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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娘子丝毫没有计划被打乱的慌张和不满,她脸上的表情甚至透露出几分意外收获般的窃喜。
她看着半张脸上都是血污的第二愔,目光满是稚童般的好奇:“你不是都已经走了么?为什么又回来?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第二愔右眼被血污黏住有些睁不开,她索性眯着眼看着潞娘子:“因为由始至终都没有问过我,发生了什么事……”
潞娘子明显愣了一下:“就是因为这个?”
“还有……”第二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显得那么虚弱:“你的眼神动作语言,一切都在告诉我,你想要我快些离开这里。”
“你什么都不问,我的突然到来半点没让你感到惊讶,你甚至还想给我把伞,意图太明确了,所以可疑。”
潞娘子听了这话,还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似乎也是在对第二愔的解释表示认可。
“那您呢,大王?您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妾的?”潞娘子看着刘耿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瞳里看到哪怕一丝的波澜。
刘耿侧过脸回视着潞娘子,双瞳里一丝光亮也无:“那天下雨,我问你后院是否养了鸡鸭,你并没有反驳我。”
“可我说那酒坛子里的是烧酒,你却毫不犹豫地告诉我那是粳米酿的白酒而已。”
“你在回避后院的事实,后院里养了那么多家畜家禽,也是在掩盖味道。”
潞娘子听到这的时候笑了一下,然后故意问道:“掩盖什么味道?”
“鼩鼱的问道。”刘耿直视着潞娘子的眼睛,丝毫没有闪避。
被他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黑眸凝视着,饶是潞娘子这样的人,也是要铆着一股劲才能迎接他的眼神。
那深渊一样的眸子,好像自己稍一分心,就会被那无底的黑暗吸进去。
“果然还是瞒不过大王的鼻子。”潞娘子没有半分懊恼的样子,反而十分雀跃,像是掌握了某种她一直无法确定的秘密。
“可那时候我也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而已,并没有真正的怀疑你。”刘耿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甚至没有问关于鼩鼱的事情,而是直接回答道:“我真正将目标转移到你这里,完全是因为窗户上的那个洞。”
“窗户上的洞?”若不是手上还拿着武器,潞娘子就像是个在听刘耿讲故事的孩子一样专心。
“第一次发现纸条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外来侵入的痕迹,你注意到了这点会引火烧身,所以第二次发现纸团的时候,你在窗户上戳了个洞,这样才能解释纸条是从外面来的,并不是店内的人放的。”
“第一次的确是妾大意了。”潞娘子一副接受教诲的样子;“可妾还是不明白,窗户上的洞怎么就不妥了?”
“我也是之后才反应过来的,若是从外面戳破的窗户,碎纸已经裂痕都应该是向内的,而不是向外。”
听了刘耿的这句话,潞娘子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顺便冷冷地瞥了第二愔身旁的那个杂役一眼,那眼神里有责怪的意味,看来那窗户的痕迹也是这个不够细心的手下做的。绝世唐门 .jueshitangn.info
这时候有一名杂役从密道下来,脚步匆匆地走上前对潞娘子耳语了几句。
潞娘子的脸色刹那间才变得有些不好看起来,眉头蹙了一下,又对那人说道:“瞒不住了,你去告诉靳元枫,让他带柳三走,重要的是……”
“重要的是那箱金子对吗?”刘耿接了潞娘子的话,潞娘子瞥眼看来,原本一直温和从容的眼神此刻包含着杀意。
“看来我猜对了,你们每月初十、二十、三十都会将矿山里挖出的金子运出去,我想运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那个慈济院吧。”
刘耿说的是问句,可语气是肯定的:“上次见柳三去送东西便是月末三十,这次非要到初十才交换人质,想必也是为了金子。”
“靳元枫是你的人,他根本不在乎什么族长,他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来拖延时间,好让你们把最后一批金子运出去……可是这个理由现在似乎被人识破了。”刘耿的唇边第一次带了一点笑意,可那点笑意一点也没有达到眼底。
潞娘子静静地看了刘耿半晌,忽然笑了一下:“不错,可是上天助我,大王你来了,你就是我最好的筹码。”
刘耿知道自己现在是她的人质了,可他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说下去,而是转问道:“那箱金子比你们的性命都重要吗?”
“现在还有时间,利用靳元枫马上离开此地,可我看你最先想到的事还是把金子运出去。”
“这金子的主人不是你,你的主人是谁?”
潞娘子听着刘耿近乎咄咄逼人的一串问题,下意识就想转头回避:“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还有你的属下。”
那仆役听了潞娘子的吩咐后迅速离开了,这间地下室又只剩潞娘子、刘耿、第二愔、两个杂役,以及那个晕死过去的许明仁。
刘耿知道潞娘子是一定会等到金子安全送出去的消息传回来才会考虑自己的,那时候她便会利用自己做人质脱身。
他还有时间。
刘耿用余光扫了趴在地上的第二愔一眼,迅速收回视线:“告诉洪县令这霓云山中藏有金矿的人是你吧?然后你再利用洪县令把族长也拉下水。”
“不错,正是妾。”潞娘子此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六十年前进山发现金矿的人……”刘耿的话还没说完。
“就是妾的祖父。”潞娘子接了他的话:“他把这件事告诉上一任族长,族长认为这是个祸害,所以才闹了山中有鬼那么一出。”
“可妾的祖父在去世之前将真相告诉了我的父亲。”潞娘子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讲述一个跟她的人生毫无关系的故事:“我的父亲和祖父不一样,他想要那批金矿,所以我们也不是外出讨生活,而是被上任族长驱逐出应县的。”
“后来我的母亲病重,我阿……阿耶也因为做工瘸了腿,妾将自己卖了,才勉强养活一家人。”
“可是他们还是死了,我祖父不要的金矿,我父亲求而不得的金矿,就由我来帮他们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