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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饭后，萧其非动身走了。
其实是真的想见她一面。
有种说不清楚的感情既慷慨又自私。
盼她好，却不希望她和顾敬尧好。
赵斯斯目送萧其非离开，几近凌晨才回京城。
赵斯斯没有直接进宫，而是送慕容信回府。
出奇的，没有什么御林军、精甲卫、暗卫来捉她回宫。
赵斯斯闲得发慌，就去秦淮河边坐下，借两侧高挂的灯笼翻看萧其非给她酿杏花烧酒的书籍。
据萧其非说，是他从夷国一位老者拜师来的技术。
扬言此方法天下独一无二。
说笑了。
他怎就那么懂她。
这夷国的酒盛名远扬。
不远处的奢华马车里，透过冷风掀起的锦帘，男人一眼看到赵斯斯，看到她明媚干净的笑容，只觉得这样的她好刺眼。
陌生。
疏离。
却真实。
“她从未在朕面前这样子笑。”
边上的魏常海低声道：“夫人去见了萧其非，恕老奴直言了，老奴觉得那才是真正的夫人。”
顾敬尧没再说什么，马车已经驶回皇宫。
陇西几只珍贵的小狸都博不得她一笑，她连看都不看一眼，到头来一本破烂的书就行。
酿酒？
她想要什么酒，他大可动用财力寻来给她。
倒是不如一本书有用。
赵斯斯打了个喷嚏，甚至不清楚顾敬尧来过又走，直到白婵来给她披风裘衣，她才回神。
白婵提醒道：“皇上方才来过，不过寅时到了，皇上要回去上早朝。”
赵斯斯把书合上，示意白婵收好：“他可有催我回宫？”
白婵摇头：“并未。”
赵斯斯再问：“小殿下呢，可有哭闹？”
“夫人放心，小殿下好着呢。”白婵见她伸手，白婵忙扶着她起身，给她整理衣裳上的残雪。
“不过慕容大人被皇上降了七品，无故缺席数日早朝为官不力，衣裳破烂难登大雅。”
赵斯斯皱眉：“七品？这与被贬官有何区别。”
白婵道：“是没区别，不过陆首辅竟然求情了，慕容大人最终留在内阁做职吏最低的笔官。”
赵斯斯冷道：“不就是专门抄卷录的，这算什么官。”
白婵笑了笑：“日后有政绩还能升。”
赵斯斯本想说‘大义灭亲’四个字，到嘴又咽了回去，是她的亲，不是顾敬尧的亲。
她与顾敬尧早已经没有夫妻之名。
赵斯斯喜欢走路回宫，路边本想买拨浪鼓，但想到往事只好买了只兔儿爷。
回到铜雀台时，小殿下哭个不停。
宫女与奶娘已经跪在一地，那一声声嘤啼都令人心忍不住滴血。
到赵斯斯怀里后才稍稍止啼，小巧的鼻子通红通红的，眉毛拧得皱巴巴的，她终于看出来哪像顾敬尧了。
眉毛。
一般人不及的贵气。
哪怕是哭都敛着无形的锐利。
赵斯斯哄了好久，哭得站累只好抱着一同上榻。
小殿下也不睡，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盯她看，更不会说话。
“这是兔儿爷，宫里的东西可都不及宫外好。”
小殿下哪有力气抓那么个兔儿爷，扒拉过来咬在嘴里。
赵斯斯看着孩子玩，看着看着就笑了：“待你生牙，娘亲给你做好吃的。”
白婵却看着伤心，不曾见过夫人和皇上一同带孩子逗孩子，甚至都不来。
倒是忘了，皇上好像都不太喜欢来看小殿下，也更不能会逗小殿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