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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耿神色平静地看着范家的仆人小心翼翼地挖开那株冬青树,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焦急或是期待,但第二愔就是知道,他很在意这棵冬青能带给他怎样的反馈。
刘耿的心里确实有些期待,难道答案就是这么简单?
范锵把秘密埋在了这株冬青下,他又要告诉自己什么呢?
“大王、太傅,”范家一个仆人上前恭敬地说道:“树下并无任何异常之处。”
何止是树下,他们还在那株冬青上也仔细翻找过了,刘耿就那么眼都不眨地盯着,确实什么也没发现。
他竭力控制着眼中的失望,让仆人们将树又仔细地栽回去,看上去和原来并无区别了,他才离开。
“之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范璆鸣一改之前玩世不恭的样子,一脸正色地看着刘耿。
刘耿拿出之前范璆鸣给他的那个木盒,将里面的玉佩和帕子拿出来展开几案上:“这就是我再来叨扰老师的原因。”
刘耿熟练地找到玉佩上的小机关,原本是一整块的玉佩就变成了两半,里面塞满了黑乎乎的东西,分辨不出是什么。
他又拿出一封信件递给范璆鸣:“这玉佩中的东西也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我询问过甄冼,里面的药膏若长期与人接触,再健康强健的人也会不知不觉中变得虚弱,最终脏器衰竭而死。”
第二愔听了这话,再看那块玉佩,脸上带了惊疑不定之色。
范璆鸣看过那封信,原本还算正常的面色陡然间变得异常愤怒:“究竟是谁如此歹毒?竟想出这等办法害我的锵儿?!”
“老师,这块玉佩是您亲手给阿锵的,再也没有经手过他人是吗?”刘耿问道。
范璆鸣吐了口气,将怒气稍减了些,尽量让自己平静的回忆起来:“不错,自阿锵出生,我便把这块玉送给了他,是我亲手送给他的,没有经过旁人之手。”
“制作这块玉佩的人呢?”刘耿继续问道。
“那位也是熟识之人,他因为手工精湛所以很多人上门求玉,与我也无冤无仇,断不会有如此歹毒之心……”范璆鸣一脸遗憾地说:“就算现在再找他也无济于事了,因为他多年前就过世了。”
线索又断了一条。
刘耿微微皱了皱眉头:“无妨,追查下去总能有线索的。至于这块帕子,我原本以为只是用来包裹玉佩的,可细看来,又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刘耿将手帕展开:“我觉得这些血点都是阿锵临死前点上去的,他是想告诉我什么,可是我却丝毫没有头绪,这次想到来挖那株冬青,也是觉得这手帕上的血迹有些像一副冬青。”
范璆鸣看着那块帕子沉吟了一会儿,又看了眼那块玉佩,有些疲惫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阿锵那孩子心里在琢磨些什么,我也从来没有了解过……”乾坤听书网 .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悲伤,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而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权臣,平日里的威严顿时就没了:“我这一辈子,终究一无所有。”
“在这朝野之上,谁又没有敌人呢?可我宁愿他们直接冲我来,又何必针对一个稚童?”范璆鸣看着刘耿,眼里带了些乞求之色:“谢谢你将这些实情告知于我,我也会下去细细调查一番的。”
“阿锵他最是信任你,希望能由你解开他留下的谜题吧。”
回恭王府的路上,第二愔和刘耿都没有再说什么话。
倒是范璆鸣愤怒又悲伤的样子一直盘旋在第二愔的脑海里,无论再厉害再强大的人,也总有不堪一击无可奈何的时刻。
刘耿和范太傅这番对话都没有回避自己,刘耿不仅向他的老师坦露了实情,事实上也是将他的秘密毫无遮拦地告诉了自己。
可她……还有些事隐瞒着刘耿。
她一直在犹豫,因为她始终无法确定刘耿是不是和自己兄长的死有牵连,在这件事面前,她始终保持着最后的理智。
她是不是也该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刘耿?或许他们是一个阵营的?
长姐劝她不要管这件事,家里的人似乎都把两个哥哥的死定义在“战死沙场”的范围内了,只有她自己活在回忆的困局里,她忘不掉,便只能自己寻找出口。
可她今天确实而又清晰地在刘耿的目光里看到了悲伤、懊悔、愤怒和疑惑,还有欲望,那是跟她一样的,想要解开谜题的欲望。
“大王,属下有些事想和你说。”
最终第二愔还是开口了,她决定相信眼前这个人,哪怕只是暂时的。
“其实你把我从西岭带回来那天,我确实做噩梦了,不过那个梦是真的。”第二愔的声音有些低,她说完这句话才抬眼看向刘耿:“自从我三哥死后,有些事我总是记不清楚,尤其是当天发生的事。”
“阿耶和阿娘都告诉我,那是我的心不愿意再面对那天的悲剧了,它为了保护自己,所以将那段记忆藏在了很深很深的地方,不要去逼迫它,也许有一天我自己就能想起来。”第二愔说到自己阿耶阿娘的时候,脸上还是情不自禁地带上了笑容。
刘耿心中知晓第二愔的记忆对这件案子很重要,而她能向自己坦白,是否也说明了她放下了心中对自己的怀疑?
刘耿的心中一时激动一时困惑,连带着即将得到线索的期待感,让他隐隐有些兴奋:“你想起什么了?”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调显得平和一些。
“我想起了……在发现三哥上吊之前,我在都护府中曾遇到一个陌生人。”第二愔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才说道:“那人穿着内侍的衣服,看样子像是从宫内来的,他向我打听三哥的房间,我便告诉他了。”
“之后我再去找三哥,就发现他已经死了……”第二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不要影响到她的回忆:“我现在回忆起那人的模样,只记得他的眼神很亲切,好像有种能让人放下戒备的魔力,但他的五官却很模糊,并不是因为我记不清了,而是他本身给我的感觉就是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