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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渐起,黑幕压来吞噬了天边最后一丝光亮。
刘耿簌地睁开眼睛,他忙推着轮椅出了房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豫新!”
听见刘耿唤自己,郑豫新立马就从一旁的房间里出来:“九郎,出了何事?”
“走,去那边看看。”刘耿眉头蹙起,郑豫新虽不知出了何事,但还是感觉到了他的焦急,连忙推着轮椅出了院子。
“我也去!”第二愔听到动静也出了房门,连忙追上了刘耿。
崔云旗是在井边找到的李清芸,她瘫坐在地上,满脸惊惶,除了衣角有一点血渍之外,但看上去并没受什么伤。
“出什么事了?受伤了?”
李清芸摇了摇头:“不是我的血。”
崔云旗稍稍安了心,他将李清芸半拥在怀中,同时警惕地看向四周。
李清芸被熟悉的温度包裹着,心中安定了不少,她抬起头来看了崔云旗一眼,然后指了指他身后的方形水井:“那井水里有血。”
“嗯?”崔云旗这才转身看向那水井,说是水井,其实那就是个方形的水潭。
山上留下的溪水被引流到此处,方便僧人们日常取水。因此这个水潭并不深,也不需要井绳打水。
天色已晚,让人看不清井中是何情况。李清芸打水时也没有注意到水的异常,等她打好水准备离开时,猛然发现自己的袖口有淡淡的红色。
她伸手从井中捧了点水去看,才发现井水是红色的。
刘耿也被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吸引到了此处,可血腥味的源头还不是这里。
刚刚才沉寂下来的大景寺又喧嚣了起来。魏凌和崔云旗分别下山去通知法曹和大理寺,不一会儿,林经年便带着恭王府的亲卫将大景寺包围了。
僧人们举起灯烛和火把,将后山照亮。
此时众人才看清整潭水已经被浸成了红色,不过血量并不多,被水稀释以后颜色更淡了。
“确实是血,是混在溪水里流下来的。”第二愔迅速查看过后向刘耿说道。
有溪流的指引,都不需要靠刘耿的鼻子,众人没费什么功夫就发现了倒在溪边的尸首,可死者的身份却让所有人讶异。
刘耿不久前还和他说过话,留在寺中也是为了他,结果他现在竟然就死了?
“阿……阿兄?”刘暄看到眼前景象时表情还有些呆滞,他扯了扯嘴角,后退了一步:“这怎么可能是我阿兄呢?我阿兄好好的,他,他歇息得早,他还在房中安寝呢。”
“佳璟……”崔云旗上前来,踌躇着开口:“我们已经确认过了,他……”
崔云旗对上刘暄的眼睛,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死者是刘隆。”刘耿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冷静,却也薄凉:“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刘暄一边摇头,一边上前去看,他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死的人是他的兄长,是整个家里唯一把他当弟弟,唯一一个让他感受到亲人温暖的兄长。懒人听书 nren9.
所有的希望都在亲眼见证的那一刻被打破了,刘隆还穿着那身白衣,他的头颅被割下,完好的摆在了他的身边。
刘隆的表情竟然很安详,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就如平时那样,可他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再也不会开口唤他的名字了。
“阿兄!阿兄!”刘暄瘫倒在地,他不敢再靠近,不敢触碰刘隆那冰冷的身躯,眼泪霎时便流满了整张脸。
“阿郎莫如此!”刘暄身边的侍者上前搀扶着他,口中劝慰不断,可刘暄都置若罔闻,他呆呆地看着刘隆的脸不说话,仿佛在做最后的道别。
刘暄这样是无法再问话了,刘耿只好问起他的近身侍从,得知刘隆从法会结束后变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一直到酉时才出的门,说是要出去走走,那便是刘隆与刘暄的最后一次见面。
此后刘暄便一直待在房中,没有出去,身边左右都可以作证。
刘隆在大理寺的周辅到来之前完成了初检,刘隆也是被割喉而后再砍下头颅,和之前的死者一样。
不过他身上的衣物湿了大半,包括袖子和前襟,身上也有不少的香料残余,用量比之前几位死者的都要多。
第二愔也细细查看了,发现溪边也残留了不少香料粉末。
大景寺的香客和僧人都被一一盘查过,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刘隆的衣服湿成那样,他也不像是会在溪边玩水的人呀。”崔云旗对此表示费解。
“如果凶手装作落水,或者不慎跌入溪中,以刘隆的性格定会去上前帮扶的。”刘耿答道;“而且这次她用的香料非常多,凶手已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手法暴露了。”
“是因为凶手很慌乱?还是她和刘隆不熟所以用这么多香料?”第二愔也有很多疑惑:“而且为什么要杀刘隆?刘隆并没有妻室啊?”
刘耿也不明白,他之前还怀疑过刘隆,可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死了。
“或许他也有我们不知道的事。”刘耿看向崔云旗:“你和佳璟相熟,等他平复一会儿就交由你去问话。”
“我?”崔云旗转头看向第二愔:“要我去还不如让阿愔去,如果是她的话,刘暄那小子保证什么都会说的。”
第二愔一脸莫名:“为什么我就……”
崔云旗刚想开口,就觉得后背一道寒光射过来,让他及时转了口风:“因为你比较真诚啊,比起我来。”
最终还是第二愔来到了刘暄的房门口,月色洒下来,将她的影子映在紧闭的门扉上。
第二愔犹豫了一下,在门外轻声说道:“世子,第二愔求见。”
刘暄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房内也没有传出一点声响。
第二愔心里有些不安,她走上前微微侧过耳朵朝门内倾听,又唤了一声:“世子?刘暄?”
房门“哗”的一声被打开,刘暄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第二愔。
刘暄的脸色在月光下近乎透明,他那一双被雨水涤洗过的眸子此刻却浸满了无助和哀伤。
第二愔蹲下来,半跪在门前:“世子……”
刘暄看着她,眼神渐渐温柔下来:“要问什么就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