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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用你的生命来完结你们俩这一生的悲剧,他才觉得解恨了,他才觉得上天不算抛弃了他。”第二愔坐回解卓逸的对面:“不,应该说他始终觉得自己是被上天抛弃的那一个,所以他不信上天,只信自己。”
“通过他的方法达成他的目的,将你们一个个都毁掉,才是他真正的心愿。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有何错?”
第二愔一脸痛惜地看着解卓逸:“你们一个生而健康一个天生带疾,难道是你主观意愿造成的结果吗?”
“就像我们生而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一样,这些事是你能决定的吗?”第二愔不用演,因为她本身就觉得这件事已经到了让她愤慨的地步:“解卓远才是策划这一切的主谋,他不过是利用了你,利用了你那早就被他灌输得满满的愧疚之心!”
“这只不过是他自私无情的借口罢了!”第二愔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揪住他的衣襟:“他觉得上天待他不公平,那他待你公平吗?”
牢房里和解卓远的客房里都陷入了短暂地沉默,只有呼吸的起伏才证明了这里还有活人。
“某真的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解卓逸和解卓远最终留下的都只有这一句话。
刘耿早就料到解卓远断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所以他的情绪还算比较平静。
他和第二愔的这个想法没有实际证据能都证实,若是这俩兄弟咬死不承认,他们这样的想法终归只能归于“猜测”了。
解卓远赢了,他让我们都知道了主谋是他,可他偏偏是最“干净”的那个人。
第二愔就不一样了,她原本认为自己可以说动解卓逸,而且她曾经一度在他眼中看到了情绪的起伏,可她没想到解卓逸最终还是将一切归于了平静。
蛟龙在海中翻腾,掀起滔天巨浪,可到最后,蛟龙还是选择了回到最黑暗的海底深处。
他不是挣脱不开海底的束缚,而是他自己不愿意飞向天空去。
“你起来!”第二愔直接把几案都掀翻了,茶水四溅,飞溅到身上的时候还有余温。
她一把拉起解卓逸:“走!反正你都要死了,临死前再见一见自己的弟弟,也不是什么不合规矩的事!”
“司史?”解卓逸反而被第二愔这一举动弄懵了,几乎没有挣扎就被第二愔拉着直接出了牢门,一路跌跌撞撞就往监狱外走。
狱掾们都吓了一跳:“司史!待斩犯人不能出死牢!”
“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就尽管问我的罪!”第二愔头也不回,拽着解卓逸就往解卓远的房间走。
解卓逸看着自己眼前这个人,她的一头乌发随着她快速的走动而左右摇摆,这么看着竟然有一种别样的趣味。
她握在自己手腕上的那股力气大得他自己都觉得手有些麻了。
解卓逸知道她想干什么,他想开口拒绝,可不知道为什么,解卓逸看着这个异常激动的女子,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感。
他忽然不想挣脱了,见解卓远的意义于他而言并不大,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们俩兄弟早就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觉得第二愔这样只是纯粹的白费功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解卓逸大概是想随她一次心愿吧。
“解卓远!”第二愔直接把门扉推开,拉着解卓逸就进了屋:“你不是总是在找你的兄长么?他就在这里,我带他来了!”
刘耿手中的茶都差点洒了,他看着第二愔的神色,就知道她和自己一样没有收获。
这俩兄弟看来真是铜墙铁壁、坚不可摧。可他没想到第二愔的情绪会因此而有这样大的起伏。懒人听书 nren9.
“第二愔!”刘耿的语调听上去有责怪的意味。
“我知道无令不得带死囚出牢,罪我自己会去领。”第二愔什么都顾不上了,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解卓远,你兄长马上就要死了,你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吗?”第二愔虽然在极力克制,但她的语气听上去仍旧十分愤怒。
“阿远,”解卓远没有开口,先开口的反而是解卓逸:“回去以后,别把书房翻乱了。”
解卓远笑了一下:“当然不会,你读的那些书我都不喜欢。”
“谢谢你重新帮我买了一盆紫莲。”解卓远又说了一句。
“弄坏了你的东西,当然要重新还给你。”解卓逸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买不到一模一样的一盆了。”
“现在这一盆也挺好看的,阿兄。”
“司史,”解卓逸没有再看向自己的弟弟,只是转头看向第二愔:“我们该回去了。”
第二愔看了解卓逸一眼,又看了解卓远一眼,突然笑了一下。
夏风吹得檐下的竹帘前后摆动,时不时有阳光洒进来,却又马上消失了。
“好。”第二愔垂头看了看划到自己脚边的一缕光线,“我带你出来的,自然要带你回去。”
第二愔将解卓逸从死牢中带出来这一举动可算是惹眼,不少差役厅子包括兆靖也在外头看。
众人不明就里,第二愔只向兆靖所在的方向行了一礼,带着解卓逸就往牢房走。
这次她的脚步就比来时慢很多了,解卓逸也没被人押着,非常自觉的就跟着第二愔走。
“司史,”这算是解卓逸主动对她开口:“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今天天气不错,好好感受一下这片阳光吧。”第二愔没有回头。
解卓逸回到牢房的时候,第二愔还是那副表情,她现在觉得很累,很想倒在床上蒙头就睡一觉,可她知道自己一定睡不着。
“司史,”解卓逸喊住了往外走的第二愔:“多谢你,不过……我愿意。”
第二愔停顿了一下,她微微侧过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踏出了牢门。
阳光铺面而来,在阳光下稍微多站一会儿,也会让人觉得头皮发烫。
阳光太强烈,就不是温暖而是灼人了。
第二愔看着站在烈日下的兆靖,不知道该迈步往前走还是就站在这里。
她不知道该对这个被害人家属说什么,说——“我没办法指控主谋,我无能为力吗?”
兆靖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对她鞠躬行了个礼,便兀自走开了。
暴露在阳光之下的皮肤都被烤得发烫,可第二愔还是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