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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街道的主色调总蒙着一层灰。长假前夕，街面上深沉的暗绿被装点得有了些跳脱的色彩, 一股股温暖的节日气息从亮着暖光灯的玻璃窗中透出, 意外显得热闹又静谧。
wlr.k一楼大厅依然保持着繁忙, 身着职业装的人进进出出，有的在宽阔明朗的大厅里驻足｜交谈。
天色将暮，张金钻才从机场赶到wlr.k。她此行是来找师父coco要钱的，又是一年招聘季，她的金钻所还差不少人, 尤其是王恒团队, 急需扩大规模。
又有几个大案子要结，律所的排名亟待上升。去年金钻所已经踩了老牌行业大咖新光所一头, 今年还得再接再厉, 争取排进前五。不论年终的业绩还是年初的冲刺都是很重要的。
从她那精明干练、春风得意的表情来看, 这趟来得很值。一声师父两句撒娇，两手空空而至，盆满钵满而归。
接下来她要去一趟分所检查一下年终业绩。现在正是年终结算季，各团队都在赶业绩，又临近假期，人心浮动, 她很担心她那小徒弟做大老板第一年的成绩, 不知道年初拿到金钻所总部是否对她的用人决策有足够的说服力。
毕竟对冠名合伙人而言, 任瑛还是相对年轻了一些。王恒在他这么大岁数的时候创业失败, 至今都没当上冠名。虽然张金钻花了三年多的时间来培养, 但从高年级到大合伙人只用三年, 放在所里可是坐着火箭飞升。
多少人花了十几年才做到高级，在别人眼里他只不过先天条件好了些就节省了五六年的努力。虽然张金钻知道业绩干得好背后用的功肯定比别人要多，但相信靠熬就能出头的仍有不少人，数不清的眼睛看着呢。
当然，年终总结之前她先来分所看看，万一业绩出现问题也好提前补救。她刚从师父这里套了点钱和资源，在离开纽约之前顺手撒给小徒弟一点，替她张金钻团队脸上贴金。
张金钻拖着行李箱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和她一样大包小包的秘书，却没想到在wlr.k一楼门口的休息区意外碰到了任瑛。
他身边也放着两个行李箱，手臂上挂着长风衣外套，跟上次回国没太大差别。
“不老老实实在所里办业务冲业绩，跑这儿干嘛来了？”
远看张金钻狞笑一声踩着细高跟一路走来，任瑛也是吃了一惊。
“年底有个案子要结，需要点资源。”
敢情他是撸资源、骗钱来了。张金钻对这徒弟顿时就放心了：把握了师父的核心思想，今年的业绩差不了。
“资源到位了没？钱够不够？不够跟你师父说。”
“到位了，钱也够。”
他这话听着虽然有点放心，但要是换成王恒，肯定不管兜里有多少钱都会哼哼唧唧说钱不够。这孩子就是心眼太实诚，总不愿意给人添麻烦。
张金钻还是决定稳妥起见：“师父再给你拨点钱，年底之前把该完成的业务完成了，冲冲业绩，回去做年终总结的时候也好看点。别给你师父省钱，我现在有的是钱。”
师徒两个正说着话，旋转大门一开，一对中年夫妇先后走了进来，衣着打扮很是休闲，与wlr.k大厅里的一系列精英装束有点格格不入。
张金钻当然注意到了这两人，这两人也不约而同看了一眼她。他们把水放在了旁边的休息区的茶桌上，任瑛身边那两个行李箱显然是他们的。
“我父母。他们出门旅游，今天准备住我家，我接他们回去。”
任教授夫妇趁着假期出去旅行，回程后途径纽约转机，顺便住宿在小儿子家。因为来得突然，他们又不认识任瑛所在的新办公楼，因此跑到了wlr.k。正好任瑛也来这里办事，这两口子就等在一楼大厅了。
任瑛介绍得简短，张金钻也早就知道他和父母的关系。
他从前固执己见地追求自己的前程，导致父母和他的关系有些疏远。而现在他回美国工作并有了很好的发展，这夫妇二人又和儿子恢复了一定的来往。虽说父母都希望孩子向着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亦或是走自己铺好的路这无可厚非，但他们恐怕自己都没觉得对自己的孩子过于苛刻了些。
