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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怪了,就算能提前换好令筹,那又如何保证安婆子拿到的就是换好的那一个?”崔云旗一下道出了问题关键。
“不能不能,谁都无法偷偷换掉老妇保管的东西。”安婆子突然说道:“保管东西的那间屋子门窗都是有锁的,只要那间屋子是打开的,老妇就一定会在里面。走时也会把门窗锁好,里面的东西也从不让旁人经手。这些东西虽说都是些玩意儿,但都金贵着哩。”
刘耿问道:“那屋子的钥匙只有你一个人有?”
安婆子摇摇头:“老妇有一把,一直都是贴身保管,假母也有一把。”
假母回道:“奴留一把做备用,但安婆子一向得力,也从没丢失过任何东西,所以奴的这把钥匙从未用过。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奴不在袁五家的时候,会把一应钥匙交给都知吕娘子保管。”
不一会儿吕娘子就来了,承认道:“假母外出时便会把钥匙给奴保管,不过奴也从未擅自使用过任何一把钥匙,更未进过那个房间,要用东西便让身边的婢子去取就是。”
吕娘子脸颊圆润,皮肤白皙,双眼细长,容貌在一干娘子中只能算做中等。不过要坐上都知的位置靠得不是相貌,而是才学技艺。
吕娘子便是一个才思敏捷的女子,擅长诗文,每回在酒席上都能与那些才子贵人们作诗应和一番。
若是行酒令做纠席,更要敏捷巧妙的做出判罚,让在场的文人才子心服口服,要做到这一点,普通的艺伎娘子们还真没那个本事。
花娘子自诩美貌,对吕娘子平日里都不甚服气,可每每坐上酒席,心高气傲的花娘子在她面前都得伏低做小。
若把花娘子比作一朵艳丽娇媚的芍药,那吕娘子大概就是空谷里的一束幽兰,自带一股文雅清贵之气。
即便是站在刘耿面前,她也没有任何谄媚讨好的样子,目光平静,态度从容。
之后刘耿他们又去看了那间保管室,确认了窗户是从内上锁,人在外无法从窗户进来,只能从正门入内。
“这下有机会换掉令筹的人就只有安婆子、假母、吕都知三人了,但可以那么准的就将换好令筹的筒子拿上我们这一桌,看来看去也只有第一经手人安婆子能这么做了。但这个安婆子一把年纪了,管管东西做点杂活还行,杀人嘛估计不可能。”崔云旗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刘耿没有说话,不过他心中是同意崔云旗的说法的。就算不说其他条件,凶手也不会把自己暴露在这么明显的位置上。
这酒令筹之事看似无关紧要,可凶手为了确保自己最终的目的能够达到,饶是再小的事也会这么仔细妥帖的完成。
说明这个凶手是一个很注意细节的人,平日里应该也是个细心之人。
刘耿的目光在袁五家的一干人中逡巡,却始终没有任何头绪。
他下意识地看向第二愔,只见她在一旁和花娘子说着话。
花娘子长年练习剑舞,身材比普通的优伶要挺拔匀称,可站在第二愔面前,她还是稍矮半个头。
花娘子眼眶湿润,脸上却带着笑,似乎是在和第二愔道谢。小说娃 .xiaoshuowa.
第二愔连连摆手,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你能平安出来便好了。”
“若以后有事用得上奴的,跟奴言语一声,奴一定会竭力去做的。”花娘子脸颊微红,看向第二愔的目光中带着细碎的光晕。
“既然没有其他的发现,我们便回去吧。”刘耿突然出声说道。
第二愔听到,便匆匆和花娘子道了别,连忙追上刘耿。
崔云旗走在刘耿身侧,看了眼他的神色,说道:“你也在不爽吧,明明花娘子释放又不是阿愔一个人的功劳,却偏偏只跟她一个人道谢。”
刘耿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崔云旗看他似乎真的在不高兴,只好换个话题:“对了对了,我还没问清楚呢,周少卿跟我说你发现了个目击证人?”
“不是目击证人。”刘耿说话的语气也有气无力的:“我推断这个案子除了凶手,背后还有一个推波助澜的主谋。”
崔云旗的眼睛又瞪圆了:“什么意思?你是说有个人在撺掇凶手杀人?”
“可以这么认为吧,那人不止撺掇凶手行凶,还在她杀人之时在一旁看着,他或许是为了保证凶手不出错而在一旁监督,又或者他只是单纯地想看那一幕而已。”
“谢睿死亡的现场,不是有一块没有被雨水打湿的地么?那个大小正好可以站一个人,站在那个位置就能看到凶手杀人,也亏得当时还下着小雨。”
“而杨新觉死亡的现场有半滴血迹,就是因为有人站在那里,所以血迹飞来时半滴留在地上,半滴在溅到了那人鞋面上。”
“他这次离得更近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疏漏。之前的那两件案子的卷宗里没有记录到类似的事,现在再回现场看也没有痕迹了,不过这些细节本就不是容易发现的,一般人也不会注意到。”刘耿微微侧过头用余光扫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第二愔,那一眼十分短暂,让人看不分明。
“若只是一次也许还能说是个不小心看到的现场不敢言语的证人,可两次都如此就只能说明不是巧合。凶手能留一个人在旁边看,说明她应该对那人十分依赖,甚至想要讨好……这样的人也太不同寻常了。”崔云旗斟酌了半天也没想到适当的词语去形容。
“还是大理寺左断刑的胥长呢,你不是从来都自诩胆大的么,怎么这会儿怂了?”魏凌平日里比刘耿还要不苟言笑,却唯独喜欢打趣崔云旗。
“这不是怂的事好吗?你就不觉得这样一个人,和平常我们遇到的杀人凶手,哪怕是杀人无数的那些大恶人都不一样么?就是让人感觉冷飕飕的,不过我绝对不是怕他,这样一个人得赶快揪出来才行啊,不然得出多少乱子。”
崔云旗还在和魏凌斗嘴,刘耿却想到了在宫内指使庄茂德的那人,同样都隐在背后,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宫内和宫外的案子果然有某种关联么?
庄茂德能够被指使,是因为他心中有怨恨,那现在这个凶手是不是也和他一样?
想到这里他突然明白了,他要找的人应该是一个和庄茂德一样对某种人有怨恨的普通人,或者说是那种看上去特别平凡无害的人。
正因为无害,他们以前应该受过不少磋磨,以至于现在心怀怨恨,十分容易就被蛊惑操控了。
他要找的是一个被别人伤害过的女子,而他杀这些人的原因,正是因为他们身上有她所怨恨的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