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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看错吧?她要用剑?她难道是想上去耍一套剑舞?”崔云旗口无遮拦,可他说的这话恰恰也是其他人心里想的。
“剑从来就不弱,只是在战场上消耗量大,且需要双开刃,才显得不实用又费工夫罢了。”刘耿难得开口说话:“若剑法精湛,速度够快,足以应付。”
刘耿对第二愔倒是信心十足的样子,也因此让所有人都对第二愔到底要如何用“不实用”的剑去赢得这场比赛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这剩下的一百零六人抽签对战,刚好可以分成五十三对,也就是一半的人会进入下一轮。
因为是使用兵器,不能真的把人砍死砍伤了,所以比赛点到为止。校场上画了个圈作为比赛场地,一旦身体触碰到圈外的范围,无论是哪个部位,就都算是输了。
第二愔这次抽到中间的号,和她对阵的正是那位用弯刀的侍卫。
那侍卫是突厥王庭嫁来大晋的贵族女子所生,本身就有突厥人的血统,会用弯刀也不奇怪。
他鼻高眼深,骨骼分明,有一双浅淡的琥珀色眼睛。他的表情透露出他对第二愔这个对手十分不满意,但出于礼节,他还是温和地说道;“在下昂野,请赐教。”
第二愔也拱手一礼:“第二愔,请赐教。”
两人行完礼,便各自摆开对阵的架势。
昂野将弯刀反握横于眼下,只露出一双鹰一样眼睛,他盯着第二愔,就像一只蛰伏着等待时机扑向猎物的猎豹。
第二愔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对阵那群“怪物”的经历让她的胆量魄力都瞬间拔高了,她抽出剑,还有心思把精致的剑鞘放在一旁,才缓缓举起剑,转了转手腕,便画了个漂亮的剑花。
速度很快,这是她这一个动作给所有观望的人的第一印象,当然也包括昂野。
可昂野作为她的对手,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杀气,反而只觉得眼前这人无比平和。若是闭上眼睛,他可能都会觉得自己前面根本没有站着个人。
人身上的气势都是有强有弱的,尤其是士兵或者杀手,感知对方的杀气就像是一次试探,遇强则强,高下立判。
可昂野这次却犹疑了,第二愔的平稳让昂野开始不安了起来。
你可以说她没有气势,也可以说周遭的空气里都是属于第二愔的气势。
他决定等待第二愔先出手。
第二愔却根本没想那么多的样子,她抬起剑,光亮如镜的剑身甚至能倒映出她眼神里的暖意。
她很久没有碰过剑了,可剑却是她最先学会使用的武器。
基本上没人知道,他的三哥王令商剑术高超,幼时她便时常在一旁看兄长舞剑。
王令商的剑干净利落,剑意却平和从容,她还记得三哥以剑接下落花递到她眼前的情景。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决定学武,自己偷溜去兵器库的时候被二哥发现了,于是二哥成了他的第一个师父。
可她的三哥教会她的,就是能接下落花残叶的剑艺,快、轻、柔、稳,也是一种武艺。绝世唐门 .jueshitangn.info
第二愔一边回忆着幼时的点滴,一边平刺出剑,仿佛眼前的对手就是曾经的自己。
昂野看她出手攻来,只觉得眼前的风也被温柔地劈开了,不是凌厉地斩断,而是那些风绕过了第二愔的剑自觉分开一般,所有气息都是静止的。
昂野只觉得她的速度并不快,却只是一眨眼剑尖的锋芒就已经刺到了眼前。
他连忙挥刀挡开,一个转身反刺向第二愔的身侧,第二愔只轻轻一歪身子就躲开了,甚至没有移动脚步。
她手腕翻转,一改之前平和之态,剑势狠厉,速度快得几乎只能看见一闪而过的剑光。
第二愔靠剑在自己身前设起了一道屏障,昂野想找机会再攻,却发现找到一个空档的时机都很难。
昂野有些急躁,他只觉得那些招式让他眼花缭乱,他很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第二愔的速度并未减缓,而且正在一步步将昂野逼入死角,再退他就要退出圈外了。
唯有集中精力一击即中!
昂野猛地提了一口气,决定用劈砍的方式减小腕部的阻力,可他的刀一碰上第二愔的剑,他便觉得有一种震动感从兵器相接的地方传来,振得他手腕酸麻。
昂野有些心惊,可越是如此,他也越发生出了战斗的意志,刀剑相撞,每次都是从第二愔的剑碰到刀身传来的震感,那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在被人用很大的力气用布条抽打。
昂野觉得有些窘迫,他的弯刀是精钢打造,可劈可刺,可现在他却只能费力去挡,好像他不挡的话,第二愔的剑就会抽到他的脸上去。
台下的看客也看得一脸懵,崔云旗都忍不住笑了:“这场景怎么像老母亲用扫帚抽打自己不成器的儿子似的。”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恍然发现——确实很像。
昂野一直处于被动的位置,这让他十分懊恼,再这样下去耗尽体力,对他而言输的可能性更大。
他不能再退了。昂野足下使力,从第二愔的头顶跃过想直接翻到她身后去,可第二愔早有预料似的,腰身下折,将剑冲上,就如射月之箭一般将剑身刺入弯刀的半圆里,昂野只觉得手中的刀像自己滑走一般,被一股力轻轻一扯就扯了出去。
弯刀在剑尖旋转,由新月变成了圆月,就这样转了几圈之后,弯刀被第二愔甩了出去,她的动作看上去很轻,可弯刀落地时却深深地扎进了土里,黄沙都被震开,却轻柔地像少女肩上的薄纱被风扬起一般。
整个校场出奇的安静,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盯着那把弯刀,好像一直看着这把弯刀就会开出花似的。
“武器离手出圈,第二愔胜!”还是虞侯先反应过来,高喊了一句,才把大家的精神头喊了回来。
昂野也转过头看着第二愔,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向她恭敬地行了个礼,这回是出于真心的。
如果第二愔有意伤他,根本就不必费力折腰,就这样站立一刺的话,挑落的也就不单是他的刀了。
“在下输了。”昂野虽败,却有些欣赏起自己的这个对手了,她柔和却也强悍,只要她站在那里,连风似乎都听她的号令。
第二愔也抱拳行礼:“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