如今正是因为儿子的某些部分遂了他们的心意关系才有所缓和，这也令人感到遗憾。父母和子女相处得仍是有些生硬，两三句话之间她就能看得出来。
张金钻只是客气地冲任教授夫妇点头笑了笑，任瑛也简短介绍：“这是我师父，也是老板。”
任教授和明美倒都是知书达理的人，一齐向张金钻礼貌点头问了好：“老板好，您好！您叫我老任就行，这是我太太明美，大学老师……你们先聊，我们再去买杯饮料吧，让人干站着说话太不礼貌了。”
张金钻被任教授夫妇的热络吓了一跳，忙道：“我路过刚好碰到，嘱咐两句话，时间紧就不坐了。”
“你看看你，”明美抱怨起了任瑛，“就站着跟你老板说话，也不让个座好好说。老板可是提携你的人，都多大了，职场上的礼数还是没有。”
明美唠叨些什么，任瑛都能面不改色地淡然答应：“知道了。”不像其他年轻人那样辩驳顶嘴，这也让张金钻心中称奇。这家人的关系，果真微妙。
张金钻尴尬一笑，却听明美又皱了皱眉，低声道：“有这么好的机会，就跟老板好好坐下说话，跟老板谦虚学习。多跟老板聊天关系就近，以后老板就能多关注你。”
什么老板，我是师父，是爸爸！张金钻心里十分不服，嘴上却笑道：“客气什么啊，你们坐。我还有事，我们赶紧聊两句。lisa，把我带的东西都拿过来。”
任教授夫妇也只好坐下了，两人默默喝着饮料，眼神却来来去去，始终没离开这师徒两人。
张金钻的秘书把手里提的大包小包拎上前，张金钻伸手就从包里掏出个装满黄油饼干的崭新零食罐：“尝尝师父新开发的配方，用的米其林三星纯手工黄油。”
零食罐红绿相间，特地打上了金色的包装丝带，用红色的火棘果装饰。马上就是圣诞节了，张金钻送小礼物还是用了心的。
任瑛可没跟张金钻客气，接过零食罐当场拆开，拿起一块就咬了一口。明美就皱起眉在背后敲打他：“怎么这么没规矩！你就差这口吗？”
对于明教授的念念叨叨任瑛早已经习惯，也不会因为她几句念念叨叨就心烦意乱。张金钻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养成的这么淡定的脾气，她听着明美念叨这些都心酸。
任瑛没理明美这茬，只是看了明美一眼表示听到了，他依旧吃他的。张金钻则是美滋滋，她当然知道任瑛不馋，以至于从没当着同事的面吃过任何零食。能当着师父的面祸害这些饼干，充分说明他已经不见外。
想当年他在师父面前能站大半天也掏不出一句心里话，送到coco这里来的时候挨骂都老老实实，连句解释都没有。coco曾经一边嘲笑张金钻当师父没水平，一边质疑：你这徒弟，是不是捂不热？
张金钻知道他和陈铎不一样。她之所以没给入职时间更长的陈铎早一些升高级，而是给任瑛先升了高级，就是因为两个人的心态不一样。
陈铎虽然年纪大些，但却有他的致命软肋。从小优秀、顺风顺水的背后是过高的期望和不被允许失败的压力，一个不能允许自己失败的人很难独自担当起做老板的重任。人生难免大起大落，如果不能坦然面对，就只能在温室里生长，见不得风浪，更不用说要给他人遮风避雨了。
而任瑛从小独立，很多事情自己也可以撑得起。想打开他的心门特别不容易。
如果说对陈铎张金钻是用了最大的包容，她在任瑛身上就是下了更多的耐心。不会那么着急让他信任、交底、主动倾诉，一切都顺其自然。
到后来他也逐渐能跟着师兄弟们开师父的柯基玩笑了。只不过张金钻认为他属于表面不闹，内心却坏的类型，给师父挖坑别人负责加大，他负责加深。
张金钻看着他吃完一块又开始吃第二块，笑嘻嘻问道：“我这可放了双倍黄油。我问你，是师父做的好吃，还是老婆做的好吃？”
任瑛想也不想，故意漫不经心道：“她做的好吃。”
“老婆做的好吃，那你给我吐出来。”张金钻叉起了腰，却见他把剩下的半块立即摁进了嘴里，然后盖上了零食盒盖。
真拿这些破徒弟没什么办法。
“噢，对了。”张金钻突然想起什么，从身后的包里又拿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你coco老板让我给她从国内带的辣酱、小麻花，我还留了一包送这边的亲戚朋友，你拿点走。”
一看塑料袋里的东西他就皱起了眉，coco老板就吃这些东西？
