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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牛小甜痛苦的样子,皇帝的脸色愈加难看。
“你这毒妇真是蛇蝎心肠,刚才轩王妃是好心想要救你,你却用自己的簪子伤了她!”
说着,皇帝心中越来越愤怒。
旁边的牛小甜一言不发,也尽量克制着自己痛楚的呼声。但这副隐忍的表现落在在场大多数人眼中,更令他们更对牛小甜多了一份佩服与同情。
要知道皇后先前三番四次的针对她,而现在皇后失了势,牛小甜却愿意将皇后救下!
相比牛小甜的宽宏大量,皇后的刻薄计较,以及现在突然对救命恩人出手,更显得残忍毒辣起来。
皇后扯了扯嘴唇,满脸嘲讽之色,不屑的看着凤瑾幽和牛小甜道:“我才不需要你们的同情和可怜,有本事就将我重新供奉在庙堂之上,让我重回昔日稳坐后位的荣光!”
“是你们让我沦落到了这个处境,现在又高高在上的往下施恩,以为谁会承情呢?”
这冷漠的言语就像刀子一样的刺进了皇帝心中,将他心里最后一点余情打散。
没想到直到现在,皇后仍然执迷不悟,将自己的错处推卸到别人身上。
终于,失去了耐心的皇帝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凤琉琝,又看了看受了伤的牛小甜。他脑海中闪过昔日和皇后相处的温馨画面,但很快都挥散如烟。
“来人,将皇后带下去,判处流放,带去岭南……”说到这里,皇上突然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便又改口说道,“算了,送到边疆去了,我听说边疆镇守的大臣与你母族有过顾旧,纵使你去了那里,终身不得踏入中原,也不会受人怠慢。”
皇帝到底是留了一份余情,不然将皇后流放到岭南雾障之地,恐怕是活不了几年的。
原本皇后心死如灰,可是听到“岭南”这两个字时,仍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地方在中原看来是毒蛇遍地,当地的土著外族讲述着与外界不同的言语,凶残可怕,生食人肉!而且岭南一地,朝廷在那边的权利受到当地土司压制,常常有外族作乱,难以清剿。
纵使是久居深宫之中的皇后,也知道自己到了岭南,会连自身性命都保不住,更别说一路上千里之远的路程让人吃尽苦头。
牛小甜还以为皇帝终于下定决心,想要把自己身边的这条毒蛇扔到鸟不生蛋的岭南去,但最后却只落到流放边疆。
她在心中不满的哼了一声,边疆的封疆大吏和皇后的母族有故旧,那必然对皇后多加照顾。流放还能够有人情依靠,这日子真是和她想的不一样!
不过让皇帝下令这番决心,是垂危的凤琉琝造成了影响,牛小甜在皇帝心中可算不得什么分量。
就在这时,正在端碗喂药的太医忽然一个手抖,诚惶诚恐的扑到了皇帝脚下:“皇上,殿下醒过来了!”
听了这话,众人立刻凑到床前,紧张的看着慢慢睁开眼睛的凤琉琝。
在毒素的影响下,凤琉琝浑身疼痛。他并不是没有知觉,刚才也从昏迷之中苏醒。直到皇帝宣布了对皇后的判决,他才在外界的刺激下慢慢有了力气。狗狗小说 .gougouxs.
“父皇,请您不要再责怪太医们了,若是他们能够将儿臣救好,必定会使尽浑身解数,又哪里用得着用性命相逼呢?”
说到这里,凤琉琝忍不住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枉费他聪明一世,先前还得意洋洋的算计赵庚。
在和皇后接触的时候,凤瑾幽三番四次的提醒,他都将忘之脑后,甚至在心中觉得凤瑾幽小人之心。直到现在着了道,他再悔改起来,已经为时已晚。
看着满脸伤感的皇帝,凤琉琝轻轻吐出一口气,脸上忽然闪过一抹释怀的神色。
“您不必如此哀伤,仔细想想,儿臣这一生自出生以来便是锦衣玉食,享尽了世间大多数人无法享受的富贵,便是半生的时间就此戛然而止,倒也不算吃亏。”
凤琉琝想着自从自己和凤瑾幽接触以来,目睹的那些民间百姓,难怪凤瑾幽心中坚持着家国大义,甚至为此不计较个人得失。
他们这些人天生站在高位,身上肩负的责任也很重,哪有白享的富贵?
只可惜他迷茫了半辈子,好不容易幡然悔悟,还没来得及改过弥补自己之前犯下的过失,就遭遇了皇后投毒。
皇帝听着凤琉琝临死之前的心里话,忍不住红了眼圈。这些治国治民的大道理他当然知道,可是坐在这个位置上久了,任谁也受不住这样权欲的煎熬。
凤琉琝的这番表现,正是皇帝渴望而不可及一个境界,也令他更为伤感自己失去了一个好儿子。
就在这时,凤瑾幽上前问道:“你可还有心愿未了,趁现在说了吧,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尽力办到!”
看到凤瑾幽过来,凤琉琝忍不住笑了笑,道:“虽说先前我和你悬崖上一笑泯恩仇,但有件事情,直到现在我仍然心中不平。”
说着,凤琉琝就有些艰难的转头,看着坐在一旁的牛小甜。
风景幽有些复杂的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牛小甜愣了一下,这可是前主留下来的……罢了,人之将死,她又何必计较!
“我已经享尽了人间富贵,再想想如今奸臣已除,父皇圣明,还有轩王照拂百姓,于家于国都没什么遗憾了。”
“倒是还有个小小的心愿,牵扯到前尘旧事,轩王妃是懂的。”
听了这话,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牛小甜身上,牛小甜闷闷的点了点头。
凤瑾幽动了动,上前握住凤琉琝的手,道:“你且放心,有我在定不会让她受到委屈,我的王妃自然有我来护!”
看到凤瑾幽如此坚定的许诺,以及话里包含着的占有欲,凤琉琝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
“眼看都到这地步了,你怎么还是和先前一样,都不肯让让我!”凤琉琝刚刚说出这话,又忍不住自己笑了一声。他和凤瑾幽之间氛围融洽,没有早些时针锋相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