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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批示算不算啊?”刘暄拿着一张明黄色的帛纸,上面的三两行字迹正是刘喣亲自写给刘暄的。
“这事你去查,没人敢拦你。”他还记得陛下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当然当然!”邵明就差没给刘暄跪下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带两人进了证物间,当然,是特别保管证物间。
邵明将门锁打开,不大的暗房里摆着大小不同的各种匣子,有木制的,也有金属的,共同点就是都带着锁。
邵明又掏出一串钥匙,将其中一个盒子从柜子上拿下来打开,里面就是杨敏德提供的证物——玉牌和半张信纸。
刘暄首先拿起那块玉牌,弘农王也有自己的徽印玉牌,是鹿头徽印,他自己身上就挂了一个。
刘暄拿起那块玉牌和自己的对比了一下,无论是玉的质地还是细腻的雕工,都是一样的。
魏凌自然就看起了那封信,因为被烧掉了一半,所以纸的燃烧边缘十分脆弱,他用指腹轻轻滑过燃烧后发黄的痕迹。
这张纸里的内容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证明这封信并非出自于刘耿之手。
刘耿已经交代过他了,他特意用一支干净的芦苇笔刮了一下信上的墨迹,然后又把那点干墨汁在清水中晕开。
墨如丝绵一般散开,很快就均匀地融入了水中。
和刘耿之前给自己看过的他用的墨也是一样的。
魏凌皱了皱眉,没有破绽。
他转头看了一眼刘暄,只见刘暄看着那块玉牌,倒像是在发呆。
魏凌碰了刘暄一下,投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刘暄眨了眨眼睛,将玉牌放回木匣中:“我们已经看好了,谢过邵尚书。”
“哪里哪里,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邵明一路恭敬地将二人送出了刑部大门,确定两人真的走远了,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刚刚……他们应该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吧?
“那封信上我查不出任何问题,世子可有收获?”等走远了,魏凌才开口问刘暄。
“玉牌确实是亲王规制,不过……”刘暄看了一眼自己挂了二十多年的玉牌,脸上浮现出迷惑的神情。
“越是完美,越有问题。”刘暄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去恭王府,找郑豫新查证一下。”
魏凌看着刘暄似乎是有所收获的样子,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是夜,被禁军严密看守的恭王府西北侧角门上蹿入两道身影,像两只夜枭一样遁入黑夜之中。
两人直奔刘耿的房间,刘耿到夜半十分还在烛火旁等着,等的也无非就是这两个人。
高大的黑衣男子是好久未露面的赵琚,另一个黑衣人的身影十分娇小,一看就是一位女子。
第二愔这几天一直睡不好,她几乎习惯性的都会来刘耿这里看上一眼,只有见他安眠,自己才能放心地回去。
她今天照常来看了看,只见原本早就应该熄灯的房间此刻有微弱的烛火在发亮。乾坤听书网 .
第二愔耳力好,她听到了里面传来交谈的声音,而且并不只是两个人,似乎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离开。
虽然她很好奇,刘耿大半夜在见什么人,谈什么事,但刘耿既然选择了隐秘,就说明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包括自己。
第二愔转头的瞬间,屋内那个矮小的身影刚好将帷帽解下,第二愔只瞥了一眼便愣住了。
那人不是随宜阳公主和亲去的樊霄昙么?
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要这样隐秘的见刘耿?
第二愔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虚无缥缈的恐慌感,就像有一团不明的黑雾笼罩在自己的心间。
她有些分不清自己的情绪是惊惶不安,还是迷茫无措。
她忽然觉得这个春夜格外的冷,她搓了搓手,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
赵琚和樊霄昙没有在刘耿房里逗留很久,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两人便又沿着原路返回了。
静夜是最好的遮掩,王府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更没有人偷偷潜入过。
第二愔一夜难眠,她明白刘耿一定是有要事和樊霄昙商讨,而且赵琚也在……可她心里就是像堵了一团纱棉似的,不轻不重的,却难以畅快呼吸。
天未亮,府门外嘈杂的声音就让第二愔一下从床榻上蹦起来了。
“出什么事了?”门外除了原本的禁军守卫,还多了元从司的人,看标识是左右龙武军。
领头的人正是都知吴景宗:“我等奉旨而来,搜查泗水王府。”
“这是一品亲王爵府邸!岂是尔等说搜就搜的?”郑豫新肯定是拦在前面的,原本在泗水的长史宋鸣玉也在几天前回到了上都,此刻正站在他旁边。
“郑典军,某当然知道这是一品亲王爵的宅邸,可某奉的正是陛下的御令,前来搜查。”吴景宗还算是很客气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就接到口谕要求搜泗水王府,在某种程度上,他并不愿意得罪刘耿。
现在的元从司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元从司了,他的人手因为这次事件受到诸多牵连,革职的革职,罢免的罢免,实际上就是在削弱他自己的职权。
只不过都知的位置,还是由自己坐着而已。
而这个位置,不知有多少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一旦走错一步,下场并不会比杨敏德好多少。
所以魏凌的到来,虽然是分权,但也帮他遮挡一些了朝堂上那些令人不安的目光,他现在不想惹事上身。
“你们要搜什么?”第二愔看吴景宗的神色并不强硬,反而有些无奈的样子,便打算从他口中先套出点讯息来。
吴景宗自然是认识第二愔的,他招呼第二愔过来,单独带着第二愔到一旁去说话:“实不相瞒,某也不想干这种事啊。”
“是陛下收到宋常侍的上表,”吴景宗刻意放低了声音:“他说泗水王有私通外敌之嫌,请求陛下派人来搜查证据。”
“可笑,泗水王私通外敌?”第二愔都气笑了:“前脚说我们大王刺杀陛下,后脚又说他勾连外敌,我们大王没那么多精神时间功夫做这么多违逆之事。”
第二愔虽然这么说,可她心里马上就回想起昨夜自己见到的那个人。
她应该在吐谷浑才是,为何会深夜出现在刘耿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