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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敬尧用疑问，他不清楚，难不成真的醋了？
醋什么？
醋他哪儿？
他碰谁了？
摸谁小手了么？
她却不言语，只是平静地舔糖人。
顾敬尧百思不得其解，饶有兴致地盯视她，顿觉得没意思，但论此事，顾敬尧觉得自己好像错了，可是他错哪儿啊？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哪，去哪都要跟她赵斯斯交代清楚不成？赵斯斯以往从不在意他去哪处死哪处，可眼下他分明又想解释一通。
“母后便在皇陵，那皇陵不会跑也不会飞，斯斯若想去，我们何时去都成。”
“别多想，朕没有出过城，也没有说过中秋要去皇陵，一直在宫里处理事，没碰过谁，没摸过谁的小手。”
赵斯斯无言，他这万年冷酷的模样，竟还有这会喋喋不休的解释。
有时候听到顾敬尧的解释，赵斯斯隐约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她就不说话，顾敬尧便是猜不透：“谁传朕去皇陵的，便砍了他们的脑袋。”
他转身吩咐陈安：“把那个野人护卫拎出来打一顿。”
但听，为什么要惩罚她的护卫，莫须有的罪名何处来。
赵斯斯松气，淡然道：“别伤他，是我自己认为的，我认为你嫌我碍事，索性不过一个皇陵。”
顾敬尧瞧着她：“怎会嫌你碍事，我们夫妻便是不想与旁人同路，知不知。”
听听，那些情话像是张口就来，赵斯斯没放在心上。
此事赵斯斯没有醋，一开始她是有心去祭祀，但她也没有在意顾敬尧会同谁去，她只是在纠结一句话。
给不给你和你愿不愿意是两回事。
不配便不配，那个母仪天下的位置杀了她她也不稀罕，她在想，如果是顾敬尧心中觉得她不配，差别可大了。
可顾敬尧就偏要把她带回身边，为什么不能断干净。
就一定要这样拿别人的命来威胁她，威胁她回京，然后呢。
但赵斯斯没说出来，有些事她喜欢自我消化，走到哪一步是哪一步，如今并没有出路同西楚尊贵的帝王谈筹码。
没意义。
赵斯斯抬头，露出最为灿烂的微笑：“我累了，想要回府了。”
她顿了顿：“皇上一起吗。”
却听到那一番的话，她一时的浅笑温柔竟教顾敬尧忘了最原本的她。
他从没有陪她过每一个节日，于他而言，这些权当啰嗦无趣的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两年前的中秋，就忍不住来见她，放了满城的烟花给她看。
但见赵斯斯啃咬糖人，牙尖还探了探唇瓣，得多甜叫她意犹未尽。
顾敬尧捧起她的小脸，瞧着她唇上艳丽的口脂，他低头：“到朕了。”
“到什么…唔…”未来得及反应，男人冰凉的薄唇已经贴上来，彻底堵住她所有的呜咽。
…
缠吻过后。
顾敬尧并不满足，抬指刮了刮薄唇不慎沾染的红胭脂，轻息：“哪家胭脂铺卖的唇红，老爱蹭到朕嘴上。”
“……”
赵斯斯面上隐隐不痛快，也没说什么，明明是他非要亲过来，生怕顾敬尧突然来一句“给朕封了，不许卖”，正想着开脱几句，不料他温热的大掌反扣她的小手。
他掌骨宽大，完完全全包裹着她冰冷的手。
眼下，赵斯斯便任由顾敬尧拉着走，自有宫人在前方领路。
满京城的烟花还在燃放。
“不喜烟花？”
她只道：“看过了不是吗。”
难不成跟他一起看，还是说站在大道上讨论事？
回到摄政王府时，全府上下一如往昔安静如针，但见是帝王跟着进府，众宫人先是一愣，很快便叩地福礼。
“皇上万安———”
最纠结的是白婵，帝王不来，她气，帝王一来，她也气，好在帝王真的没同傅家人去皇陵。
很快，宫人已经上好茶和糕点，给两位主子备水沐浴，点了檀香，将金銮殿换气的窗扇关合，默默福身退下。
那些为帝王宽衣解带、伺候帝王沐浴的活便落到赵斯斯身上。
赵斯斯双腿并叠坐在温池岸边，给池里一丝不挂、背靠池沿的男人递上温茶。
男人背阔结实，肌理线条分明硬朗，沾了水珠便是分外诱女子的好本事，赵斯斯有那么一瞬的失神。
指尖稍触，美人的呼吸落在他耳侧，透着若有似无的清甜，眼下她沉默乖顺，顾敬尧反到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还有事没有说通。
他把清茶放回案板，回头瞧她，挑眉道：“朕不是解释过了么，你是不是还对朕有意见，怎瞧你藏了不少事。”
赵斯斯正纳闷，便应：“岂敢对皇上有意见。”
顾敬尧略沾湿水的长指滑了滑她的脸颊：“赵斯斯，你就不能有话便说，朕并不想去猜你的心思。”
赵斯斯垮着脸错开，长指一错，停在半空。
见他隐约猩红铺底的长眸，似有水光潋滟，越看眼神越能往深渊万丈里面跌，散发着没什么温度的冷冽，赵斯斯凝滞一口气：“皇上好好洗，便是坐在这里我腿麻。”
言外之意，催他快点。
片刻，顾敬尧手不轻不重地搭在岸上，也不知在压抑着什么，声音都哑了几个度：“下来。”
赵斯斯装作没听到，已经在他命令的空隙快速起身，加快步伐远离温池房，只留下一阵清风舞动垂下的粉色纱缦。
顾敬尧在池里，赵斯斯便不想下去洗浴，褪下外衫便躺到榻上，卷着被子缩到一角。
脑袋放空，逼自己睡下。
顾敬尧洗完浴上来时，已经隐约听到清浅的呼吸声，揭开被褥躺在她身侧，轻轻将她揽进怀里揉。
滚烫的掌心贴于她的腹部，轻轻地，楚腰没什么肉，却很软很细。
他每次都在她那里留了很多很多的种，很多，全给了她。
可她每一次都亲手把它们杀死，个没心没肺的。
赵斯斯本就浅眠，身边宽厚且滚烫滚烫的体温搅得她困意全无，身似游鱼一样脱滑下去。
顾敬尧引她伏在自己身上，胸膛一起一伏，赵斯斯似能清晰地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
指腹的炙热勾着她的腰：“方才怎么气走，朕是哪点做得不好惹了你，你便说。”
赵斯斯抬首微笑：“没有，睡吧。”
顾敬尧望了她两眼，起身离开。
入秋了夜里凉，风料峭吹落满庭的枯叶，宫人取来披风小心翼翼为帝王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