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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种大事，刘耿按理说是一定比宋鸣玉这样接到官方檄文的人要知道得更早的，赵琚虽然不在，可司隶台那边也没人来报，难道是连他们都没得到信？
刘耿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在思考这件事是不是陛下有意压下去的。
“陛下没事吧？太后没事吧？”第二愔可不像刘耿那般沉着，十分担忧地问道。
“平安无事，贼人未能成事。可他们三司查不出是谁指使的。”宋鸣玉的声音也跟他的名字一样，十分清脆好听。
第二愔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可深宫之内，禁卫重重，更别说每道宫门都会上锁，天亮前根本无人能出入，怎能有贼子潜入宫中？”
“禁卫均属元从司统领，看来这回元从司有麻烦了。”刘耿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大王的意思是，元从司内有内鬼？”
“你不也说么，要深夜闯宫就凭这几个刺客是做不到的，他们估计往哪走都不知道。”刘耿又补了一句道：“上都总是不太平。”
“阿愔，准备准备吧，估计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能接到正式的诏令回上都了。”
第二愔担心长姐和陛下的安危：“我不用准备，我随时可以走。”
“但我还是要准备准备的。”刘耿如是说道。
既然如此，第二愔也不可能撇下刘耿自己先去，反正知道人没事，她的担心也只有一丢丢。
刘耿这几日也没做什么，倒是来往书信频繁了些，有的经人手传递，有的是他自己用信鸽传递。
第二愔什么也没问，反正刘耿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她一向是相信自家大王的。
果然，五日后，诏刘耿回京破案的敕命便到了，刘耿一行人已经准备妥当，接旨当日就出发回上都。
来的时候慢悠悠，回去的时候就得快马加鞭了。
刘耿还是坐轮椅坐马车，不过他身子大好，赶路也不像以前那样走两日要停一日的，一行人算是以最快的速度到了上都。
此时已是二月，草长莺飞，绿柳如烟，原本在二月举行的春宴也因为宫中行刺的案子而取消了。
一时间，这融融春日里也不见有人游赏踏青了，只有越来越多的禁军和晃人的银铠和长刀，以及噤若寒蝉的百姓们。
刘耿还是先回了自己位于永兴坊的王府，府中一切如初，看样子陛下没少找人照应。
“现在什么情况？”第二愔在旁帮刘耿换衣，刘耿也一刻不停歇地问早早骑马而来的郑豫新。
“现在朝中分成了两派，中书令崔正一派认为此事重大，事关皇帝安危，必须交给三司会审，直到案件大白于天下。”
“另一派是……”郑豫新抬眼瞧了刘耿一眼，才接着说道：“另一派是范太傅，他认为宫中行刺乃是秘事，不宜大肆宣扬，反而会增加百姓的不安，还是派元从司在宫内秘密调查就好。”
“陛下听从了范太傅的建议。”刘耿这话是肯定的语气。
“是，陛下宽仁，不愿此事涉及过大，或者会牵连无辜，中书令妥协了，不过他不同意元从司来调差。”懒人听书 nren9.
“所以他们吵出的结果就是我来查这件事。”刘耿着了一身靛蓝色对襟长袍，第二愔又替他戴上白玉冠，腰系嵌金五方革带，芝兰玉树、郎艳独绝，当真是一幅让人瞧一眼便心情甚悦的美景。
“是，”郑豫新见刘耿脸色未变，继续说道；“崔中书不信元从司，所以范太傅提议让你来查，他便同意了。”
“宫中秘事，自然由我这个皇亲来查最为妥当。”刘耿说这话让第二愔想到了当年宫内发生的“帽妖”案件，也是因为宫中事不便与外人道，才让刘耿和她一起查来着，想一想竟然都已经过了三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经历了这么多，却犹如昨日一般鲜明。
刘耿已经穿戴妥当，看来是想即刻就进宫面圣了。
“大王，现在入宫，出来可能就落锁了。”郑豫新说道。
“无妨，出不来就在宫中住一夜。”
刘耿倒是淡然，可郑豫新却觉得此刻的皇宫犹如洪水猛兽，生怕自家主子会在宫内遇上什么意外。
“你放心，我会寸步不离地跟在大王身边。”第二愔看着郑豫新的眼神清澈而坚定，至少让郑豫新没之前那么心慌了。
恭王的轺车从延喜门入得东宫，再由东宫善德门进入长平宫。
长乐宫和长平宫离得近，刘喣有时会住在这两宫，有时又会住到自己的长宁宫，总之整个大兴宫随他住就是了。
所以刺客最难的不是潜入宫内，而是要知道当夜陛下究竟身处何处。
能知道这一点的，除了皇帝身边的侍者，就是他的亲卫，以及戍守各宫门的禁卫。
从这三个方向查还算是有眉目的，只是刘耿必须要听刘喣亲自详细说一遍当晚的经过。
黄内监一见恭王的轺车就快步迎上前来：“陛下在长乐宫内等大王。”
“知道了。”马车入了二门便停下，内宫只能由第二愔推刘耿进去了。
林经年也想跟去，不过还是被刘耿拒绝了：“你在外面，有什么事好传信。”
刘耿说这话的声音很低，不过第二愔还是听见了，她忽然就紧张起来，好似这一入宫真的会出什么大事一般。
没事的没事的……第二愔一边心中默念，一边推着刘耿往前走。
“放心，不会有事的，否则我怎会让你跟来。”刘耿听到第二愔的呼吸有些急便知她心内紧张，马上劝慰道。
没想到这一劝慰可没起到好效果，第二愔眼一瞪，往前凑近刘耿的耳边说道：“你的意思是，要是有危险的话你就不会让我来了？”
刘耿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一本正经地答道：“正是。”
“正是你个头！”第二愔如今的脾气可不比当年了：“有危险就抛下我，你还当我是你的近卫么？”
“我这不是怕你出事么？”刘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戳到第二愔的逆鳞了。
“然后你就自己一个人涉险，让我在某个安全的地方干等着，干着急？”第二愔才不管刘耿的辩驳：“属下现在就向大王言明，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你就……你就等着后悔去吧！”
“无论何时何地要去何处，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要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