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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唔!”
而然,在潘王还未反应过来,躺在床上的男子便忽的猛喷一口血来,艳红之色将皮肤衬得苍白无力。
如此情景,还有谁会听御医的话,但潘王还是问着:“你不是说他没事吗!没事怎么会吐血!?”
他语气有些冲,但在旁边的姜月柒也能感到对方心中满满的关怀,其实若将一切抛开来想,这潘王相比还是很疼这个侄子。
当年楚西辞不过是众皇子最不起眼的一人,就连亲娘温妃都不曾照料爱护,为前途挣得头破血流的臣子更是不用说,总得来讲,楚西辞当时身后即是无人,手中有无权力,实在没有让人可利用的地方。
但也是这样一人,却让潘王一眼看中,随后倾心传授,若不是两人性情和睦,不会对对方这样了解。
可也是对人了解,纵然生出关爱之情,得知楚西辞有事时候,无法做出最高的判断。
这也是他做不成帝王其中之一的缘由,对亲人心软。
老御医常常处在深宫,受惯了人尊敬,哪里受得了对方这样的怒吼,差点没被吓得昏过去,半跪在地上微微颤颤的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明明大人的脉息很沉稳,而且正值年盛,实然不像是中年男子。”
楚西辞表面上妆容是假,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潘王太阳穴跳动了一番,也不解释,也不能解释。
“本王不管别的,你若是不把人治好,今天就别想走出这个门了!”
其实,这里是帐篷,本身就没有门。
姜月柒正为人擦血,发现那是真正的血迹,不禁手中一顿,抬眸与那人对视,同时也看到对方张口舌尖上的伤口,本就血流不止,现在掺杂了唾液更是看得可怕。
姜月柒:“.….。”真拼。
楚西辞这样,怕是要半月都说不好话了。
男子忽的剧烈咳嗽起来,就着她帕子一吐,好家伙,又是一滩血,随后他似无力般,躺在床上,若非剧烈起伏的胸膛,怕来人早就以为对方是妆模作样的了。
这样的情景,将潘王吓得不轻,半蹲在床前,拿着他垂下的手就往御医里塞:“你快点看,这会还行什么礼!”
“哦哦哦!”老御医手忙脚乱起身,接过那只‘半死不活’的手,指尖微颤,眼角眸着男子严厉的视线,不禁犯苦。
这说不是,不说也不是,到底要让他怎样?
许是看得时间有些长,楚西辞的反应也不大好,男子又是厉声:“好了吗!?”
“王爷老臣才疏学浅,看出出啊!”
“不行!你今天就得给我看出个是非,不把人治好,就问问本王这剑!”
老御医欲哭无泪,差点没给人跪下,没把到就是没把到脉,如何凭虚空无。
姜月柒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引来众人视线。
怕再这样下去,对方会疯的吧……
“王爷,这正是大人的病情怪异之处。”她微微俯首,浓重悲情:“一旦病发,便会吐血无力,面容苍白,但脉息却极其平稳,这也是大夫无法对症下药的原因。”宝来 .baishiye.
闻言,潘王淡淡蹙眉:“世界上还真有此病?”
眼见人开始怀疑,女子说谎不打草稿的回到:“自然,天下之大无其不有,王爷,大人发兵最少要三个时辰,而过后便会像没事人般,但身子日渐消瘦,苦不堪言。”
他们还要在此处待上不到两个月,而这两个月,因为姜月柒的这句‘日渐消瘦’怕是要减肥了。
“什么!?”
男子哑然,眉眼间尽是戾气:“难不成要华佗在世才成?”
即使华佗在世,怕面对着两人也是束手无策。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既是这样,老臣便就开些药,希望能先制止住流血,以防贫血。”
潘王不死心看了他几眼,但对方都那么说了,他在留人在这也是无用,便让他先行离开。
而老郎中在男子挥手的那一瞬间,本该微颤的腿脚顿时健步如飞,抱着自家药材箱子跑出了兵营,就连垂下的布晃了好久才停下。
看来真是吓坏了。
但对方一走,潘王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楚西辞,半蹲下的身子微动,他像个孩子般趴在床前:“你先走吧,本王想跟他独处一会。”
姜月柒抿唇淡淡俯身,掀起帐篷出去,却也不会真的走,万一对方发出迷端,怕楚西辞就吃不了兜的走。
她蹑手蹑脚到帐篷后,贴紧耳朵听着,只要一个不对劲便就冲进去。
帐篷内,蒙古包有种独特的美感,尤其是在阳光之下,朦胧的照进屋内的感觉让人似醉生梦死般。
男子盘坐在地上,紧紧握着对方的手,眉头紧蹙,头碰在床边,身子剧烈抖动起来。
他见过死伤无数,也见过亲人间因为争夺权力而相残,而自己的这双手,同样也如他们,染过兄弟的鲜血。
但面前的人,潘王当时并无对他有任何想法,只是为了解闷,若不是后来被楚帝发配阳山这鬼地方,他们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方。
两人便为敌对,即使他发现对方步入兵营,却也并未下杀手,而是如愿让他进入齐宫,并与齐帝处在一起。
至于原因,当然自是为了俘虏五皇子,但他打心眼里却想让对方叛变,靠在这边。
“其实,我不想你死的。”
半晌,潘王才道出这话,他抬眸看着毫无声息的男子,除了一些温度和淡淡的起伏,便就没有其他生的气息,就连那面容都苍白得可怕。
他伸手将人额间因为巨大的动作引出的碎发敛去,这一抹,手心便满是汗,可见他到底该有多痛。
也是那样的痛苦,才能让一名七尺男儿痛晕过去。
男子收回手,他并不是一个肉麻的人,只是看着对方这样虚弱的模样,是记忆中从未出现,他很想念,那个小小年纪却老成严肃,一刀一枪都要做到精准的男孩。
“我真的不想你死,你是我唯一教过的孩子,我怎么忍心让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