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911.com，更新快，无弹窗！
凤瑾幽脸上的笑容果然明亮了两分，他将牛小甜揽在身侧，十指相扣，眼睛里的光芒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
三清爷爷呀，美人计果然遭不住。
牛小甜用另一只手抚了抚胸口，悄悄把目光移开，“高兴归高兴，有些惹人烦的话我还是要说的。”
凤瑾幽柔声道，“你说，我一定认真听着。”
三清爷爷呀，怎么声音也这么犯规。
牛小甜觉得自己这会儿被迷得五迷三道，不适合说正事，两人一路走回寝宫，待心跳平缓了，她才拉着凤瑾幽道，“虽然我没有你那么聪明，但是太后的意图，我大约也能猜出两分，从宫中的蛇鼠到如今民间的流言，她的计中计就是为了与你我作对。”
凤瑾幽露出一点赞赏的神色。
她大受鼓舞，接着道，“她心中十分清楚，小小的流言撼动不了你我，甚至连我皇后的宝座都动摇不了，但是却能令我烦心，令你生气，甚至在朝堂上掀起一点波浪来，这些波浪或许左右不了什么，却足够恶心人，她这是想要告诉你我，只要她稍稍使一使手段，便能给我们心里添堵，而她是太后，就算只是为了做做面子功夫，我们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凝儿聪慧，是我的福气。”凤瑾幽亲亲她的脸颊，把人搂进怀里，牛小甜听到这话却皱了皱眉，仰着头看他，“我聪慧分明是我自己的福气，是我这一颗脑袋生得好，怎么就成你的福气了？”
“凝儿说得对，不过能娶到这样聪慧的妻子，也是我的福气。”凤瑾幽改口改得毫不犹豫，在自家皇后面前没有半点立场，却又两句话把牛小甜哄得眉开眼笑，含着笑看他，“太后折腾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你给燕九歌一条生路，这说来说去，都是陛下你惹回来的桃花呀。”
好好的说话，又扯到桃花上面去，凤瑾幽脸上的笑有点儿绷不住，只好聊起别的话题，来转移牛小甜的注意力。
可是牛小甜却没那么好哄，说着说着，话题又绕回流言上，“其实我废话了那么多，就是想告诉你，太后折腾太后的，我们不必去理会，朝堂上有你，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如此便够了，先帝总归过世不久，若是我们在这时候对太后赶尽杀绝，就太不厚道了。”
凤瑾幽被她苦口婆心的语气逗笑，“小没良心的，我又是为了谁着急上火？”
“为了我为了我，你的心意我都明白。”牛小甜两忙哄她，“所以咱们好好过日子就是了，没必要让不相干的人影响了心情。”
太后宫中，听完太监汇报朝堂上的事，女官有些担心，“娘娘，陛下这般明目张胆护着皇后，这流言怕是传不久了。”
“无妨。”太后捧着茶杯道，“你嘱咐下面的人，先前怎样如今便怎样，皇帝即便要平息流言，也得拿出时日来，或长或短，总有他们的不痛快。”
“娘娘英明。”
“没什么英明不英明的，不过是多吃了几碗饭罢了。”太后放下手中的佛珠，扶着女官的手站起来，“事到如今，哀家也算是走投无路，左右今日无事，便去看看九歌吧。”
这回大理寺卿恭恭敬敬迎接了太后圣驾，直接把人往天牢里引，显然是得到了上头的吩咐，不再阻拦太后探视燕九歌。
太后却险些没有将燕九歌认出来。
不过十余日没见，原本皮肤白嫩的姑娘就变得满身脏污，脸色泛着蜡黄色，囚服的袖子挽上去，露出的一截手腕看起来也十分粗糙，上面还沾着草屑和灰尘，燕九歌正低头啃一个硬馒头，吃得满嘴都是碎屑，身上再也找不出当初燕家大小姐的半分影子。
李乘风跟在太后身后，满眼都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他有些不明白，不过才十余日，为何他喜欢的姑娘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太后试探着唤了一声，“九歌？”
手中的馒头忽然落地，燕九歌一脸错愕的抬起头来，似乎这个名字已经一个世纪没人叫过，竟然让她产生了陌生感。
她眼睛里又很快迸发出明亮的光芒，抓着牢门站起来，“姑母，姑母你是来救我的吗，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眼前的侄女如乞丐一般落魄，太后看着也十分心疼，却又不知该如何劝慰，她沉默了一瞬，柔声道，“你且忍忍，再忍一些时日，姑母一定救你出去。”
角落里的大理寺卿听到这句话，没忍住翻出一个白眼，燕家这二位梦还没醒呢，圣上亲旨的死囚，哪里还有出狱的道理？
燕九歌脸上的喜色却陡然收住，“再忍忍，还要忍多久？”
太后神色僵了僵，“九歌......”
“姑母来难道就是为了同我说这些吗，姑母在开口之前可知道我在这里过得是什么日子？”从小到大，燕九歌仗着一个身份尊贵的姑母走到哪里都要被人让上三分，这一回牢中的狱卒却不买她的账，如今见太后根本没有救她的意思，便笃定是太后没有派人关照，大理寺卿才敢像对待普通囚犯一样对待她。
“这里有老鼠，有蟑螂，有听不尽的哭声和挥之不去的黑暗，我是燕家的小姐，怎么能被关在这种地方？”燕九歌说着说着，竟然流下泪来，“姑母你如此置我的生死于不顾，百年之后，九泉之下，可有颜面去面对燕家的列祖列宗，可有颜面去面对我的爹娘？”
李乘风越听越觉得不对味，一颗心都替燕九歌提起来，就看角落里的大理寺卿也觉得燕家这位小姐太没良心，太后为了她与陛下对上，争来了这一个月的缓刑期，换来的就是这样一番质问。
这样的话放在哪里，都是要让长辈寒心的。
太后看着面容扭曲的燕九歌，一时神色变得复杂。
心疼，生气，惋惜，哀其不幸却又怒其不争.......对着这个侄女，她似乎有太多话想说，最终也只是轻轻道，“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