爷想要做太子?你,你是自己猜测还是听谁说的?”
段清回过头,惊疑不定的上下打量她,“你……为何这样问?”
“我就是觉着殿下和王爷有误会,都是一家人,您又是皇上的唯一儿子,王爷就算再怎么糊涂,也不会杀了您夺太子之位,兴许您一直都误会了。”
徐婉说得有些急切,像是要把他这样的念头强行抹杀。
“你……”段清惊疑不定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打了几个转都没说出话来。
徐婉清叹息一声,还未来得及再说话,就被他拉到了身后。
她顺着段清的目光望去,就见三个蒙面刺客站在不远处的树后,手中都提着长剑。
为首一人冷冷看过来,肃杀之气弥漫在眼中,分明是前两日刚见过的阿韫!
阿韫下手狠,从前就替段裕解决许多威胁,今日奉命来此,万一把握不住分寸,真把段清杀了怎么办!
“你们是谁派来的?跟到猎场来,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段清冷冷的望着众人,从衣袖中抽出一把匕首。
他孤身一人拿着匕首和几人对抗的模样,让徐婉清想到了四个字:自不量力。
“殿下,你觉得今日打得过我们吗?”
阿韫慢慢走来,长剑越握越紧。
“打不过也要打,任人欺负可不是本宫的风格,不过你们想要本宫的性命,和其他人无关。”段清无畏无惧的瞪着他们。
徐婉清错愕的抬头。
阿韫看看她,“何意?”
“把她放了,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本宫会嘱咐她不把今日之事说出去。”段清的态度软了些,将身后人护得更紧。
在场的人都愣了愣,徐婉清更是难掩惊愕的望着他。
在这种危急关头,段清竟然还想着保护她,这模样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道他不只是为了接近自己打探什么,而是真把她当做了朋友?
“到底行还是不行?放她走,她兄长是皇上看重的武将徐信,你们要是拿她怎么样,徐信可不会放过你们!”段清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来头,也只能这么威胁。
他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可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保护这个女子,人是他带来的,绝不能出事。
阿韫默默看着这个草包太子,目光渐渐震动,“让她走。”
段清松了口气,转过身指了指猎场入口,“让车夫带你离开,就说本宫想自己待着,莫要声张这里的事,否则你性命不保。”
看着被他硬塞过来的令牌,徐婉清心中百感交集,“我……多谢殿下。”
“不必客气,一直往前走,千万不要回头。”段清看她半晌,抬手替她拨去被风吹乱的发。
徐婉清不敢再看他担忧的目光,抱着令牌转身就跑,生怕自己露出丝毫异样。
看着那抹身影快出了猎场,段清才松了口气,“尽管放马过来吧,你们都觉着本宫太废,今日本宫便和你们拼个你死我活,落在世人眼里也算是有血性。”
阿韫眯起鹰眸,并没提剑动手,“杀你?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什么?”段清瞪大双眼。
阿韫冷笑一声,“你不是太子吗?这皇位还得留着让你继承呢,你死了谁来继位?”
段清震惊的张了张嘴,脑海里闪过的念头脱口而出:“你们是裕王派来的人?”
话落,阿韫已经拽下了面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似乎在鄙夷他现在才发现。
段清咬咬牙,恨不得把匕首放飞刀扔过去,“他到底想干什么!这段日子我可没惹他!”
“你没惹,皇后和赵府却惹了,我真是羡慕殿下啊,整日里吃喝玩乐不必操心,身后有的是人替你筹谋解决威胁,这太子当的真舒坦。”
阿韫上前两步,扔掉长剑便出拳。
段清堪堪挡住这面门的一拳,肚子却被砸中,疼得他捂住肚子,跪在地上直冒冷汗。
“无用,一拳就受不了了?”阿韫嗤笑,伸手攥住他的衣领,抬手便要再打。
他以为段清会吓得求饶,可眼前人却瞪大双眼,不偏不躲的盯着他,“你方才说的话是何意?母后和赵府牵扯到一块去了?”
“别装。”阿韫拍拍他的脸,“你就是个祸害,专门挑起腌臜事的祸害!”
“你到底什么意思!赵府和我母后做了何事?!”段清大吼一声,伸手砸了过去。
阿韫知道他没有攻击力,方才只顾着说话不顾得防备,竟被他一拳砸中了下巴。
“阿韫哥!”
两个暗卫上前两步,看向段清的眼里满是戾气。
明明他们对面的是当朝太子,身份悬殊有天地之别,可他们却根本不在乎,仿佛只在乎阿韫有没有受伤,哪怕那个动手的人是皇上,他们也能毫不犹豫的下手。
阿韫摆摆手,挥拳砸向段清的鼻子,把人推倒在地,“他们护着你,拥戴你,为了推你上位伤害从未想过与你争的人,可他们应该想不到,我们总有办法杀了你。”
段清捂住直流血的鼻子,疼得眼泪直流,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唯有耳边的话越来越清晰。
“不过我们不会杀你,这万里江山还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人接手,今日我便给你身后的人提个醒,再动不该动的心思,你下回可就不只是被整治了。”
阿韫说完,一个手刀劈了过来。
猎场外,徐婉清心神不宁的上了马车,嘱咐马夫先带自己离开。
马车往盛京赶去,半道上却在树林里停了下来。
她敏锐的察觉到不对,掀开帘子就见不远处站着一抹修长身影。
马夫颤巍巍走下来,“小的参见王爷。”
“马车留下,你滚。”段裕只是定定望着马车里的女子,并未施舍他一个眼神?
马夫深知裕王和太子水火不容,而自己是太子身边的小人物,惹了裕王便会丢命,当下便毫不犹豫的扔下马车和里头的人跑了。
林中很快静下来,只有时不时的鸟鸣声响起,提醒这里实在不是他们该待的地方。
“我……我把他引过去了,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做?”徐婉清定了定神,强迫自己从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段裕点点头,翻身上了马车,“他不会有事,不过也足够皇后和赵府害怕了。”
闻言,徐婉清微微松一口气,“他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