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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赵飞雪如何刁蛮无理,对段裕都是一片情真意切。
这段日子所做的错事,不过是为了得到段裕用错了办法,不管怎样,她还是真心想要段裕平安无事的。
“你别哭了,堂堂郡主在茶楼哭得如此狼狈,就不怕被人看到了笑话吗?”徐婉清递去一块手帕,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赵飞雪顺势扒住她的胳膊,用哭肿的双眼望着她,“我知道你肯定有王爷的下落,告诉我,我求求你告诉我行吗?”
“郡主……”拜月看到自家主子如此卑微的模样,心里越发不好受了。
徐婉清抿唇,半晌才叹了口气,“我有他的66消息。”
“小姐?!”
阿春震惊的抬头,欲言又止的想要劝阻,却生怕自己一开口透露更多。
这赵飞雪是赵府和女儿,不管发生何事,她肯定要向着自己的父母双亲,要是赵老爷子得知王爷在武侯府,恐怕会出事的。
“你,你果然知道王爷在哪里!王爷还没死是不是?”赵飞雪又惊又喜,连忙握住徐婉清的手。
从绝望到重燃希望,她的神情变化十分明显,看得却让人莫名心酸。
徐婉清不动声色的抽回手,“我也是听东南说的,如今王爷还没有脱离危险,正藏在盛京的某家客栈疗伤,不过此事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否则也不会托我进宫请旨。”
“这么说来,你根本不知王爷在哪里,而是听东南提了两句,才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
赵飞雪神色复杂的后退两步,一颗心就像在油锅里反复煎炸,疼得她脑子都混沌了。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这回王爷恨急了赵府和皇后,你要是知趣的话,就好好在府里等着消息吧,总之不管怎样,王爷是不会留情的。”
徐婉清说完,没等她有何反应就快步离开了。
来到茶楼外,阿春才彻底松了口气,“小姐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你真要把王爷的下落说出来。”
“怎么会,我根本信不过郡主,这回和她透露一点风声,不过是看她实在哭得可怜,还有……”
徐婉清顿了顿,勾唇道:“我留了个线索试探她,若是有人大肆搜查客栈,那赵飞雪必然还是向着赵府的,从今后便也是我和王爷的敌人。”
“原来小姐是这样打算的,奴婢竟没有看出来。”阿春笑笑,扶着她快步离开。
待主仆二人刚到武侯府门前,就被一乘轿子拦住了。
段清掀开帘子,露出一张憔悴苍白的脸,“上来,本宫有话说。”
徐婉清愣了一下,毫不犹豫的上了马车。
上回在宫中的赏花宴上,她和段清并未说几句话,后来她落水,这个男人更是不见踪影。
如今想想,他们已经许久不见了。
“原来是太子殿下大驾光临,不知您有何事赐教?”徐婉清微低头算作行礼,面上一片冰冷。
段清心里有些不好受,忍不住低声道:“别这样,就算王叔重伤是母后和赵府做的,本宫也从来不知情,今日要不是你们武侯府派人告知王叔在这里,我也不会过来找你。”
听了这话,徐婉清顿时眼皮一跳,“谁告诉你的?”
“老太君身边的丫鬟……”段清突然愣住,“难道,难道你原本就没打算告诉本宫,是他们故意透露?”
徐婉清点点头,不由冷笑道:“如今我已经和二房撕破脸了,他们想要借着这件事整治我,没法子接近皇后娘娘,便想着你会把这个消息传进宫去。”
说到此处,她忍不住抬头打量眼前男人,“你为何没有告诉皇后娘娘?”
“二房的人来找本宫时,本宫就知道这件事是母后做的,本宫虽然不想让王叔威胁到这个太子之位,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她杀了王叔,本宫若是说了,她还会想法子赶尽杀绝。”
段清轻声解释一番,抬眼认真的打量她,“本宫不是事事对母后百依百顺的,如果可以的话,你能把本宫当做自己人吗?”
自己人……
徐婉清抿了抿唇,看他一脸诚恳的模样,心情不免有些复杂,“那殿下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她能看得出来,段清不是真心想要段裕死的,从一开始她跟在王爷身边,就没见过这个太子做出什么杀人放火的狠毒事,
那些见不得人又致命的手段,全都是皇后和赵府联手所为。
相比赵飞雪那种人,她觉得太子更加可信。
“本宫只是想问问王叔怎么样了,并无任何打算,若是他现下在清掬院将养,你就好好照顾他吧。”段清说完,就替她掀开了帘子。
徐婉清刚要下去时,又突然转过身望着他,“要是刑部那些人找到证据证明皇后娘娘动手,你会怎么做?”