“我不要，拿走。”利落又干脆。
“你不吃，你老婆也不吃？”张金钻不信邪，秦时月那小妖精单看面相就是个馋胚吃货，请她下馆子点菜，美食学问头头是道。
“她不吃，她保持身材已经够辛苦了。吃胖了她你赔？”任瑛手动替她拒绝了。
他可好不容易才帮秦时月把零食戒掉。秦时月那档工作饮食偶尔不规律，她还闹着又要工作形象、又要吸引老公的魅力，对自己狠起来再饿也不敢多吃，实在捱不住就吃些没营养的零食，时间久了常常胃疼。担心她太辛苦身体吃不消，他下厨房的次数倒变多了，把她的饮食严格管理了起来。
跟夏文真的煎炒烹炸不太一样，任瑛做菜的技术也是野生的，所谓的家庭料理，虽然味道没那么刺激倒算是健康。好不容易把她的身体调理好些，张金钻又要给她开荤，当然是坚决不允许了。
“行行，随你，不要就不要。”张金钻把那揉皱的塑料袋丢回包里。
任教授听到儿子和张金钻你一言我一语感觉像是唇枪舌剑，连续瞥了任瑛几眼，心里似乎不很满意。明美一个劲用胳膊敲打他的腿，意在“提醒”，见儿子岿然不动，终于憋不住了：“老板送你东西，你不要也不能这么嫌弃啊，太没礼貌了！”
任瑛本没准备回应，明美的双眉就皱起，一边敲打一边质问：“妈妈跟你说话呢，听到没？”
“知道了。”他怕是自己都觉得尴尬，回答得顺从，却也很敷衍。
张金钻没想到这对夫妇还盯着并侧耳聆听他们的谈话未免也有点不自在，尴尬笑道：“本来就是给朋友们带的土特产，也没准备给他，他不爱要就不要，没这么多讲究。”
明美赔笑道：“老板，我们任瑛从小性格就不好，不像别人家的又有眼力价又礼貌，他这孩子心挺好的，就这个嘴比较拧巴，专不会挑好的说。他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话把张金钻说得目瞪口呆。我这钻爸爸横看竖看好的乖儿子，在你们眼里另一个样？这还是你们俩亲生的吗？……
“您可别这么说，他挺好的，我们团队最靠谱、执行力最强的就是他。”张金钻故意挤出一脸笑容，“我这徒弟情商高，脾气好，待人接物上特别有分寸。”塔小说 .taxiaoshuo.
“是吗？”明美和任教授相互看了一眼，笑得略有些僵硬。他们最不喜欢这孩子的地方就是这个待人接物，从小不招人喜欢，一点也不懂世故，却没想到在他老板这里变成了情商高。
“那说明他还是挺适合这个工作环境的。”任教授笑了笑，化解了微妙的尴尬气氛。
不是你们有成见，而是儿子瞎猫撞上死耗子，碰上一个适合自己的工作环境，潜台词就是“出了这个环境还是不行”。张金钻终于知道任瑛为什么有这么好的脾气了：基本从不撒娇、从不顶嘴、从不无理取闹，但是也从不快乐。快乐是人类在做小孩子时就拥有的本能的情绪，有这么一对较劲的爸妈，谁还愿意当孩子呢？当然要快马加鞭地早熟了。孩子都没做过，哪来的快乐？
张金钻叹了口气，故意换了个话题：“对了，说点正事。你师父我接到了一个纽约慈善晚会的邀请，但是所里太忙了，实在没空去，你替我去。”
最近几天是结算周，任瑛也很忙，但师父吩咐下的事确实得去办：“慈善晚会啊，我可没衣服穿。”
跟师父撒娇要好处呢？张金钻嘴一歪，笑了：“你想什么好的穿？你自己挑，师父给你买。”
任瑛把手机掏出来，果然随手打开了一个网页：“就这套吧。”
“专挑贵的，你还挺会。”张金钻嘴上揶揄，心里得意，她这当师父的最喜欢的就是徒弟问自己要东西时狂吹“师父有的是钱”的撒钱快感。
“我再把配饰给你配齐了吧，这牌子的设计师我认识，再加个十来万也不贵。”
一听十来万，任教授和明美吓得都张了嘴。这什么衣服，配饰还要十来万啊？
“正好配套的还有女装，您也一起加上吧。”任瑛翻了翻页，隔壁页还有女士的晚礼服。慈善晚会不得带女伴啊？
张金钻咂嘴一笑：“你可真够精的，正好给你那妖精老婆也骗一套。好吧好吧，买。”
见这在任教授夫妇眼里是天价的高端定制礼服任瑛张口就要，张金钻随手便给，任教授又是替他儿子受宠若惊又惶恐，脸上虽是笑着，嘴角和眉心却挂着纠结：“怎么能问你老板要这么贵的东西呀？这都给你买了，那你得工作多努力才能报答人家？”
