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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正和李熙纯两人都劝不动崔云旗,说来说去崔云旗都只有一句话:“她已经答应我了。”
徐氏哭完了,双眼通红地拍板定案:“让他们成亲!清芸来我崔家,必定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二月末,崔家和李家终于是在这个梨花落尽的时节办了“喜事”。
李清芸的棺椁由崔云旗接去了崔家。
灵堂铺满白绸,长竹竿上挂着白幡,可这白茫茫的一片里却点了红色的喜烛。
崔云旗一身红色喜服,李清芸躺在棺材里,身上穿了新妇的靛青色礼服,面上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笑。
周围宾客寥寥,几乎每个人都面带悲色,徐氏更是哭得不行。
唯有这一对“新人”,他们俩是笑着的。
崔云旗只能对着躺在棺椁里的李清芸行礼,行完礼后李清芸便要盖棺了。
崔云旗看着自己沉睡的新妇,上前握住她的双手,在她的额前轻轻一吻。
“清芸,娘子,”崔云旗淡笑了一下:“你看,最后你还是嫁给了我,你跑不掉的。”
“你先睡一睡,我会去找你的,黄泉路奈何桥请你等一等我好吗?还有,要记得,莫饮忘川,不然到时候我怕你不记得我了。”
崔云旗轻吻了一下李清芸的手指,然后用自己的手和她紧紧相握:“从此刻起,你便是我的妻子了。”
第二愔作为在场的“宾客”之一,只看到这一幕,就转身离开了。
她没时间哭泣,没时间伤感,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抓住凶手。
王令羽把自己关在房里已经很久了,第二愔推开门,只见王令羽趴在桌上,看上去毫无生气。
“查到什么了么?”第二愔知道王令羽一定是清醒着的。
“箭上带毒。”王令羽的声音瓮声瓮气的。
“你说过了,只要有毒,你就能查。”
王令羽这才直起身子,看着桌上那已经发黑的箭头:“毒产自苗疆,见血封喉,即便我当时在场,也无力回天。”
第二愔看着王令羽:“六哥……难过不必憋着。”
“我看上去像是很难过的样子吗?”王令羽苦笑了一下。
第二愔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苗疆的毒,我知道了。”
与苗疆有关的,莫非又是他?
他为什么要杀李清芸?他和二十年前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二十三年前,他最多也就是个牙牙学语的稚童而已,能和这深宫之事有什么关系?
不是他,就只能是他背后之人……乾坤听书网 .
李清芸这一死,朝堂中以崔正为首的一派对深宫刺杀之案又起了疑心。
“陛下,至少要查到幕后指使是谁,此事有关圣体安危,绝不能放过一丝可疑之处!”崔正带着中书省官员的签名上表再次要求详查杨敏德。
这下刘喣想保杨敏德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至少要给臣公们一个解释,不然这内都知之位杨敏德坐不稳。
杨敏德原本是宫中内侍,他身材偏瘦,双颊无肉,眼神凌厉,可走路的姿态还是习惯性的微微躬着后背。
“杨总管。”刘喣看了杨敏德一眼,一脸我也无可奈何的表情:“此次叫你来,不过是崔中书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且安然回答了就是。”
杨敏德面无表情,只恭敬地回答了一声:“是。”
崔正朝杨敏德的方向微微侧了侧身子:“杨总管,某对于刺杀案始终想不明白的一点,就是你为何要将刺客杀人灭口?陛下明明有过口谕,要留下刺客性命,你见人就杀,究竟是为了遮掩什么?是否与幕后策划者有关?”
崔正语气铿锵,掷地有声,他这一问也是问出了大多数人心中的疑惑。
“奴见刺客之时,一时情急,只想到除了此人以绝后患,所有没想那么多。”杨敏德的语气表情均没有任何起伏。
“没想那么多?”崔正嗤笑一声:“当晚你本应该在宫内值守,却为何偏偏不在?”
“奴在当天白天收到一封信,信上要奴在巳时前往外城永崇坊升平楼,有要事相商,所以奴当时是去赴约了。”
“何人所约?你们谈了什么?”崔正又接着问道。
“那人没来。”
“没来?也就是说,并没有人可以证明你当时确实去赴约了。”崔正继续说道:“有本事让你杨总管离开岗位去赴约的,又是什么人呢?”
杨敏德嘴角下压,没有说话。
“你说你是收到信件才出去的,那信件何在?”
杨敏德的眼珠微微转了转,才答道:“奴有一个习惯,信件这类东西,阅过即焚。”
“也就是说这封邀约你出去的信被你烧了?”
“是。”
“那这就是死扣了,你说有人约你,可你既不知道人是谁,相约的信件也拿不出,那你又如何证明当晚你究竟去干了什么呢?”崔正这话问得没有之前那么疾言厉色、咄咄逼人,可他的声音越轻柔,越叫人不安。
杨敏德摇了摇头:“奴……无法证明。”
“这事也太巧了吧,你戍守皇宫多年,一直稳妥得当,陛下也是感念你多年辛苦,所以不忍过多责罚。”崔正的语气变得十分恳切:“陛下如此待你,可你是如何待陛下的?”
“皇宫戍卫乃帝国命脉,几名刺客就能堂而皇之的在深夜进宫杀人,如此干系重大之事,你就打算这样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了?”崔正语带笑意,明显是嘲讽地笑意。
“陛下!”杨敏德此时已经稽首伏地,语气里带着一种又迫切又无奈的情绪,仿佛巨大的冤枉扛在肩头又无处可说。
“杨总管,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元从司在你手里一直没出过错,先帝信任你,朝臣信任你,朕自然也是信你的。”刘喣一副失望又悲戚的神态:“朕不想将此事闹得太大,也是给你留了几分情面。”
“可崔中书所问也是朕的疑问……既然你无法解释,那朕也保不住你了。”
刘喣收回了脸上失望的神态,一张年轻的脸上只带着从容与冷酷:“杨总管还是去刑部待几天吧,等案情有了眉目,或者杨总管想明白了,再来与朕、与诸位臣公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