“能保则保,保不住也没其他法子了,近日来她越发不似从前那样温柔体贴,和赵府勾结在一起之后,便频频做不正当的事,我与她之间的母子情分已经越来虐淡薄。”
段清怅然的叹了口气,说出这话时,自己心里也很不好受。
“殿下一切小心,此事跟你没有任何干系,想来是牵扯不到你头上的。”徐婉清诚恳的说出这话,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府门口,段清咬咬牙,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回东宫。”
……
清掬院。
“我见到太子了,老太君将你在这里的事透露给了东宫,谁知他不仅没有趁机上奏,反而还特地嘱咐我好好保护你。”
徐婉清抿紧唇,也不知自己心里为何闷闷的难受。
“别多想,我还没脆弱到需要你照顾的地步,他不过是随口一说。”段裕抬手捏捏她的脸颊。
徐婉清回过神,看他笑得如此灿烂,心里也跟着好受了些,“你和太子打算重归于好吗?今日他得知此事都没有告诉皇后,否则咱们这里免不得要被搜查一番。”
“你以为他是为了我才不声张此事?”段裕突然冷笑,似是觉得她的想法太幼稚。
徐婉清愣了愣,追问道:“那还是为了什么?”
“他若是真告诉皇后了,皇后在这个时候出手,不是上赶着给大理寺他们送把柄?何况段清知道我一定会出手报复,这么做只是为了平息我的怒火。”
段裕的神色越来越冷,甚至带了点显而易见的嘲讽。
听了这番话,徐婉清虽然觉着有道理,却难免有些心凉,“难道……难道太子也是这种城府深沉的人吗?有时候看他说话,我还难免有些动容。”
“他不是什么坏人,也从来没想过和我斗个你死我活。”
段裕闭了闭眼,脸色越来越冰冷,“可他太听皇后的话了,在大是大非面前也不会和他母亲作对,当年要不是因为皇后,我们……”
说到此处,他突然住了声,看样子并不想再回忆以前的事。
看着他这副模样,徐婉清也识趣的不再多问,“今日我见过郡主了,她哭得很厉害,一直追问你的下落,我只能你还活着,不知藏在哪处客栈歇脚。”
听了这话,段裕不免有些惊讶,“你想试探她?”
“嗯,除了东南,我不相信任何人会全心全意为了你好。”徐婉清说着,忍不住往后看了阿春一眼。
有时候心有灵犀就是这么神奇,阿春跟在她身边多年,还常常猜不到她行事的目的是什么,可段裕不一样。
只要一个眼神,他们就能在无声中领会对方的意思。
“且等着看吧,我没有精力去管赵飞雪,只想着阿韫和西北能快点被找到。”段裕靠在榻边,眼里满是担忧。
徐婉清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阿春匆匆领着个人进来了。
看到形容憔悴,下巴长满胡茬的男人,她顿时又惊又喜,连忙快步跑过去,“东南,你终于来看看王爷了,如何?阿韫他们找到了吗?”
“找到了,属下来此就是为了禀报此事。”东南露出一抹笑容。
闻言,段裕不由一喜,“他们此刻在何处?”
“已经回裕王府了,阿韫身受重伤,手脚都摔断了,西北倒都是皮外伤,就是他背着阿韫回来的。”东南连忙回话,哪怕快一刻能让王爷宽心,他十分高兴。
“摔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韫如今可没有性命之忧了?!”徐婉清听得迷惑不已。
阿韫应当是被追杀到重伤的,突然摔断手脚,着实有些可疑。
闻言,东南不由叹气,“阿韫被追杀至盛京的清凉河,情急之下为了保命从桥上跳下去,后来西北赶去支援,两人才成功逃脱,可阿韫撞到河底的石头,就近在客栈疗伤不敢出去被那追查的人发现。”
“原来他们是躲起来了。”
徐婉清按住心口,只觉得惊心动魄。
这几日内,他们竟然差点丧命,赵府和皇后的人还真是不遗余力,不把裕王府的势力彻底清除都不善罢甘休。
段裕脸色阴沉,冷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头两日这群人明知皇上已派三方同查,还在暗处找寻本宫和阿韫几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