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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刘耿那样子,第二愔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她微微有些气恼,她虽然心里也明白刘耿这是在为自己好,只是那态度也太专横了吧?
“咳,”刘耿又开口了,可那语调已经比刚才平缓很多,甚至还有点不自在的意味:“我,我这里有件东西是你的。”
我的东西?第二愔的注意力一下就分散了,她回忆了半天也没回想起自己在刘耿这里落下过什么东西。
刘耿转过身来,手中多了一支木簪,第二愔一眼便认出来了,这支木簪是自己的。
是那时自己被挟持去见胡蕊娘,她故意将自己的木簪丢在城门附近以做记号的。
她以为这支木簪早就丢了,没想到却是刘耿一直拿着,那他怎么不早点还给她?
第二愔的疑惑在看见这支木簪的时候得到了解答,这支木簪确实是她原来的那支,原本上面毫无任何装饰,可现在簪头却刻上了一簇圆润鲜红的小果子。
这雕工做的及细致,果子也被上了颜色,看上去鲜艳欲滴。
“冬青?”第二愔立马联想到她给刘耿绣的那块帕子。
“嗯,”刘耿转过脸,视线也不知落在哪儿:“你不是喜欢冬青吗?这支簪上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我想着弄些什么上去,金玉装饰什么的你肯定不喜,还是那帕子让我知道了你喜欢什么。”
刘耿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就当是,你做那条帕子的回礼。”
第二愔看着刘耿别着脸,侧脸到下颌再到脖颈,笔直连贯犹如峻峭的山势峰峦,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木簪。
还是她原本那支,但又不是了。
刘耿亲自雕刻了一簇冬青在上头,他说这是她绣那条帕子的回礼。
她之前不过是偷懒,可现在……她似乎是真的喜欢上喜欢冬青了。
第二愔觉得心里暖呼呼的,她想伸手按按脸,因为如果不按住脸的话,她应该马上就会忍不住笑出来。
还好现在刘耿没有看着她,第二愔有些庆幸。
“谢谢,我很喜欢。”第二愔憋了半天,只憋出这句话。
刘耿原本悬着的心在听见这句回答时一下子落回了原位,他这才发现,原来他之前竟是那般的……不安。
在第二愔面前,他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局促紧张了。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气恼,天性中对这种情绪的不满让他越发想与之对抗。
他镇定下来,对第二愔招了招手,示意她来到自己跟前:“我帮你簪上。”
第二愔只觉得今夜的刘耿一定是疯魔了,或者他是被别人假扮的?
她心中这般想,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挪到了刘耿身边半蹲下来,刘耿将木簪插入她束在头顶的发髻中,看了看,然后歪了歪脑袋。
“不好看吗?”第二愔耳朵里传来的心跳声可比她问出的这句话大多了。
刘耿摇摇头;“也不是……你转过身来,我帮你绾发吧。”
第二愔整个人呈现一种呆愣的状态,她手心在微微出汗,脸上的红晕再也遮掩不住,索性就应了刘耿的话转过身,半蹲在刘耿面前。
第二愔眼神毫无焦距地盯在地上,她感觉脑后的头发被一双温柔的解开,墨发如海藻一般垂落肩头,几缕碎发拂过耳边,让她微微有些发痒。懒人听书 nren9.
这几缕调皮的头发很快就被刘耿轻轻捋了回去,第二愔的长发被他一掌握在手里,像上好的绸缎一般柔滑,还带着些微凉意。
他竟然有些舍不得放手。
刘耿左手握着第二愔的头发,右手像梳子一般轻轻顺着她的头发,有一股属于第二愔的味道从发丝间散出,让刘耿莫名就想起幼年时在东宫那一株沁人心脾的玉兰。
那是他记忆中闻过的最好闻的味道。
比恭王府和长信宫种的那两株玉兰都好闻许多,普通人只会觉得都是玉兰,香味怎会有所不同?
可刘耿不一样,他闻得出来。每一株花,甚至每一朵花的香味都是独有的。
身在东宫那几年是他人生中拥有的最无忧无虑的时光,所以记忆里的香味也是格外清甜的。
正如此时。
刘耿一边替第二愔绾发,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他一定是疯魔了。
第二愔只觉得发丝都被妥帖地绾好,随着木簪插入发丝中的触感,刘耿的手也放开了。
第二愔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脑后,是个普通的垂髻,却被刘耿绾得十分细致,木簪被斜插在发间,刚好在自己耳朵偏上一点的位置。
第二愔呆愣着不动,刘耿就亲自动手按住她的双肩让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
他看着第二愔脸上的红晕,恰如簪头上殷红的冬青,相得益彰,竟然让她散发出一种甜美中带着娇媚的气质来。
这让刘耿根本不敢对上第二愔那漾着水纹的眸子。
“咳,”刘耿有些不自在,他忽然觉得这行帐里真是热得很:“很好看。”
刘耿说完这句,忽然又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第二愔:“不过以后在人前可别这般打扮了。”
第二愔只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根本不能思考刘耿说这话是为了什么,只能木木地点头称是。
刘耿很满意,他见第二愔这般乖觉又傻兮兮的模样,忽然很想伸手摸摸她花瓣一般的脸颊。
他的理智当然不容许他这么做,他将手按在膝上,忍着强烈的心跳多看了第二愔几眼。
在柔和灯光下,一身卫士打扮,却绾着垂髻的第二愔,竟然有种夺人心魄的美。
刘耿轻轻地吐出口气,好似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道:“天晚了,去休息吧。”
第二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行障那头的,她隔着行障看着刘耿所在的方向,好像能透过行障看到他似的。
可也只有如此,才能让她如此放肆地望向他。
她又伸手摸了摸发髻,然后自然触碰到那支木簪,她忽然有一种舍不得的感觉,舍不得解开这个发髻。
第二愔呆呆地坐了许久,听到行障那边传来木轮挪动,刘耿支撑自己身体而发出的轻微触碰声,最后便是身子重重砸到床榻上的声音。
那声音挺大的,都吓了第二愔一跳,让她差点忍不住从行障里走了出去,可刘耿愣是一声都没吭,连呼吸都没有太大的起伏变化。
他应该不喜欢让人看到他这样吧。
第二愔忽然觉得心脏好像被人攥得紧紧的,也不知为何就是如此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