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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就是……”隋固一直垂着眼看着地面，一句话憋了大半天也没憋出来。
“你重演不出来，因为根本没有打斗这个环节。”刘耿看着隋固，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毫无波澜。
“你自然知道自己是打不过他的，所以根本不会在这地方跟他打架，你是故意约他来这里的，墙角还有没打扫干净的香灰。”
众人听了这话才去墙角查看，果然看见了墙角有一些灰黑色的粉末，拿起来细闻还有淡淡的余香。
“别闻多了，当心晕。”刘耿颇为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使劲闻着香灰的欧阳延。
“这是最普通的香料，能让人头晕无力的。”刘耿将目光重新投在隋业身上，他静静地看着隋固，没有再说话。
隋固原本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了下来，他还跪在地上，但是已经直起了身子。
“是我故意的。”隋固在刘耿平静的目光下镇定了下来，他用一种解脱的口吻说道：“的确是我将他故意哄骗到此处，用事先点好的香将他迷晕，在他头晕眼花的时候将他踹入了水桶中，我就在边上，看着他被活活烫死。”
隋固这话说得异常冷静，可他越是冷静，在边上听着的人就越觉得寒冷刺骨。
那种平稳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冷漠得仿佛在讲述一个遥远的神话故事。
“看来你的动机不止是家产那么简单。”唯有刘耿比他的声音更冷漠。
“不错，隋业是抢占了属于我的那份家产，我也知道他在私底下做的那些小动作，可这么多年，我该有的不忿早就磨平了，很多事我都可以无视，可以去习惯，甚至可以忍耐……”
“可是她不行！”
隋固的语气忽然变得尖利起来，整个人也在瞬间溢满了杀气。
“她？”刘耿没有半点意外的样子：“你是说你的表姐？不对，应该说是你的嫂子才对。”
隋固看着刘耿的眼神有了几分变化，他似乎挺惊讶刘耿会知道这件事的，可又细想了一下他的身份，瞬间也便释怀了。
是啊，他这点事，只要去查一下，还是很容易查到的。
“不错，荣娘是我的表姐，她是我姨母唯一的女儿。”隋固在说起这段的时候语气里才多了一丝温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答应过姨母要好好保护我的表姐，可是……”
“她还是被隋业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害死了！”
故事其实没有那么复杂，荣娘带着大半家产嫁给了隋业，隋业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她的陪嫁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而已，当荣娘被隋业骗光了家产，人也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最后荣娘一家都被隋业所骗，隋固甚至设套将荣娘一家都毁了。
“荣娘那时候还怀着这个畜生的孩子，可他根本就不顾他们母子俩的安危，竟然将自己的岳父也就是荣娘的亲生父亲告上了公堂，荣娘见自己的父母被自己的丈夫所害，她接受不了，带着孩子一起跳河了。”
“这个男人根本不配为人夫、为人父，他也不是我兄长！”隋固看上去还是很气愤：“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他比荣娘更痛苦的死去而已。”
刘耿等他平静下来，才开口问道自己心中唯一的一个疑惑：“你为什么要割下他的舌头又塞回去？”
隋固直到此刻才露出了几分不可置信的神情：“舌头？什么舌头？”文学大小说 enxueda.
“不是你做的？”刘耿一直细细观察着隋固的神情：“你已经成功复仇，为什么要把隋业随意丢在普宁坊，就是等着被人发现么？”
“这也是某觉得奇怪的地方，我明明已经将人拉到郊外山岗上亲手埋了，他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在人前？”隋固见刘耿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苦笑了一下：“都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有什么必要欺瞒大王？”
“你是在哪里埋的尸体？带我去。”
隋固虽然不知道刘耿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个问题，但还是将他老实地带到了自己埋尸体的地方。
那个土坑还在，已经被人重新挖开了又填上一层薄土，刘耿命人轻轻一扒拉，就见土坑里有一个小木盒。
欧阳延一看到那个小木盒就浑身一激灵：“就是这样的盒子，当初在隋业的尸体身边就是有这样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指明了要大王你……”
刘耿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然后魏凌便把那个盒子拿出来递到了刘耿手上。
刘耿直接就要打开盒子，魏凌还伸过手去打算挡一挡。
“不会有危险的。”刘耿能感觉到身边的人对于自己发自内心的担忧，即便是在严寒的此时也觉得心中温暖。
“他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要我的性命，不然他这一切都白布置了。”
魏凌想想也是，才从刘耿的身前退了下来。
刘耿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还是一张纸条。
展开纸条，刘耿只扫了一眼，便把纸条揉进了手心里。
“这附近有破庙么？”刘耿突然问道。
“啊？”欧阳延一头雾水，他瞅了一眼刘耿那难看的脸色，立马调动起全部记忆力去回想：“有有有，这附近是有一个破庙，不远，就在五里之外！”
“带路。”刘耿的眼神里淬着寒光，欧阳延只觉得这寒光比腊月的冰天雪地还冷。
一帮人就这么呼呼啦啦地赶了五里地，果然看到一个破庙。
那破庙的神像都已经看不出原有的色彩了，不过这庙宇还算牢固，虽然因为已经很久没有香火供奉而破败了，但好在建筑牢固，庙宇除了萧条一些，大体都还全乎。
“四处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尸体。”刘耿只吩咐了这么一句，欧阳延只觉得眼前又是一黑。
反正他是不敢去找了，忙吩咐手底下的武侯们分头寻找。
“这里有异！”一名武侯很快便喊了一声，“禀大王，禀府尹，那神像后头有一具尸体。”
刘耿让魏凌亲自推他过去看，只见神像后的草堆上果然躺着一具尸体。
尸体身上还是什么都没有，没有衣物，也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
欧阳延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具尸体不像隋业那样让人几天吃不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