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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满眼戒备的少女，红衣女子漂亮的眼睛里浮出几分笑意，语态慵懒地与她打了个招呼：“哟，又见面了小丫头。”
“我才不是小丫头，不许叫我小丫头！”少女怒瞪着她，不高兴地嚷道。
“可你本来就是个小丫头啊！”红叶一脸无辜，说罢还意有所指地将少女上下打量一番，以证自己所言非虚。
“哼！”少女自知说不过她，索性撇过头去不理她了。
“红叶姐姐！”小孩高兴地从千离怀里挣出来，一下扑到红叶身上，亲昵地搂上了她的脖子。
红叶摸摸他的头，“小十一乖。”
千离走过去，“红叶姐姐，原来你在这里。方才我还在想你怎么没跟在师父身边呢。”
“这么说来，你已经见过你师父了？”
“嗯。”千离点点头，“红叶姐姐怎么在这儿？”
红叶淡淡一笑，道：“遇到了一只和我一样的魂灵，是以小小地交流了一下。”
“和红叶姐姐一样？”千离怔了怔，“契约冥灵？”
“对啊。”
“那这么说来，她的主人也是……？”千离不由有些惊讶。倘若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说……
红叶点点头，“应该不会有错。”
千离不解地问：“可是红叶姐姐不是说，这世上除了我和师父，再没有其他的召魂师了吗？”
“我是这样说过。”红叶表情古怪，“那是因为我一直都是这么以为的啊。”何况，她也从未听自家主人说过这世上还有其他的召魂师存在。
“我说，从刚才开始，你们就在那里说什么呢？”一旁被忽略了的碧衣少女不高兴地打断她们的话，“什么召魂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怎么了小丫头，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红叶将视线落在少女身上，忍不住又想逗逗她。千离自从长大了之后就没有小时候好玩了，想当年是多么可爱一丫头，可惜现在都不大配合她了。难得遇上一个好玩的小丫头，她又怎么肯放过呢？
“要你管！”少女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全身的毛都炸了开来，“臭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啊？”她可是还记恨着前日红叶将她捆缚在床上的事呢。
“是吗？”红叶也不在意她对自己的称呼，笑着捏捏怀中小孩的脸，问道：“小十一也觉得红叶姐姐讨厌吗？”
小孩连忙摇头表衷心：“才不会！十一可喜欢红叶姐姐了，很喜欢很喜欢！”
“所以你看，”红叶笑靥如花地看向碧衣少女，“我其实也没有你说的那么讨人厌嘛。”
“……”碧衣少女看着她，表情空白，似乎是被她的“厚脸皮”惊到了。
“好了，红叶姐姐你就别逗她了。”千离忙在中间打圆场，“适才红叶姐姐有提到另一只契约冥灵，她现在何处？”
“不知道。”红叶耸耸肩，“我担心那个叫离央的花妖会对主人不利，就小施了一个障眼法脱离了战局，正要去往主人那里就发现阿离小丫头你们在此，又不巧听见了你们的谈话，故才现身相见。”
少女没有好脸色地看她一眼：“我看你是有意偷听的才对吧？”
“你说是，那便是吧。”红叶也不恼，仍旧笑嘻嘻地说道。不得不说，这丫头真的是比小时候的千离还要好玩许多呢。
碧衣少女：“……”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一点也不喜欢。
“懒得理你！”少女脸偏向一旁，转身便要离开。
“你去哪儿？”千离拦住她。
“当然去找离央哥哥了。”少女看她一眼，“我说过不会让你们伤害他的！”
“为什么你一定认为是我们会伤害他？”红叶笑问她道，“以你离央哥哥的本事，难道就不可能是他伤害我们吗？”
少女下意识地反驳道：“离央哥哥那么温柔善良，才不会伤害人！”
“可是你也说了，你的离央哥哥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离央哥哥了。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他不会伤害别人呢？”红叶看着她，“何况，他已经伤害过别人了不是吗？那些被他取走了魂魄的女子？”腐书网 .fubooks.org
“我……那是……”少女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心中知道离央哥哥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离央，可潜意识里还是会以为他和以前一样，因而也总会不自觉地去回护他。
千离见状忙将话题转移开来，道：“红叶姐姐，你不妨说说，方才你出现时所说的心魔是怎么回事吧？”
“其实心魔一说也只能算是我的猜测而已。”说到此事，红叶的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只是根据小丫头说的那些，以及我确切接触离央的情况来看，他极有可能是为自己的心魔所控制，故而性情大变，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提及离央，碧衣少女也没再闹了：“什么叫为自己的心魔所控制？”
