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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瑾幽难得休沐不上早朝，牛小甜抱着老公睡梦正甜，却被一声尖叫吵醒。
她揉了揉耳朵，便感觉到身旁的凤瑾幽也醒了了，“莫不是陛下在外面欠下了风流债，如今那可怜的小美人找上门来，要大脑陛下的寝宫。”
惩罚一般在她唇边轻轻啄了一下，凤瑾幽认真道，“凝儿不可胡说。”
牛小甜还没睡饱，搂着他的腰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怎么胡说了，大清早的，谁敢在陛下宫中大嚷大叫，我看就是情人找上门了，陛下你赶紧去解决自己的风流债吧，别打扰臣妾与周公谈天。”
大清早蒙上了不白之冤，纵然知道牛小甜是在玩笑，凤瑾幽也睡不下去了，把牛小甜的手臂塞进被子里，下床掩好纱帐，便换来宫人询问。
他身边的太监总管进门便跪下了，“奴才当值不力，请陛下降罪。”
凤瑾幽皱了皱眉，“究竟出了何事，外头究竟何人喧哗，扰了皇后清梦乃是大罪，你给朕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陛下容禀，方才的声音乃是一名宫女惊叫。”太监话音甫落，纱帐中便传出一阵咳嗽声，牛小甜憋着笑，裹在被子里想象凤瑾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委屈模样，方才还说美人，这会儿就应验了。
那太监跪在地上不敢再开口，直到凤瑾幽道了声继续，他才接着回禀，“今日晨起，值夜的宫女在走廊中发现许多老鼠与毒蛇的尸首，受到惊吓，故而尖叫，奴才身为宫中总管，监管不力，请陛下降罪。”
“许多老鼠与毒蛇的尸首？”凤瑾幽怀疑自己听错了话，这时候牛小甜掀开帐子露出脸，问道，“许多是多少？”
“大约有千百之数。”太监垂着头，声音也小了许多，天子寝宫，竟然被蛇鼠登堂入室，传出去便是天大的笑话。
牛小甜道，“你们不必惊慌，是我在宫中各处撒了药粉所致，尸首并不异常，异常的是这些活物从何处而来。”
凤瑾幽看着她着单衣便从被子里出来，连忙把人塞回去，“皇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查不清缘由，你这差事也不必领了。”
皇帝陛下金口玉言，为了不落个革职查办的下场，太监总管雷厉风行审问了寝宫中所有人，午间便有了结果，来向凤瑾幽汇报，牛小甜坐在一旁，也十分好奇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算计帝王。
太监总管呈上来一个托盘，托盘中是一件普通宫女的衣裳。
等凤瑾幽与牛小甜看过，他垂首道，“奴才查了陛下寝宫中所有宫人的进出记录，唯有穿这件衣裳的宫女形迹可疑，陛下与娘娘仔细闻一闻便可察觉，这衣裳上沾的，乃是藩国进贡的绮罗香。”
绮罗香是青丘南境的一个附属国所贡，这个国家擅长制香，绮罗香乃是国中最名贵的香料，制作过程及其繁琐，用料也十分珍贵，每年的产量有限，用此香纳贡，是为了表明臣服青丘的赤诚之心。
后来久而久之，每年的贡品中必有两盒绮罗香，已经成了惯例。
牛小甜却不喜欢这种味道偏浓郁的香料，她看过后觉得不好，殿中省便如数送去了太后宫中。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凤瑾幽眯了眯眼，没说话，牛小甜问道，“那个宫女现在何处？”
“已送慎刑司查办，她受不住刑，很快便全招了。”太监总管掏出一份口供，见凤瑾幽没有要接的意思，便递到了牛小甜手中，太后谋害皇帝，用的还是这么不入流的手段，传出去实在太过难听，牛小甜便直接让所有人退下了。
她略略扫过手中的口供，与自己所想并没有太大差别。
只是她不明白，如今太后身后无权无势，只有一个太后的空名，她若是安稳度日，凤瑾幽为了一个孝道也会好好捧着她，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一定要撕破脸呢？
古人的脑回路真是难以理解。
她甩手将口供塞进香炉里，凤瑾幽没有制止她的动作，而是缓缓道，“太后是为了燕九歌。”
她愣了愣，“你不是都已经答应缓刑了，她还作什么？更何况太后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她难道不明白这种手段根本撼动不了你我分毫？”
“这才是最棘手的。”凤瑾幽道，“她求我缓刑，并不是为了让燕九歌多活几天，而是为了另想办法救人，如今看来今日的蛇毒便是她的办法，而如你所说，太后这么聪明的人，她不会用这么愚蠢又无用的手段，所以今日之后，她一定还有后手。”
“果然姜还是老得辣。”听出太后还没有接受现实的意思，牛小甜不由点了点头，事情闹到这一步还不肯罢手，她都不知道该骂这位太后看不清局势，还是该夸她与燕九歌姑侄情深。
“太后在宫中经营多年，不可小觑。”凤瑾幽看牛小甜一脸淡然地感慨，心里便忍不住担忧，“近日你出门定要多带些人手，寝宫中我会命人加强守卫，即便是离开寝宫去散步，也一定要小心。”
“哎呀你就别担心了，操心太多是要长皱纹的。”牛小甜讨好地晃了晃他的胳膊，“太后就算再厉害，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是你，我还怕她不成？再说我小心就是了，我知道那个老太婆记恨我，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坚决不让她有机可乘。”
寝宫中，太后静静听完宫女的汇报，便挥手让她退下去。
殿门被轻轻关上，看着窗子里透进来的光，太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是哀家低估了赵凝儿，好好的活物一夜之间成了尸首，她的确有两分本事。”
“皇后她......”
“她怎样都无妨。”太后打断女官的话，“本也只是个开端而已，活物如何，尸首又如何，最后的结果才是结果，哀家坐拥后宫几十年，没有被一个丫头片子吓住的道理。”
女女官问道，“那接下来的计划？”
太后轻轻闭上眼，继续捻动手里的佛珠，“告诉下面的人，一切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