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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黎正在处理文件，听到她的声音蓦然抬头，一双眸紧锁着她。
“想对我说什么？”他合上文件，问了一句。
杨暖暖摩挲着户口本，被他那一眼看得心生退意，可她想了想又仰着脖子迎难而上，双眸清澈又坚毅，像是英勇无畏的战士。
“老公，你看看我的户口本啊。”
杨暖暖将户口本摊开在他面前，她故作镇定，可手指小幅度的颤抖还是被仇黎看在了眼里。
她在害怕，很害怕。
仇黎移开目光，佯装没看到，又好整以暇地看向面前的户口本，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杨暖暖指着上面的名字，认真且严肃道：“老公，我叫杨暖暖不叫杨清然，我不是杨家的大小姐，我只是杨家养在乡下的私生女。”
仇黎轻敲桌案，静默着不表态。
“杨家很疼杨清然的，他们不希望她英年早婚，就把我从乡下弄了回来。”杨暖暖拿不准仇黎在想什么，一双眸水光朦胧，突然变得可怜兮兮，“我被杨家忽悠，迷迷糊糊上了婚车，等我反应过来时，才知道天杀的杨家竟然让我当替嫁新娘。”
“这是小说里，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桥段啊……我一个小姑娘真的超害怕，超无助的。”
杨暖暖吸吸鼻子，又捂着心口，悲痛到无以复加，“为什么同样是女儿，他们要这么对我？我当时觉得天都要塌了，我不知道我将面对的又是什么。”
仇黎眉头微皱，还是没有表态，可心情明显不愉。
替嫁过来就这么委屈？
他还是豺狼虎豹了？
“可是……”杨暖暖用水蒙蒙的眼眸紧盯着仇黎，话锋突然一转，“当我见到老公的时候，我觉得我晦暗的世界瞬间被点亮了，那是一束光，一束我能抓住的光。”
杨暖暖眸光缱绻，声音软得不可思议，“当时我心中的委屈和绝望全部消散，剩下的是那么一点小小的窃喜，可我始终有些惭愧啊。”
说着，她垂眸偷偷抹泪，可小舌头却是吐了吐，差点被自己的话恶心到。
就算坦白从宽，她还是那个乖巧小甜甜。
彩虹屁一箩筐的小甜甜。
仇黎明显心情欢愉，“为什么惭愧？”
“因为我是替嫁的……”杨暖暖咬唇，缓缓地抬眸，双眸染泪，哀怨愁苦，布满挣扎，像极了在演苦情剧，“每次和老公在一起，我就想到了自己的身份，想到了我在骗老公，在骗照亮我世界的那束光。”
“我虽然是受害者，可我在老公面前是罪人！”
“我有时候也不知道，老公在意的是杨清然，还是替嫁过来的我？”
杨暖暖抽出一张纸巾，将眼泪抹掉，抽泣道：“如今杨清然也回国了，如果老公想要的是杨家大小姐你现在就可以杨家把她请回来，而我……如果老公能得到幸福，我苦一点也无所谓。”
天啊。
为什么她把这本大女主小说，演成了苦情剧？
“如果老公觉得我欺骗了你，任何处罚我都甘愿承受……”杨暖暖被泪水弄得视线朦胧，可她还是看着仇黎，依依不舍，“如果老公想把我丢入蛇窟，我也没关系的。”
不，不要去蛇窟。
“只要老公开心就好。”她垂下眸，浓密的睫毛上还染着晶莹泪花。
她还能苟，还能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