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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愔这两天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雅的桂花香气，好像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特别的甜味。
所以即使案件未破，刘耿的心情也不像以前那样沉重，反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雀跃。
谁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并没有被秦丽娘的事情所影响。
秦丽娘确实找着了，她虽然住的偏僻，但只要挨家挨户去找，总会找到这个人的。
秦丽娘被带到县衙问话的时候和王应思的神情十分相似，都有一种“早晚如此”的视死如归之感。
“李荣就是妾杀的。”秦丽娘承认得也跟王应思一样爽快。
这回本睿没有之前那么惊讶了，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问道：“秦氏，你为何杀人？”
“李郎说过要娶我，可后来他食言了，娶了郑若雁。”秦丽娘这话说得很平静，一点被人辜负的愤怒都没有。
本睿一脸无奈地问道：“就这样？”
“就是这样……简单。”秦丽娘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抬头看了本睿一眼，不知怎的，那一眼平静无波，却让本睿打了个寒颤。
“那郑若雁呢？”本睿忽然觉得郑氏若是活着落到了这个女人手里，只怕也不会比烧死好过。
“妾不知。”秦丽娘只回答了这三个字，便不再作答了。
“本官有人证，可以证明你曾在村中那片坟地出现过，周氏的头颅是不是你偷盗的？”
秦丽娘知道这事躲无可躲，另找借口也难，所以直接认了：“是妾所盗。”
他承认得痛快，本睿就越是觉得此女可怕，她一个姑娘家，竟然能挖坟偷尸……反正要他一个大男人做这种事，他可不敢。
本睿侧头看了刘耿一眼，刘耿并没有看他，仍旧只是淡淡地看着堂下的秦丽娘，也没有要问话的意思。
本睿只好继续硬着头皮问道：“你说你不知郑氏所在，那又为何偷盗周氏的头颅假冒郑氏？”
秦丽娘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本睿，秦丽娘长了一双很美的眼睛，眼波盈盈，若秋水一泓，可本睿却只觉得这双眼睛看得人浑身不自在。
“郑氏请求妾帮助她逃脱，所以妾才偷盗头颅，假冒郑氏。”秦丽娘干脆直接说了：“她想要逃离李荣的魔掌，所以妾杀了人之后她就跑了，妾也不知她的踪迹。”
“你……”本睿这下有些糊涂了，按理来说，这郑氏不也是秦丽娘的“情敌”吗？按照她这话的意思是她还帮助了郑氏？
“郑氏为何假死逃跑？”绝世唐门 .jueshitangn.info
“那明府就要问她了，妾只是答应她找个替身帮她而已，她也答应妾不会在案发以后告发妾，这就是我们的交易。”
秦丽娘说到这的时候浅笑了一下：“或许她发现自己所托非人，忽然清醒了想要逃离李荣，就算当一个逃妇也比一辈子被人折磨要好得多，所以就跑了。”
本睿没话问了，倒是刘耿开口了：“清醒？你为何要用这个词？”
“什么？”秦丽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坐在角落的瘦弱男子问了什么。
“我说‘清醒’，你为什么要用这个词形容郑氏的心境？”刘耿看着秦丽娘那张始终透着决绝的脸庞，说话声音很轻，轻得都有些缥缈之感：“你是在形容你自己吧。”
秦丽娘好像现在才发觉这个男子的存在似的，平静的表情忽然松动了，她恶狠狠地瞪着刘耿，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段时间，僵持得连本睿都焦躁了，他是开口还是不开口好？
“看来你确实是在形容你自己。”刘耿在本睿彻底惊慌失措之前终于开口了：“‘女之耽兮不可脱也’，某不知你耽误多少年青春，也不知你花费了多少感情在那个男人身上，但你现在‘清醒’了，这‘清醒’的结果就是杀了他，和他一起下地狱。”
刘耿没有一点疑问的语气，他那种笃定的语调让秦丽娘很烦躁，好像心中那点不为人道的情绪就这么轻易地被眼前这个人捕捉到了一样。
那点情绪被他他捕捉到也就罢了，可刘耿还将它堂而皇之地剖开然后硬生生逼着自己看，这一点让秦丽娘生出一种被人狠狠羞辱的愤怒感。
可她那直冲头顶的愤怒只持续了一瞬，她很快便平静下来，双肩下沉，身体也不再绷得那么紧了。
“不错，这位郎君看透了妾的心事，妾只不过是为了报复一个背信弃义的男子而已，所以只要是能给他添堵的事，妾都愿意去做。”
秦丽娘眼波婉转，这一笑更添妩媚：“他那位贤良温婉的娘子也想离开他，这不正狠狠打了他的脸么？同是女子，妾也知女子的难处，反正妾已经决意杀人，帮那个郑氏一把也不算什么……就当在帮曾经的自己吧。”
“你如何杀人的？详细经过。”刘耿的语气严肃了许多。
“秋社那日家家户户都很忙乱，妾提前一天就挖出了周氏的头颅，将其包好偷偷潜入李家。”秦丽娘怕自己说得不够详细，还特意解释道：“妾与李荣关系密切，他家妾很熟悉，他的作息妾也很熟悉，所以潜入他家并不是一件难事。”
“妾躲藏在夹壁墙中，等到日落时分李荣醉醺醺地回来了，妾便装作郑氏坐在床榻前，他还没看清妾的脸妾就一刀刺死了他。”秦丽娘的语气很轻松，就跟杀人在她看来也这般轻松似的。
“妾在他身上堆上干草，又泼了火油，他很快便燃烧起来，然后妾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头颅丢在床附近，等床幔都点着了妾才偷偷离开。”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人发现，火势大起来被人发现的时候，妾早就跑走了。”秦丽娘似乎很懂讯问，自己就交代了：“妾在回去的路上把匕首扔进河中，继续回去参加秋社的活动，那天大家都很开心，没人注意到妾不在。”
刘耿皱了皱眉头：“整个过程中，郑氏都不在？”
“因为妾之前就跟她说了妾秋社那天就会办事，让她自己找时间走，所以妾到李郎家的时候，就已经不见她的踪影，想来是早早就跑走了吧。”秦丽娘用眼角余光瞥了瞥地面，似乎是跪得久了，她有些不耐地动了动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