张金钻挥挥手轻描淡写道：“您太客气了。这两套衣服跟您儿子给我们所挣的钱比简直九牛一毛，他自己也买得起，我做师父的给他买就是体现一下关心和心意，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声师父也不是白叫的。不然要我这师父干嘛用啊，您说是吧？”
“是，是。您这师父也太好了。”任教授看了一眼儿子，“师父带你入行，把你一手培养出来，你要知道感恩。要跟师父多学习，用业绩回报师父，别就知道问师父要好处。”
“知道了。”任瑛回答得如行云流水，张金钻听着可真不是味：“eric可不是我带上来的，他是自己在行业里努力出来的，我是捡了这么一个现成的好徒弟。当师父就跟当爸爸一样绝对不能要什么回报，不光要教育，还要对他们好。了解他们懂他们，他们想要什么就满足他们，要拿真心才能换真心。我这些徒弟，我都是要什么给什么，他们跟我都可好了。”
任教授夫妇当然不懂什么师父文化，他们学术圈虽然也带学生，但大部分时候都是老师提携学生、学生尊敬老师，有时还要孝敬老师，哪有把徒弟这样宠溺的。两人脸上都尴尬极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师父，您可是独一份。徒弟要房要车您也给啊？”
“如果要得合理当然也会给了。他们都是有节操的好孩子，问我要的都是理所应得的东西，一个个都这么优秀，我也没理由不给啊。”张金钻道，“这么好的人才叫我遇上当然要珍惜了。我师父当年对我当然也是这样，现在也算是桃李满天下吧。”
这张金钻分明是在给他们讲大道理：对自己的孩子怎么能要求得这么功利？他多可爱，你们自己生的，自己竟然看不到吗？
任教授和明美笑得都有些勉强。在他们眼里不太成器的儿子，在别人眼里是一等一的好孩子，他们精心培养的老大任瑄长这么大除了老师、亲戚，还从没有一个外人这么夸，把他捧到过天上去。
张金钻转头继续嘱咐任瑛：“最近老加班吧？我知道你们快放假了，好好调整身心，年终业绩考评之前不许浪。”
“……”任瑛知道张金钻说的是什么。他想反驳，却一时觉得大庭广众有些说不出口。
还没等任瑛寻找好合适的措辞，经验更加丰富的张金钻就又蹦豆似的开始啰嗦：“严格按照你师父发给你的作息，记住身体是本钱。再让师父发现你跟你那妖精老婆玩通宵，就让你coco老板亲自上门揍你。”
“不是我不想严格作息，这事……哪是我能控制的啊。”任瑛说得虽然有点小声，但任教授夫妇还是赫然听见了。
张金钻眼睛一瞪：“怎么你还不能控制了？你是男的她是女的，这种事儿咱们公平科学地说，是不是你还占点儿优势？你就这么把自己的优势地位放弃了，什么时间、地点、次数还全由她说了算？当她提出过分要求的时候，你就不能为了工作作息，义正词严地拒绝她？”
“关键是，”任瑛不太容易露出表情的脸上竟然纠结了一瞬，“……我拒绝不了啊。”
张金钻喘了两口气，敢情不是他有求必应，而是完全的愿打愿挨：“你得学会拒绝。你那老婆是个妖精，长此以往小心肾虚！告诉你个秘密，老杜你知道吧，他就玩坏了，半小时去一趟厕所……”
“……”任瑛无言以对，他又不是杜竞贤，哪能放在一起比？“不是师父自己说的憋回去才伤身体吗？”
“你还敢用你师父的话反驳你师父，反了天了！”张金钻放出大招，从自己随身包里拿出个白色盒子，“师父就知道你治不了她。没事，我早就给你把办法想好了，给你那妖精老婆带了个好玩的东西。”
任瑛也算是过来人，虽然他家暂时没有这些东西，但总不至于从没见过。
“轻便、卫生、隐私。关爱女性身心健康。”光看盒子包装和简洁的说明用语他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脸唰的就红了。
犹犹豫豫接过那盒子，拿着都怪不好意思的。
张金钻倒是脸不红心不跳，振振有词：“我告诉你，效果拔群。半小时内就能榨干那个妖精的电，让她老老实实睡觉。”
“……师父您自己试用过吗？”他小心翼翼翻看着白色盒子，就好像上面有毒。
“别想套路你师父！”张金钻冷笑，“你师父见多识广，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听师父的话，乖乖的。”
