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顶点小说】 dingdian911.com，更新快，无弹窗！
见牛小甜面色复杂，凤瑾幽以为她是被伤了心，伸手去握她的手，却被她反握住，牛小甜缓缓一笑，用只有两个人听的到的声音轻轻说道，“我没有那么薄弱的战斗力，至少也要比太后那个老太婆强上一点点。”
凤瑾幽笑不出来，一脸担心看着她。
他这幅样子让牛小甜颇为无可奈何，瞥见案上的桃花糕，便捻了一块塞进他手里，“你乖乖吃点心。”
捏着点心的凤瑾幽正好对上李乘风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动手，但是见牛小甜还看着他，只好低头咬了一口，然后很给面子地说道，“好吃。”
他嘴里的桃花糕还没有咽下去，口齿含混不清，样子很是有趣，牛小甜觉得这么有损帝王威仪的一幕不能被别人看见，干脆起身把他挡在了后面。
被凤瑾幽这么一打断，牛小甜心里倒是生出了别的主意，她看向李乘风，“方才我告诉你，陛下已经赦免了燕九歌，可是你却并不惊讶，莫非是早便知道，这消息又是谁告诉你的？”
牛小甜紧紧盯着李乘风的脸，“是太后，还是太后身边的女官？”
“娘娘误会。”李乘风却低下头，避开了她打量的目光，“卑职说过，与太后并无私下往来，自然与她身边的人也无瓜葛，卑职的确担心九歌小姐，只是陛下宫中，卑职不敢放肆。”
“如此说来倒也有理。”牛小甜从善如流应了一句，却又问道，“那你难道就不想问一问，陛下何时会放了燕九歌？”
如果问了，那便是着急知道燕九歌的状况，方才不问便显得虚伪，如果不问，以他对燕九歌的感情，同样说不过去。
李乘风张了张嘴，却像是一把沙子堵在喉咙里，吐不出一个字。
牛小甜本就不喜欢为难人，见他这副模样，便道，“你不必答了。”
她见凤瑾幽手里的点心已经吃完，便又塞了一块给他，看着他乖乖咬下第一口，才转回头来，“你并不是孑然一身。”
这话太过突兀，说得李乘风一愣。
便又听她继续道，“你尚高堂在世，父母膝下还要你承欢，为了燕九歌卷进这些生死诡谲，不值得。”
李乘风猛然抬起头来，倏地想起来，又垂下目光。
牛小甜却没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锋利，她看着面前的人，一字一句问，“你觉得，我是在用你的父母，要挟你不要为太后做事？”
她忽然觉得问来问去也没什么意思。
王府侍妾的把柄本就是凤瑾幽准备了往太后手里送的，她如果连身边的人都拢不住就更别说掌管六宫了，那日的话，本就是说给李乘风一个人听的，连烟云都不明白始末。
她始终对李乘风抱着一线希望，可是把柄还是被递到了太后的手里，成为一把利刃，反过来指向她与凤瑾幽。
那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呢？
她本想问一问为什么，现在也觉得没必要了。
李乘风深知牛小甜的脾性，一时情急会错了意，现在反应过来自然是愧疚不已，垂着头说不出话来，甚至不敢对上牛小甜的目光。
牛小甜对身旁的掌事太监道，“送李公子出去吧。”
等人离开，凤瑾幽擦了擦拿点心的手，从身后环住牛小甜，“你想怎样处置他都可以，但若是为他伤心，我会吃醋。”
这话也太孩子气。
可是牛小甜此刻却一点儿都笑不出来，她握住凤瑾幽放在她腰上的手，“他其实不是什么坏人，如果说有什么错，大概就是对燕九歌情深不能自拔，可是这样算是错吗？”
她在凤瑾幽怀里转过身来，隔着咫尺的距离看着凤瑾幽。
凤瑾幽沉默了一会儿，“你想怎样？”
“处置一个人很容易，可是李乘风他有父母在京都，老人家总是最无辜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最最惨烈的，既然是燕九歌蛊惑了他，不如就把他调开，你随便给他安排一个什么职务都好，只要离开燕九歌，别让他被燕九歌牵连，再为燕九歌所用，朋友一场，我也算是再尽最后一份力。”
“好，此事交给我。”
牛小甜不想再见李乘风，便与陈烟云到御花园逛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凤瑾幽脸色极为难看。
“怎么了？”
“没什么。”见她进来，凤瑾幽脸色缓和了许多，“李乘风不值得你浪费一片心意，让他好自为之吧。”
“他拒绝了？”牛小甜倒是没有太惊讶，以李乘风对燕九歌的执着，她也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可若只是为此，凤瑾幽的脸色也不至于如此难看，“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宁死也不愿意离开燕九歌。”凤瑾幽道，“你不愿看他越陷越深，他却根本不领你的情。”
“不领就不领，外人怎么想，我向来是不太在意的。”原来是为了李乘风不领她的情生气，牛小甜觉得自家老公太可爱，柔声哄道，“我只在乎你怎么想，至于别人，就没精力计较了。”
“既然你不在乎，那我也不在乎。”
李乘风的事不了了之，五日之期转眼便到，刑部的旨意还没有传到大理寺，大理寺卿便听下人来报，陛下御驾亲临。
这年头大理寺天牢成了贵人们常临的地方。
恭恭敬敬接了驾，大理寺卿业务熟练地把凤瑾幽往牢房深处引，见到疯疯癫癫的燕九歌，凤瑾幽也愣了愣，“她怎么变成这样？”
大理寺卿往牢门里看了一眼，燕九歌正对着牢门上的一根木桩笑，笑得口水都流下来了，模样痴傻又呆滞，看着神志已经不怎么正常了。
他小心回道，“似乎从太后来过之后，便是如此了。”
凤瑾幽皱着眉唤了一声，“燕九歌。”
牢门后的人忽然抬起头来，眼底的光亮让人背脊寒凉，像是将死之人的最后一道目光，燕九歌露出一个娇艳的笑，“瑾幽哥哥你来看我了？”
她模样不再痴傻，可是配上那样的眼神，连笑容都十分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