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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的那些已经是已经解决了的事了。”刘耿越说还越开心了:“不过总得有人记录存档嘛。”
“还没有解决的事,某是不会写下来摆着让人觊觎的。”
刘耿这话很有意思,他似乎在向吴景宗解释自己为什么掌握那么多人的秘密却还能活到现在。
因为根本没有什么所谓可以盗窃销毁的档案库,刘耿自己本人就是一个资料库。
也就是说,能点燃自己的这根引线的火源随时都有可能触发。刘耿对于这些秘密可说可不说,但是如果有谁心急去碰了刘耿,反而是暴露了自己。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吴景宗手一抖,刚巧碰掉了一本薄薄的书册,他捡起来看了一眼,不过是普通的杂书罢了。
吴景宗刚想还回去,忽然发现了一个带锁的抽屉,这个抽屉在书柜的最边上,又被周围的书挡着,若不是碰掉了上头盖着的这本书,他应该都不会发现。
带锁?这是这间装满了可以让自己死好几次的秘密书房里,唯一带锁的抽屉。
“大王,此抽屉是……”吴景宗都不知道此刻是带着什么心情问出这句话的。
“信件。”刘耿定定地看着吴景宗,因为背着光,所以他的整张脸都隐匿在暗处,而他的身后正是刺眼的阳光。
“大王可否将锁打开?”
刘耿的脸上突然没了笑意,可那双眼睛却格外亮。
“吴都知想看么?”
“我……我只是奉旨搜查……”吴景宗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也是。”
一股劲风从身后传来,吴景宗下意识往后一挡,只见是一把钥匙“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抱歉,都知离我太远了。”刘耿的面容因为阳光的耀眼而更加看不清楚:“这是抽屉的钥匙,都知自行打开便是。”
吴景宗咽了口唾沫,捡起钥匙,略带颤抖的手打开了抽屉的锁。
入眼是一沓信件,封面上没有任何字眼,既没有收信人,也没有寄信人。
不管了!吴景宗眼一闭,随手拿了一封信打开来看,这一看差点把薄薄的信纸都扯破。
“这些就是通敌的信件?”刘喣一脸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表情盯着吴景宗,那眼神里可谓是兴奋与无语相交织。
吴景宗只觉得宣政殿里热得让人冒汗:“回陛下……只搜到这些,算是与外,外族有关的。”
他原本想说“外敌”的,可想了想那人也不算是“敌”啊。
宋贽在一旁等得头都要冒烟了,他瞅着几案上的那一沓信,本来还满怀欣喜的,可见刘喣看完那些信件脸上诡异的表情,事情好像又有什么不对。
难道上头给他的指令是错的?
“宋贽,这些就是你说的泗水王私通外敌的证据?”刘喣的声音唤回了宋贽飘忽的思绪,宋贽愣了一下,然后才回过神来跪地道:“臣……臣也不能确定,可否将信件让臣下一睹?”
“吴卿,你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自己拿给他看吧。”刘喣的声音又变得懒懒的。乾坤听书网 .
“陛下……”我怎么就跟他拴一起了?!
吴景宗在内心里恳切地呼喊这这句自白,还是只能躬着身上前将信件一把揽起拿给宋贽。
他真的恨不得把这些信劈头盖脸地砸在宋贽身上。
宋贽看着吴景宗瞪着自己一脸憋屈恼恨之色,也十分不解。
陛下并没有否认这些信件不是证据啊,可这俩人的神色……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
“宋常侍请看。”吴景宗只觉得自己腮帮子都快咬裂了。
宋贽勉强镇定了一下心绪,也是随便拿了封信便拆开来看:“是吐谷浑的信件!”
他看了一眼便嚷道,刘喣瞥了他一眼,他才又冷静下来:“臣御前失仪,请陛下恕罪。”
“先看你的证据,看完再接着‘高兴’。”刘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飘了过来。
宋贽这才吁了一口气,认真看起信来——嗯,前部分是日常寒暄,还记录了一些生活琐事。
嗯?这信件……宋贽忙往下看,只觉得这写在绢帛上的字都带着甜蜜的气味在自己眼前飞舞。
“情书?!”宋贽猛一抬头,一脸“我到底看到了什么”的震惊表情。
刘喣幽幽地看着他,吴景宗恨恨地看着他。
宋贽又迅速看了几封信,每封信都带着诚挚而又恳切的关怀与思念,其中几封信中还写了充满了浓情蜜意与无奈感伤的诗词。
这沓信还是有来有往的那种,也就是说回信的人他也知道了。
这信确实是吐谷浑来的信件,也确实算得上“密信”,可通信对象是已经随宜阳长公主陪嫁到吐谷浑的恪毅侯之女——樊霄昙。
这这这……说罪也算是吧,毕竟人家已经陪嫁了,可这信件里丝毫没有提及军事机密等情报,最多也就算个……偷情?
大晋的亲王和已经陪嫁出去的媵女……这罪公之于众岂不是在打大晋的脸面啊,此等有伤风化之事,怎么能堂而皇之地作为通敌证据昭告天下呢?
宋贽此刻有些理解吴景宗那瞧着自己愤恨的眼神了,这等于是吴景宗掀了刘耿遮羞布啊,这下证据没捞着,自己倒还彻底得罪刘耿了!
要是他大概也会痛恨自己吧……
宋贽有些无力,他好不容易打探到刘耿在频繁地与吐谷浑通信,而且他连自己人的手都不经过,绝对是头等的大事!
事是事了,但他们这些看过信的都只能闭嘴……包括陛下自己。
吐谷浑的汗王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妾室与旧情人有私,这简直就是在人家头上种草啊,只会给吐谷浑发兵或者勒索的借口。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泗水王确实与私下与吐谷浑通信不假。”刘喣看着宋贽还笑了一下:“卿上疏之言倒也不是全错。”
“泗水王的罪责朕会私下处置,至于这些通敌,啊不,情书嘛,谁拿来的谁就负责还回去吧。”刘喣说完,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很明显就是在赶人。
宋贽恨不得钻地里去,马上就行礼退下,只吴景宗一人怅然欲泣——还要还回去?他还走得出泗水王府的大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