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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愔倒吸了一口凉气，刘耿也蹙了眉头，只有永嘉继续说道：“自己孙儿的事就忙得她焦头烂额，尚医属的医正都被他请去大半，不过最终还是救活了刘暄这小子。”
“他人现在也活得好好的不是，而且他还是弘农王仅剩的儿子了吧？没想到这嗣子的位置还是这个当年差点夭折的孩子坐上了，真是……天命吧。”
“那姑母可知，弘农王孺人生产第二天，瑾皇贵妃身边的一位大女史就意外身亡了，我得到信是说，人是自杀的。”
刘耿又问道：“还有，我出生当晚珚禔殿有个叫田顺心的内侍也不见了踪影，从此消失无踪，只近几年才又以偷盗宫内物品的窃贼之名被捕，结果这人死在了押往州府的半路上。”
第二愔是头一次听说这事，事实上刘耿就是看到了郑豫新给他的这封资料，才决定偷偷挖坟也要来验看母亲尸骨的。
因为这两个宫人的事，注定了当晚的事并不简单。
“女史……好似有点印象，不过并没说是自尽，只说是卒病突然就没了，人还挺有面子的，毕竟是孙氏身边多年的人了，尸体都特意嘱咐运回乡安葬了呢。”
永嘉回忆道：“不过你说珚禔殿跑了个内侍，这事我就不知道了。他或许是知道什么内情才跑得吧？怕多耽误一刻都会被灭口？这么想的话，那位女史的死怕也没那么简单了。”
“什么内情会让一个已经是掌事太监的人选择逃离宫中？一旦被抓，可就是死罪。”刘耿低声似在呢喃。
“这个问题我就无法回答了，也许你可以直接问问王舒窈，看她会不会告诉你，你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又是因何而死的。”永嘉以一种看好戏的表情看着刘耿，好似非常想亲眼目睹一下这俩人对峙的场面。
第二愔在这个立场上又变得尴尬了，她倒是感激阿姊救了刘耿一命，可和丽夫人的死扑朔迷离……不会跟自己姐姐有关吧？
如真是这样，那她还要怎么再跟在刘耿身边？
“找机会我会亲自问问的。”刘耿倒是回答得很淡然，一点也没有永嘉想在他脸上见到的窘迫之色，她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
该问的都问了，刘耿和第二愔各怀心思，正准备道谢离开。
“等等，”永嘉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用一种格外认真的表情看着刘耿：“你知道你自己是胎中不足吧？”
“知道。”刘耿点了点头。
永嘉的目光顺势落到了刘耿的腿上，她的眼睛微微眯起，看不清是什么情绪：“你胎中带毒，就是因为你母亲生前就中了毒，你也知道她是杏林高手，已经这般小心翼翼的还是中了毒……而且她竭尽全力，也没能完全将毒祛除，所以才让你……总之，这事可以详查。”
刘耿也不清楚永嘉大长公主为何会这般向着自己，她这已经算是很明显地提醒了，莫非当年她和母亲的关系也不仅仅是一个公主和后妃的关系？
那王舒窈和自己母亲又是什么关系？她为何一直注意着珚禔殿的动向？又为何宁愿冒着犯宫禁之过也要从东宫带着人手赶去珚禔殿？
母亲的死，他是否应该怀疑王舒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刘耿轻叹一声：“多谢姑母。”
永嘉也没应他这句谢，倒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该走的人都走了，我该说也说完了，现在轮到我轻松了。”
第二愔在回去的路上就一直没说话，刘暄看她脸色不好的样子，还以为是东西没找着。绝世唐门 .jueshitangn.info
“是个什么样的东西？要不我偷偷给你做个一模一样的，到时候就跟九叔说找着了。”
第二愔差点都忘了自己的这个借口，愣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不是，嗯，东西找到了，我只是有些累罢了，无事的无事的。”
第二愔挠了挠额头，那是她有些窘迫时会做的动作。
刘耿在车厢内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心里越听越不是滋味：怎么？这刘暄还想掺和一脚呢？
“没有挖不动的墙角”这话是听谁说的来着？崔云旗？
刘耿现下又把深宫行刺啊，宫闱秘闻啊这些事抛诸脑后了，耳朵都快贴在帷帐上只顾着偷听了。
好在刘暄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颇为惆怅地看着第二愔上了马车，自己才骑马而行。
第二愔一直想着自己姐姐还有和丽夫人的事，这事关乎刘耿的身世，无论是对刘耿还是对她自己都很重要，想得深了，反而令自己胆寒起来。
第二愔也没注意到刘耿一直不太愉悦的神色，还是刘耿等了半天等不到她说话才哼唧道：“你和佳璟关系倒还不错啊？”
“啊？”第二愔反应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哦。”
嘿，这还承认了？！她难道不应该说“不熟啊”、“相交不深”之类的话么？
刘耿这会儿是醋劲大过天，光是回忆这两人面对面相谈的场景就已经延伸出无数他能想象到的画面了。
他首先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个刘暄好像对第二愔还没完全打消那方面的心思呢。
那第二愔呢，她又是怎么想的？
刘耿斜着眼看着一旁正在出神的第二愔，忍不住又开口了：“我看佳璟对你很是关心啊，之前在……在大景寺的时候就是。”
说这话的时候他才回想起来，当初刘隆死的时候，还是他让第二愔去安慰的刘暄……他这算不算跳进自己给自己挖的坑里了。
刘耿郁愤地拍了一下大腿，这一声倒是唤回了第二愔的思绪，她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还好吧，我看佳璟对谁都挺好的。”
“佳璟？这称呼还真是亲密啊……”刘耿的语气又别扭了。
“你不也是这么唤他的么？”第二愔莫名。
“我能一样么，我是他的长辈。”刘耿钻牛角尖的时候也是谁都拉不回来的。
“那我也是他的长辈啊！”第二愔见跟此人说理说不通了又，倔劲也上来了。
“你是他哪门子长辈，别跟我说你是他……”刘耿还着实好好想了一下这族谱关系：“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姨母？”
第二愔愣了一下，她都没想到这茬，她想得其实是——“我是他九婶，是不是长辈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