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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找到了,魏凌也被召了回来,本来是一场恭王府的近卫选拔,这下樊霄昙、刘暄、崔云旗和魏凌都来了。
若不是马亚琦今日当值,她定也要吵吵着赶过来。
阴翳下给刘暄也设了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权贵们来看一场马球赛了。
刘暄可是知道第二愔身上有伤的,他整个人都显得坐立不安的,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先给她包扎一下。
刘耿看了他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
恭王府的近卫遴选有四个阶段,第一项既考轻功,又考马术,还加上射术。
简单来说就是让人靠脚程追上一只正在奔跑的马匹,成功骑上马,然后先从右手边取得普通的弓箭,射三个固定的靶子,然后绕一圈折返,拿左手边弩机,用弩机连射三个移动的靶子,最后回到起点。
只允许射偏一箭,若六箭中两箭都没有正中红心,就算不合格。当然速度也要快,所以一旦超过沙漏的规定时间,也算不合格。
单这一项就考了体力,考了速度,还考了准确度,能过第一项比试的都能算是以一当十的精兵了。
恭王府的校场虽然不小,但每一次也只能同时让五个人参赛。
顺序按抽签决定,第二愔位置靠后,排在第三十五组第三道。
很多人都觉得越靠后越不好,因为太阳到后面只会越来越烈,将人晒得头脑发昏,马儿也该累了。
但第二愔却十分庆幸,这样她就有更多的时间来让自己清醒了。
趁着前几组比赛,第二愔偷偷溜到阍室后头取水洗了把脸,把脸拍地“啪啪”作响,恨不得把冷水拍进脑子里去。
“阿愔。”一道轻软的声音刻意放低了些,第二愔一听就知道是刘暄。
她转过脸就见刘暄抱着一包东西朝她小跑过来:“这是大夫留给我的药,你好歹也上些要包扎一下,不然等会儿你怎么比试?”
第二愔没想到刘暄如此细心,还特地跑过来给自己送药,一时间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温暖。
“世子……你何必对我这么好,我受之有愧。”
刘暄的手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我们是朋友嘛,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第二愔轻轻地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刘暄把药和纱布都递给第二愔,有些局促地转过身:“大夫说你伤主要在腿上,那个……你自己上药包扎一下吧,我就在这守着,保准谁也不会进来。”
“谢谢你。”刘暄只听到身后传来这样低声的一句话,但却没有了第二愔往日语气里的冷硬与疏远,有些羞怯,有些温软,但十分诚恳。
刘暄抿起嘴才让自己脸上的笑意不那么明显,但他却能真实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就像是经过千难万险之后看到的一片美景,那种悸动让他永远也无法忘怀。
第二愔在自己腿上的刀伤上抹了药,还好伤口没有和衣料黏连在一起,不然裤子都穿不了了。小说娃 .xiaoshuowa.
她从裤子的破口处塞进纱布,简单地绕了两圈扎紧,药膏触碰到伤口的刺痛感,让她清醒了八九分。
她站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双臂和双手,只有一些轻微的皮外伤,脸上也有些擦伤,不过这些都是小事了,妨碍不到她。
“好了。”第二愔的声音里又恢复了自信,虽然身上还有脏污,但她双眼明亮如濯,整个人都洋溢着生机与活力。
“世子我们回去吧。”
“哦……”第二愔大步往前走,重新束好的头发随着她脚步的跃动而轻轻摇晃……刘暄在后面看着她,忽然突然觉得恍惚起来。
眼前那个背影离自己那么近,可他心里十分清楚,他永远也够不到她的。
第二愔就像是天上的太阳,你可以感受到她的温暖,汲取吸收后成为自己身体里的养分,可你碰不到她。
甚至都不能直视,就算只是抬眼看一看,也会因为刺眼的光芒而留下眼泪。
可望而不可及。
比赛过半,和郑豫新料想得差不多,已经有将近一半的人被淘汰了。
很快就会轮到第二愔那组,他微微转过头看了眼自家主子,却没从那张脸上看出任何波动。
“怎么?担心啦?”樊霄昙似乎总能看清他那张面具下拥有真实情绪的脸,她的声音带着笑意:“人家世子已经带着药追过去了,安心吧。”
“还是你不是担心,而是嫉妒啊……”樊霄昙的眼里泛着灼人的光彩,那明澈的眼眸让刘耿莫名想要回避:“你可是大王呢,总不能丢下比试跑去给人送药吧?甚至连担心都要掩藏,装作毫不关心的滋味如何?你应该早就习惯了吧?”
樊霄昙每说一句话都像一根针狠狠地扎在刘耿心里,他掩在袖中的双拳握得死紧,只面上还一派平和。
“你要是觉得太无聊可以回你的侯府去。”
樊霄昙却像是看见了什么奇景一样盯着他:“生气啦?”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似的,掩着唇笑道:“刘耿,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真让我觉得好笑。你竟然会因为被说中了心里话而生气……可我原本多希望你能这样生气是因为我。”
樊霄昙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突然放低了,就像一声轻轻的叹息。
刘耿没有说话,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地开口道:“我们都是可笑的人,所以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所以我们才是最合适的。”樊霄昙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一个暖的人和一个冷的人在一起,冷的人会被融化掉,而暖的那个会失去自己的能量最终变为灰烬。”
“只有同样冰冷的两个人,才会长长久久、永永远远的彼此依偎,变得更坚固、更强大,谁都无法击碎。”
“你说得对。”刘耿意外地笑了一下:“冰层只会越来越厚,可我们也不会冻死,对吧?”
“因为这寒冰里根本就没有心,又怎么会死呢?”刘耿透过头顶的阴翳看着细密空洞中漏下来的点点阳光,像被磨碎的金子一般,温暖,但并不会刺眼:“不会被外力击碎,我们只会因为承受不重寒冰的重量而自我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