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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耿就像在捏一只刚出生的幼鸟一般,尽可能轻柔的从第二愔的双肩一直按压到手腕,还翻过她的手仔细看了看。
她的手与那些娇养的世家贵女不同,甚至连普通人家女子凡人手都要比她的手娇嫩些。
她的手指修长,骨骼分明,但上面有大小深浅不一的伤疤,估计是以前练武造成的。手心也有厚茧,摸起来并不柔软。
他在想什么呢?
刘耿在心里暗暗地咒骂了一下自己,捏着她的小臂一边按一边问:“疼不疼?”
第二愔摇摇头。
刘耿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他瞪了第二愔一眼:“说实话。”
这下第二愔乖乖点头了:“疼。”
刘耿看着她那副傻呆呆的样子,跟之前在演武场上满身煞气的人完全是两个人,心里有一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无奈感,这种无奈却又没办法的感觉甚至让他有些想笑。
“怎么样了?有骨折吗?”刘暄忍不住开口问道。
刘耿看了一眼第二愔的肋下,说道:“手臂没有骨折,只是腕部有些骨裂,这一个月都不可再用力了。”
刘暄刚松了一口气,又听见刘耿说道:“但她的肋骨可能骨折了,得上药才行。”
第二愔听他这么说,似乎才到感觉肋下一阵阵疼痛传来。
“跟我来。”刘耿推着轮椅直接就走了,第二愔赶忙跟上,下意识地想去推轮椅。
“不用你。”刘耿就像脑后长了眼睛一般,第二愔手刚抬起就说了这么一句。
“哦。”第二愔的语气里有些淡淡的失落。
刘耿叹了口气:“你现在有伤,等你好了再推。”
“嗯!”这一声又充满之前的活力了。
刘耿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解释这一句,可他听到这带着喜悦语调的一个字,忽然有些明白了。
他不想让第二愔难过失望。
因为刘耿的缘故,恭王府最多的就是药,现成的名贵膏药就有不少。
他在一堆瓶瓶罐罐里找了三个小罐子,放在膝上朝第二愔一点点推着轮椅靠近。
第二愔想主动走上前好让他省些力气,可看到他这样向自己而来,只觉得双脚像被钉在地上一样根本迈不开步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正在急速地跳动着,像登上了人世间最高的一座山峰,迎接着世上所有人都感觉不到的强风向自己扑面而来。
她期待这股强风,她想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把你的护腕解开,卷起袖子。”刘耿拿着其中一瓶药膏,正在拧开瓶盖,头也没抬地对她说道。
“大王要帮我上药?”第二愔看着刘耿的动作,觉得自己应该没有会错意。懒人听书 nren9.
刘耿抬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满:“不行吗?”
这有什么好不满的?他不是尊贵的大王吗?第二愔在心里腹诽,但面上却只能乖觉地点头:“行行行。”
刘耿这才收回他那不满的目光,专心致志的替她上起药来。棕黄色的药膏涂满小臂,先是有些微凉的刺痛感,之后便是温热的感觉。
刘耿一边头也不抬地抹药,一边说道:“本来应该用温热的玉板上药效果最好,但现在仓促,只能我用手帮你揉搓一下好发挥药效,可能会有些痛,你忍忍。”
“嗯。”第二愔除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说实话,对于疼什么的感觉,早就被一种莫名的窘迫和羞赧掩盖住了。
当刘耿的手一碰上她的皮肤,她就忍不住抖了一下。
“疼么?”刘耿担忧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第二愔连忙摇头,她咬了咬上唇,愣是一声不吭。
刘耿无奈,尽量轻缓一些。他以为她就是在倔强的忍痛,可第二愔是觉得要是不紧紧闭上嘴,她的心都有可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人家一个大王正在一丝不苟的给自己上药,她自己在这胡乱想些什么呢?第二愔在心里唾弃自己,脸颊已然浮起淡淡的红晕也浑然不觉。
刘耿帮她双臂都上了药,然后用竹板固定了再包扎,他一向做事都耐心细致,连包扎这种事也完成得像一件艺术品。
他还帮第二愔手上的一些擦伤也抹了药,再看了看她身上的其他地方,有些窘迫地咳了一声:“你其他地方的伤,我已经命人去请太医属的女博士了,她应该很快就能到,你就在自己房里等一会儿吧。”
“可是比赛……”
“除了你之外也有不少伤员呢,总得给他们也看看,不必担心时间。”刘耿说道。
这下第二愔才松了一口气,面对接下来的比试,她要更加集中精神才对。
日头已经西斜,校场上干燥的风吹来也没有之前那么燥热难耐了。
樊霄昙看着台下第三个棚子里端坐着的第二愔,她腰身挺得笔直,跪坐于软垫之上,除了手臂的动作有些僵硬以外,和往常并无区别。
她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可又不是换了一副身子,之前的比赛可谓惨烈,她怎么还能这样没事人一般地坐在这里跟人下棋?
“她真是个特别的女人。”樊霄昙似乎把心里的想法宣之于口了。
刘耿继续充耳不闻,反而是刘暄颇为认同地看了她一眼,也说道:“是啊……她真特别。”
“听世子的语气,莫非是心悦于第二愔了?”樊霄昙单臂撑在木轼上,一边问的同时一边偷瞄着刘耿的脸色。
刘暄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着急忙慌地说道:“不不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欣赏她这样的女子而已。”
刘暄这表情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樊霄昙倒是没想到刘暄真的对第二愔有那样的心思,半开玩笑地说道:“欣赏?也对,我也欣赏这样的女子。从欣赏开始,慢慢地可以转变为认同、理解、到喜欢,甚至爱。”
“感情就是这样一步步建立的嘛,世子既无心悦之人,你二人男未婚女未嫁,第二愔作为太后的义妹,身份也不低,你们二人可是越看越匹配呢。”
樊霄昙都不用偷看刘耿,就能感知到左后方的位置正在随着她的这番话散发着阴寒的气息。
刘耿在不高兴。
樊霄昙心中了然,她一方面觉得有些可笑,刘耿这样的大冰块居然也会有在意的人了,可另一方面她的心也在急速下沉,看来她和太后的赌局,失败的一方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