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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一兵一卒，都会抵抗到底，这种被世人称之为执着，是他唯一的用兵方法。他身为领将，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也不会抛弃士兵独自离去。
“那王爷的意思是……”那人微微错愕，若不是要炸死，那为何要朝齐帝言已经战败。这不是故意给自己找麻烦。
他们都是从楚国过来偷偷跟随楚燕的人，时隔数载，见过对方难过崩溃，欣喜开心，却从未见过他这副神情。认真严肃，放荡不羁且坚持的神情。
重重叠叠，在风雪间，他看到男子勾唇，雪花从身边划过，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脸庞，衬得那张面容更加狠厉，但眼底同时也有赴死的决心。
待快马离去掀起滚滚浪雪，侍卫站在身后，望着在马背上颠簸的身影，耳边似还徘徊着男子最后的话语。直到人消失不见，他咬牙出声，将身后最后的亲信统统带走。
风雪狂作，蒙了人的视线，楚燕在一片荒地前勒马，前面已经无法再骑马离开。大片的火随着风越刮越裂，烧廖着破碎的布匹，飘散着的狼烟没入天地，让人分不清到底是血味还是毒烟。
他一跃落下马车，黑色白靴落没在尸体之间，耳边传来的许多人声音的哀嚎，走到最后，他甚至已经数不清已经有多少被活活烧死的人。
坐在已经破坏了的木头上，楚燕垂头冷笑一声：“你赢了。”
他抬眸看向面前的人，眼底带着猩红的血丝。周围处处都是浓烟滚滚，尸体烧焦的味道令人作呕，在这种情况下，他进来无疑是在自杀。
然而，烟雾缭绕里，一名男子缓步走出，那人一袭盔甲，头戴银冠，身后跟着数十万人，轻声回应了他的话：“你输了。”
“师傅。”
良久，楚燕起身，卸去一身盔甲，举起佩剑对他一笑：“现在还叫这个名讳，你倒是真不怕楚帝会怨你。”
“反正已经犯了违抗之罪，多一个也无妨。”楚西辞唇角微勾，指尖将一身盔甲卸去：“看来师傅与我想到一处了。”
“今日，我们便堂堂正正打一场，如何。”
这场之后，便真的再无瓜葛。
楚燕看他，含血的唇角微张：“好。”
……
此时此刻，潘王府内。楚燕亲信已经筋疲力尽，只剩下寥寥三人，身后紧紧护着一名女子，那人小腹微微隆起，一看便知那是位孕妇。
“则是皇上的旨意，潘王战败，损失几十万将士，罪大恶极，株连九族。”
面前的侍卫一阵散开，走出位宫人，他举着拂尘轻蔑的扫上一眼，尖声到：“你们这几个乱臣贼子，若是还想流个全尸，便早早自行了断，免得承受五马分尸之苦！”
自行了断，说的倒是痛快。
站在最前面的侍卫抹了把血，冷笑一声。谁知正在此刻，一抹黑衣落在几人中间，其蒙着面纱，让人不知到底是哪一方，都不敢轻举妄动。爱我电子书 .25.
宫人正想说什么，便被对方的笑声打断：“若说要株连九族，公公是不是还要去楚国一趟？将楚国宫中的皇室子弟杀个干净才好？”
若说这潘王，谁人不知晓本就是楚国皇室，虽是从前，但血脉依然在身上。他若是说出这话，便是公然挑线楚国。
他左右不过一名公公，怎有挑起两国战乱的胆量，一下慌了神指着她：“你、你莫要信口雌黄，来人，抓住她！”
面纱下的姜月柒唇角一勾，直接将手中东西摔在地上。顿时，浓烟四起，只能听到人的慌乱声音，直到浓烟散去，才发现红墙前早已没了人影。
“快追！”男公公一下明白这是对方的救兵，气得将拂尘抖了三抖。要知道此刻齐帝正在气头上，若是人再没了，这火气怕是要怪在他头上。
而门外不远处，青柳拉着她胳膊气喘吁吁到：“你、你是楚燕的人，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
她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头发凌乱，一看便是受了不少惊吓。恰巧此时身后传来动荡的声音，步伐略快，看似快要追赶上来。
“夫人别着急，王爷现在安好，正在边境上等待夫人，夫人安心便是。”姜月柒压着声线，为了保对方情绪安稳，只能胡编乱造。
先将人从这里带走再说。
女子听完，胡乱应下，扶着腰跟着人一起上了马车，恰巧此时，几道利箭窜出，硬生生将准备赶马的侍卫封喉。姜月柒向后看都没看，直接挥起缰绳，带着人离去。
马车很快，远远将人甩在身后，即使对方用了快马都没能追上那马车，至于原因，那吸引他们视线的，是陆临安所驾驭的那空马车，加上习得了技巧，自是要比他们的快。
“夫人，现在已经到了边境，不如属下先护送您下去如何？”
木板上，姜月柒正准备掀起帘子，可碍于现在是男子模样，还是避嫌从外面问了一遍。但谁知，布帘后丝毫没有声音。
在风雪微过间，她竟连对方该喘气的声音都听不到。姜月柒开得虽是不快，却也不慢，这样的动荡，一个孕妇不可能呼吸会平稳。
念头悄然而至，她瞳孔睁大，猛地起身将布帘掀开，里面的那一幕，让姜月柒冲了进去：“夫人！”
女子轻咳几声，虚弱睁开双眸，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正想开口却又是一股热流涌出。她微微一怔，摸向自己唇边，指尖上已然落了层暗红。
很明显，这是中了毒。
“是谁下的！？”
姜月柒猛地起身的动作被人拉下，她身子一怔，只见搭在黑衣上的手白得透亮。女子摇头，对她一笑：“崇公子，谢谢你，不过这毒并不是谁下的，而是青柳自己。”
青柳，便是她的闺名，在这里怕是除了潘王，姜月柒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她看着嘴角掺了血的女子缓缓起身，靠在背后木板时身影还有些晃荡不稳。青柳对扶着自己的人淡淡一笑：“公子可是要问，青柳为何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