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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郎的意思是,周实有意中人,或许他去私会……”第二愔没把话说完,但这话所指已经很明确了。
“大概也只有如此了,心爱之人,才会想要舍命保全。”刘耿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第二愔,那双眼里饱含的情谊再也不加掩饰。
第二愔想到在向英家刘耿那未曾说完的话,心跳又快了起来:“所以九郎还是相信周实没有杀人?”
“不像他。”刘耿摇了摇头:“从凶手杀人的表现来看,他是个谨慎的人,在向英家里连鞋子会留下脚印的事都想到了,还特意和死者换了鞋,县衙里的案发现场也被布置过,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留下如此大的漏洞,让人一查就查到自己身上,这和他之前藏靴子的举动完全矛盾。”
“那会不会是一个对周实也有怨恨的人,将靴子嫁祸于他?”第二愔想到了吴俊元,他对周实的意见似乎很大。
刘耿也想到了他:“吴俊元针对周实就是因为向英,他视向英为亲兄一样,又怎么会杀了他?”
第二愔也无话可说了,这案子怎么那么奇怪,连两起案子是否为一人所为都无法确定。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也许衙役里那几位的背景也该好好查查了。”本来负责打探这种事的赵琚已经去跟进金矿一案了,现在他身边能动用的只有——“蛟。”
刘耿唤这一声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若非十分必要,他是不想用他这队人马的。
他们只负责情报,甚至连护卫工作都不参与,在这帮人眼里,只有接收情报、搜集情报和转达情报,其余的什么都不会管。
一道黑影在刘耿的声音落下片刻后就出现在他面前,这人面容普通,就是寻常之中的寻常,在人群中毫无存在感,可第二愔觉得这张脸似乎与上一次见到又有些许不同。
或许他们就从不曾以真实面孔示人,哪怕是在自己的主子面前。
或者说他们效忠的并不是具体的某个人,而是他身上的某样物件罢了。
第二愔的目光飘到刘耿食指上的那枚银戒指上,自从跟着刘耿,她就没见过刘耿摘下这枚戒指。
刘耿在案上写下几人的名字,然后交给那人:“尽快查,事无巨细。”
“是。”那人颔首退出,一晃又不见了。
当真如鬼魅一般。
蔚县的夏天时晴时雨,傍晚时分,又下起小雨来。
热气被稍减去几分,雨水顺着屋顶房檐像一串串晶石做的珠帘,坠在眼前颇像哪位俏丽娘子妆点在罩篱上的细碎珠子。
兆靖自案发后就几乎没有出过房门,他也不过问案件进展,仆从端进去的饭菜也基本上没动过。
第二愔有些担心,转道去了兆靖的书房。
兆靖的书房外站了一道熟悉的人影,那是解卓逸,他只站在门扉处,看着里面的兆靖,似乎也没有进去的打算。
第二愔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就站在拐角处看着解卓逸。
解卓逸不知在想什么,他的眼神很空洞,就像在盯着一面墙发呆。
他作为属下来看看自己的上官实属寻常,可是第二愔怎么觉得他看兆靖的眼神不像是下属关心上级的眼神。绝世唐门 .jueshitangn.info
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地就像一具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尸体。
可是马上他的表情又变得异常悲伤,似乎家破人亡的那个是他自己一样。
这悲伤的表情不过一瞬,他竟然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第二愔看着他这般诡异的神色几乎是本能地蹿起一股寒意,她想转身走开,却见解卓逸已经迈开脚步像她这边走来。
现在走就显得太刻意了,第二愔只得装作刚刚才到此处的样子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司史。”解卓逸恭敬的行了一礼,第二愔再次端详起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皮肤白皙,面容清俊,可眼里像罩着一层雾气一般,朦胧得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真实情绪。
“司史怎的过来这边呢?”解卓逸笑着问道,第二愔见他温和有礼的样子,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过来看看兆明府,听说他这几天都没出房门,我有些担心。”第二愔跟着刘耿这么久学得最好不是验尸,而是一身装腔作势的本事,用刘耿的话来说,就是强装镇定。
“我也是来看明府的,可……他说他并不想见人。”解卓逸叹了口气,“也是,遇上这样的事,大概也无心应对旁人了吧。”
第二愔看着解卓逸一脸伤感遗憾,只好也跟着叹气:“既如此,那我也回去了,省的叨扰明府。”
两人一路谦让,互相告辞,有礼有节,一点毛病也看不出。
只有第二愔的心狂跳不已,她无法确定解卓逸是不是也对她产生了疑心,反正她现在对解卓逸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感。
她想起解卓逸的两次不在场证明,前街那个娄家酒铺她去过了,那他第二次去的西街酒馆她是不是也应该亲自去一趟。
既然想到就要赶紧去做,时间宝贵,第二愔没有知会旁人,自己去了西街那家酒馆。
西街这家酒馆比前街那家稍微小一些,因为位置偏僻,也没什么人。
第二愔不想太惹人注意,随便点了点吃食,顺便和酒馆里的小厮聊起县衙发生的凶案。
那小厮也是个话多的,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你还记得那天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差服来这里待了一个多时辰吗?”
“啊……你说的这个差役是解郎君吧,他是在这里。”小厮一脸肯定地回答道。
蔚县这种不算大的县,差役也就那么几个,店家认识也是正常的。
“他那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第二愔始终觉得不会那么简单:“他中间有没有离开过?”
“没有,他一直坐在那个位置。”小厮顺手一指,指了指正中央那个坐席。
“他那天一个人来这喝酒,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小厮抬着头回忆道:“不过大家都知道县衙最近不太平,他不高兴也没什么奇怪的。”
“他经常来这里喝酒么?”第二愔又问。
“这倒不是,最多巡街的时候遇上过。”这小厮倒是直言不讳:“咱们店又小又远,除了附近的熟客来,家住别处的客人是不会跑那么老远来这喝酒的,小店的酒也不是什么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