明美本来想埋怨儿子跟师父顶嘴，师父就跟老师一样说什么就是什么，但一听这话题的走向脸色顿时暗淡下来变得时红时绿。
任教授夫妇虽然也是自由恋爱，但他们那代人在这种事上自然都是保守的，自己刻意不去重视，也避而不谈。任瑄没结婚之前，他们与其说认为他没有私生活，还不如说不太想去面对这个问题，尴尬还不够呢。
结婚以后也不免两双眼睛盯着那小两口，看看他们是不是相敬如宾。明明知道规规矩矩的夫妻也不可能弄个儿孙满堂，但孩子在他们心里就是纯且正，这方面也应该是例行公事，以抚育后代为目的。
什么玩通宵，这种事怎么能出现在自己儿子身上？身为师父听说了这么放肆的事不规范、不教导，还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有这样思想不正派的师长吗？
师父和徒弟谈论这么私密的事，他师父怎么他的什么隐私都知道？这些东西身为父母都一无所知，真令人难堪。
双倍三倍的难堪叠加起来让明美闭了嘴，和任教授对着喝起了饮料，两个人都装作没听见却不敢彼此抱怨，那心情也太焦躁了。
“钻爸爸！”随着一阵香风和一声娇憨里带点狡黠，充满女孩气的叫唤，一个穿着小皮夹克、通勤款长裙、高跟短靴的长发女孩一阵风似的穿过旋转门来到张金钻面前。
一声爸爸眉花眼笑，但可巧张金钻正说她坏话呢。
秦时月正好下班，开了车来wlr.k跟任瑛一起接他的父母回家。她还没见过任教授夫妇，第一次见面就是接待，当然要尽到礼数。
“这什么啊？情|趣|用|品啊？”秦时月拿过任瑛手里那小白盒，真相冲口就出，“钻爸爸送我的？这哪有真人好玩？”
任教授和明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这野丫头谁啊，怎么这么奔放没规矩？这种话也是淑女说的吗，还大庭广众的这么大声！
明美见过秦时月本人，倒是首先认出了这就是他们家的儿媳妇。
“不过出差的时候倒是可以带上，谢谢钻爸爸，您真体贴。”她一边嘴甜，一边把这东西随手扔进了背包，纳入囊中。
任瑛脸一红，张金钻面皮一硬：“这不是加餐，是代餐！”
“什么代餐？什么加餐……？”秦时月完全没明白的样子。
“行了，不陪你们聊天了。”张金钻叮嘱任瑛，“师父嘱咐的话记住了！明天所里见。”
嘱咐完徒弟，又嘱咐秦时月：“这是你公公婆婆，好好招待。”
秦时月一回头，见一脸阴沉的任教授夫妇正坐在沙发上，一人手里端着个水杯盯着她呢，可惜她一进门眼睛全在任瑛身上，完全没看到。
张金钻带上秘书哼着小调走了。这丫头，搬起有色金属砸自己的脚了吧？
“秦小姐，是吧。”明美嘴角漾出一个敷衍又无奈的笑。这狂妄奔放、惯有主意、一张嘴就不体面的小狐狸精是自己的儿媳妇？过几天还要带回家去呢。
“……明老师，您好。”秦时月又冲任教授尴尬地打了个招呼，任瑛担心秦时月尴尬，跟上前轻轻搂着她的腰，叫她安心。
明美可实在看不惯这年轻小夫妇的亲密举动，更看不惯儿子眼里只有这女人。
算了，既然娶进门了，她也专程来美国跟儿子生活在一起，那他们家就得认这个儿媳妇。等放了假带回家去慢慢□□，告诉她怎么做人。
酝酿了半天，明美脸上的晦气这才渐渐散去，挤出三个字：“明老师什么的就免了，改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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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番外，番外真的好有趣啊！（wuei）
这篇是最早收到许愿的，但我不记得许愿的小天使都有哪些了。正好大结局是任瑛和月月，于是第一部分就写了他们两人同居后的，就以钻爸爸为番外开篇吧2333
不知道钻爸爸实力宠崽有没有让许愿的小天使感觉到爸爸力，总之，钻爸爸是个好爸爸，明教授夫妻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