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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得钱物与许明仁的记录是一致的,这只能说明靳元枫一伙人的目的远不止敲诈敛财这么简单。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将所得财物全部给了你,自己却不收分毫……这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他们图什么?”刘耿一下就道出了问题的关键。
“某也不知。”许明仁一脸焦急且惊恐的模样:“所以某才会无论如何也要拦得大王仪仗,其实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刘耿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忽然问了许明仁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现在住在哪里?”
许明仁愣了一下,马上回道:“自然是县令居住的房中。”
“以后你照常回房,不过不能在房中睡了,你自己另寻一偏僻处睡,夜深无人时再出来,不要被他们发现。”刘耿这话说得异常郑重,许明仁虽然不知为何,但还是答应了。
“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许明仁问道。
“继续,”刘耿的眼神平静无波,像能吸人的黑洞一样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你不正是没有钱财么,看到钱这么好赚,你应该表现出越来越大的兴趣,来者不拒。”
“有那么多的富户可以让他们勒索么?一定还有后招……顺藤摸瓜吧,既然人家给了饵,不咬钩的鱼是不会让他们放心的。”
县衙的事情像个无底洞,霓云山那边的事情却是个解不开的结。
许明仁带着第二愔这个有职权的去见族长,也没能让族长开口同意他们这一帮子人进山去查看。
“那里是禁地,本族人不得擅自入内。”族长即是应县土人,也姓和,看上去已过花甲之年,不过人倒是十分硬朗。
“我们又不是你的族人。”赵琚冷下脸来说话的时候还是很能唬人的。
可族长胡子一吹眼一瞪,完全不吃他那套:“外人就更不行了!这犯了忌讳,整个应县都会遭报应的!”
这族长脾气十分执拗,几人轮番上阵各种理由,老人家只有一句话:“不行就是不行。”
“这样吧,”刘耿对没有意义的拉锯战可没什么耐心:“族长,能让我们见见那个叫陈二虎的村民吗?”
族长就像这时候才想起有这么个人似的,一脸犹疑:“可是这陈二虎人已经糊涂了,怕是会惊扰到几位……“
“无妨,终归是出了人命案子,官府该问该查的总该按规矩办事。”刘耿看着族长,他明明没说什么重话也没摆任何不满的神情,可族长就是觉得好像被他看着的一瞬间就有一万支箭直直对着自己的脑袋似的,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一行人到了陈二虎家,见是族长领来的人还有许县令在,陈二虎的父母倒也不好说什么。
陈二虎就坐在院子里,身上打理得干干净净的,没哭没闹,只是呆呆地坐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就像那里开了朵绝美的花似的。
“二虎自从那天从霓云山回来人就糊涂了,刚开始还哭喊什么有鬼,还喊姚三的名字,到处疯跑吓人,我们几个人都拉不住他。”
“他闹得累了才会休息一会儿……过了五六天吧,他就变成了这样子,也不说话就是呆坐着,倒是不用人太过费心看管了。”说话的是陈二虎的父亲陈阳忠,陈阳忠正值壮年,可连日来的遭遇让他迅速衰老了许多,更别提他的妻子元氏了。乾坤听书网 .
赵琚伸出手在陈二虎眼前晃了晃,可陈二虎还是跟没看见一样,只是坐着发呆,像一个木偶人。
“陈二虎、虎子,听得见我说话吗?”赵琚蹲在陈二虎面前,目光一直盯着陈二虎的神态表情。
陈二虎还是没反应,仿佛他眼前的人就是一团空气。赵琚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也只得转过头来向众人摇了摇头。
陈二虎这边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刘耿只好向陈阳忠问道:“当天二虎穿的衣服还在么?”
“衣服?”陈阳忠看向妻子,元氏这才说道:“那衣服又脏又破的,我们都觉得晦气,就把衣服烧掉了。”
烧掉了……刘耿的眼中难掩失望,这下岂不是什么线索都没了?
“啊,还有鞋子!”元氏突然想起来:“那双鞋就一直扔在草棚里,没人动过。”
刘耿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一双黑瞳明显亮了起来,第二愔忙跟元氏去草棚拿那双旧鞋。
那只是一双很普通的厚底布鞋,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了,看上去还算半新。
“这双鞋是妾自己做的,还没穿多久呢。”说罢元氏又低头啜泣起来。
刘耿看了看那双鞋子,鞋面有泥渍,不过已经干掉了,他把泥块刮下来一点看了看,再用绢布包好。
鞋底有更多的泥土,毕竟案发当天下过雨,道路泥泞,这时候刘耿反而感激下雨了,这样能留存的物证也更多了。
第二愔捧着鞋,由刘耿拿着刮刀一点点刮掉鞋底的泥土,除了土,还有一些杂草之类的植被。
刘耿忽然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他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可是他每天接触到的味道太多了,一时半会儿他也有些想不起来,他只能说这种味道在来应县以前从未闻到过。
这时第二愔从鞋底泥块中轻轻拿出一小团东西,认真端详了许久:“这是什么?不像叶子也不像花啊……”
她把那一团皱巴巴的东西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展开,她原本以为这东西会像枯叶一样脆,没想到触感却是轻软的,就像最柔软的薄纱一般,而且也没有普通花叶干枯的迹象。
刘耿看着那张像蝉翼一样的不明物体,已经十分肯定那股他觉得熟悉的味道就是由它散发出来的。
“这似乎是花瓣,你们见过这种植物吗?”刘耿将那片淡黄色呈半透明状态的花瓣拿给众人瞧,连族长瞧了也直摇头,他们都没见过。
“看来这是长在霓云山中的植物,没人进去过山中,自然无人知晓。”刘耿听着第二愔说的这句话,霓云山……对了,他在县衙的殓房闻到过这种味道,是姚三的尸体上发出的?还是公县令?
刘耿一时有些混淆了,看来他需要回去再尸检一边,看看他们身上是不是也有这种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