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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咱们直接把它划开看看里面有什么？”赵琚率先开口了。
“可如果它像陈二虎那颗那样直接干掉了怎么办？”昂野的个性从来都是比较谨慎的，他对于时常凭喜好做事的赵琚有点隐隐的不满。
“应该不是蛊。”刘耿终于开口说话了：“陈二虎那颗珠子破开以后也没见到蛊虫，可是它们确实又像蛊虫一样能活动……要是王令羽在这就好了，也许他知道这是什么。”
“我在想……这个东西或许就是那个能让人看见鬼怪的东西，可能它会令人产生幻觉？”第二愔结合了陈二虎的状态，又想到三位县令的死：“这种幻觉太过可怕，以至于让他们宁愿剖腹割喉也要将致幻的珠子取出来。”
“很有可能，也许这霓云山的古怪就是人们的幻觉。”赵琚十分赞同第二愔的判断，他的语气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不如咱们偷偷的混进霓云山看看？”
众人都沉默了，似乎都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这时，一道带有南方软糯口音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绪：“诸位想去霓云山？”
来人正是潞娘，县衙里的饭菜许明仁其实不太敢下口，所以才时常来柳三家，平日吃饭自然也是带着他们来这里的。
潞娘正在上菜，众人不知道刚才他们的对话被她听去了多少，赵琚和第二愔都眼睛都微微眯起，年承安和昂野戒备的表现更明显一些，林经年……就当他不存在吧。
刘耿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十分安然地坐着。
“是啊，”赵琚笑得亲切，笑意却未达眼底：“潞娘是应县人，不知可有什么法子让我们进去？”
潞娘倒是和往常一样，听他们说起要去霓云山也没有很意外的样子：“霓云山妾也未曾去过，而且离开应县时年纪太小，很多事情也不太记得了。不过妾知道霓云山平常都是没有人看守的。”
“毕竟没人敢去，而且山中怪石嶙峋，曲折迂回，若是不认识路的话很容易迷路的。”
“如此。”赵琚谢过潞娘，潞娘也没再说什么，又去招呼别桌的客人了。
“潞娘倒是没有阻拦我们进山。”许明仁看着淡然的潞娘，对霓云山的恐惧似乎也减少了一些：“若是换做村中其他人啊，一听到霓云山这三个字就恨不得捂住耳朵跑了。”
“许是她从小离开这里，对霓云山的恐惧不像其他一直住在这里的村民那样深刻吧。”第二愔透过窗户看着去到店外潞娘子，她此时正在帮一个摔倒了的小姑娘擦去脸上的污渍，眼中溢出的温柔色彩让人只是看着便觉得像是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棉被包裹着，鼻尖都是橙黄色的香气。
第二愔忍不住弯起了唇角，潞娘子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你们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了。”刘耿的声音拉回了第二愔的思绪。
林经年也被那块肺弄得一点食欲都没有，立马抓住了救命稻草：“我送九郎回去吧，你们继续。”小说娃 .xiaoshuowa.
作为侍卫，年承安和昂野都下意识地起身要走，却被赵琚拦住了：“有小林子足够了。”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赶紧扒着碗里的饭，想尽快去追刘耿。
赵琚很淡然，符合他的个性，可看到第二愔也没有起身去追的动作，许明仁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咳，”许明仁还在斟酌着怎么开口，他决定从赵琚这里入手：“赵兄，你觉不觉得今日九郎有些反常啊？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赵琚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正在低头戳着饭碗明显心不在焉的第二愔，忽然转了一副愁容：“大概是身体不爽利吧，他这旧伤本来就最怕阴雨天，应县算是在高山深谷中了，本就潮湿多雨，估计是腿疼复发了吧。”
“他这人啊，从小性格就别扭。”赵琚还越说越多了，音量也控制在不大不小的范围内，就是为了确保第二愔听得清楚：“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也知道他母亲和丽夫人在他刚出生时就亡故了，一个没有母亲庇佑的孩子在深宫中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吗？”
“虽说先帝和太后将他养在身边，待他也极好，可他们毕竟只是长兄和长嫂，没有母亲的疼爱，父亲的重视，九郎的成长总是有残缺啊。”
赵琚一脸凄风苦雨的模样，恨不得摆个摊子说故事了：“他这人就是要强，不然也不会好好的跑到军营里，有什么苦也只会自己往肚子里咽。当年出事的时候他也才多大啊，还被人套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最后腿也废了。”
赵琚明显的感觉到第二愔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浑身都紧绷了，他继续说道；“权势斗争，他不过是牺牲品而已。同是皇子可他却因为最年幼而被忽视，等到足以建功立业之时却又发生这种事，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说这事搁在谁身上谁都得憋屈吧？”
“所以别看九郎冷静成熟，其实他内心脆弱敏感得很，尤其是面对别人的示好，他都是能躲就躲。不曾拥有就不怕失去，这话可是他亲口跟我说的，唉……”赵琚一边感慨一边偷瞄第二愔：“其实九郎也是个可怜人，偏偏又重担在身，真是难啊。”
一桌子人在他这一番伤感又无奈的演说中都陷入了沉默。虽然赵琚说得轻松，可他说的也是事实。
第二愔有点坐不住了，今天发生这件事，让她面对刘耿时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冷静下来她也明白，刘耿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可是当他说不需要她了的时候，那种心痛的感觉还是没法控制。
她是有一点生气的，自己是在履行职责，可却要因此被他像个碍眼的物品一样丢弃？
所以她才说了那些话……她确实有这样的想法没错，可是最初接近刘耿的理由已经在相处的这一年多以后变了。
她是出自真心想要保护好刘耿，不单单是出于自己亲卫的责任。
第二愔越想心中越发焦躁，她应该尽快去道个歉才对吧？
“你们继续，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说罢第二愔头也不回地就冲出了柳三家。
“这又是怎么了？”许明仁一脸错愕，唯独赵琚笑开了——不错不错，丫头挺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