“凡人神妖魔，无一不有自己的欲望，有欲望便会滋生出心魔。”红叶慢慢说道，“习道修术者无论是妖或人，为了得道而摒弃欲望，其心魔更加厉害。一旦处理不当，则易被心魔控制，致使性情突变，被强压在心底的欲望也会释放出来。”
千离问道：“也就是说，离央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所谓心魔的具现化？”
“不错。”红叶点点头，“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自觉红叶的分析还算有些道理，碧衣少女不由便把希望寄托在了她的身上：“那要怎么做才能让离央哥哥变回以前的样子？”
“这个可没那么容易。”红叶并没有要打击她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
千离想了想，道：“如果是心魔的话，那只要把离央身上的心魔驱逐出来，他就能恢复了吧？”
“理论上确实如此。”
“理论上？”
“要驱逐出心魔谈何容易。且不说离央会不会配合，要如何将心魔驱逐出来就是个问题。”红叶难得皱起了眉头，“心魔滋生于心，与本主本为一体同生，若是处理不当，后果难以设想。”
“处理不当的话会怎样？”碧衣少女忍不住问道。
红叶看了她一眼，道：“若是没有将心魔驱除，轻则，本主从今往后为心魔所控，再无法回到以前的样子；重则，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少女不禁拿双手捂住了嘴巴，一双眼睁得大大的，碧绿的瞳仁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么严重？”千离有点儿不敢相信。这失败的代价也未免太高。
“不然你以为呢？”红叶反问她道，“若非如此，自古以来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妖怪和修道之人被心魔控制堕入魔道？”
“……”千离无言以对。仔细一想，似乎的确如此。
“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让离央哥哥恢复吗？”少女带着几分希冀小心翼翼地问道。
“要想你的离央哥哥完全变回以前的样子，驱逐心魔是最好的办法。”红叶道，“或者，你也可以祈祷你的离央哥哥有足够的念力能够自己将心魔压制住，那样的话，他不仅能够恢复成从前的样子，灵力修为还能更胜一层。”
“真的吗？那太好了！”少女瞬时高兴起来。
红叶却毫不留情地打击她道：“我说的只是假设，前提是如果他有那个本事的话。可是，就他目前的状况来看，显然已被心魔控制，要反过来控制住心魔，很难，而且不是一般的难。”
“那怎么办？”少女又难过起来，“离央哥哥他……”
“红叶姐姐可知道什么方法可以帮到他吗？”千离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毕竟每个人的心魔都不一样，我对心魔的了解也仅止于此。”红叶耸耸肩，“我能告诉你们的是，被心魔控制的时间越长，回复到以前样子的可能性也越小。”
“那离央哥哥他……再也回不来了吗？”少女险些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我不要，离央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和朋友，我不要失去他，不要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慢慢蹲下身去，双臂抱住双腿，把脸埋进了臂弯里。“离央哥哥那么好，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为什么……”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你的离央哥哥变回以前的样子的。”千离伸出手摸摸少女的头，语气轻柔地说道。看到那样的少女，她不由便想起了姐姐死后自己无依无靠的那些日子，她不想看到，少女也变成那样。
“你怎么帮我？”少女抬起头，眼中犹带着几分雾气，“你不是连怎么驱除心魔都不知道吗？”
“现在并不能确定你离央哥哥就一定是被自己的心魔控制住了，也许有其他的原因也说不定呢。”千离安慰她，“就算真的是心魔导致得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一定会想出办法的。就算我不行，我师父，还有慕大哥他们也一定可以有办法的。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帮你的。”
“真的吗？”少女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尽管这希望如此渺茫。
“嗯。”千离点点头，“我保证。”
少女定定看了她片刻，终于微微露出了笑容，道：“千姐姐，你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