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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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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8章374.离开
    【昨天晚上地漏堵了.虽然看着像借口,但还是得说出来】
    喉癌因为生长位置的关系,在19世纪几乎没有合适的解决办法。
    最早使用喉裂开术的是法国医生Desault,但他并不是为了处理喉癌,而是为了取出卡在喉部的异物。很多时候异物位置特别靠后,靠器械抓取困难,就会选择在颈前来上一刀。
    相比起过程缓慢的肿瘤切除,取异物的速度肯定要快上许多,所以气管切开不是必要的,出血量少得多,成功率自然也比喉癌来得高。
    而真正应用于喉癌的喉裂开术成功率非常感人,从1813年发明术式至卡维现如今做的喉部分切除术,总共只有不到40例,成功率不足30%。而且即使成功扛住了手术,术后也往往不太理想,感染和疤痕增生都会影响喉部功能,以及生命。
    究其原因,无非是麻醉技术、消毒技术、气管切开术、抗生素和术后恢复理念上的不成熟。
    这些都是卡维的现代外科优势,也成了这例喉癌切除能顺利进行的基石。
    但真正能看清手术之外东西的人并不多,更多的医生还是感叹于卡维在切除手术中的细致操作,以及维也纳外科对气管切开的熟练度。在这点上,塞迪约也不得不承认,卡维的技术手法早已经站在世界顶尖水平。
    甚至于,他感觉对方今天并没有使出全力。
    和卡维合作了那么久,今天是塞迪约觉得操作最生硬,也最难以融入整个手术流程的一次。然而这种缺乏解剖实践和手术经验所带来的生疏感却在卡维的帮助下,悄然无声般地化解了。
    塞迪约轻叹了口气,只能把缠绕在脑袋周围的失落感赶走,重新浸入手术之中。
    随着卡维陈述完比才的生命体征,宣告了手术成功,马上引起全场热烈的掌声,比之前更热烈。
    原本包括《费加罗报》、《进步报》、《法兰西时报》在内的各大报刊一直都在追踪卡维这条新闻。
    塞迪约是外科主任,巴黎外科的牌面,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卡维本来就不喜欢社交,也乐得如此。但想要真正离开外科协会并没有那么容易,还得过大门口记者那关。
    也有些会问得非常细致,比如“阿尔方斯先生断了的yj该如何进一步处理”、“比才先生会不会无法说话”、“是否考虑写一些教材”等等。
    等卡维向比才的主管医生介绍术后护理内容后,那些医生将卡维团团围住,询问起手术中的细节和感悟,希望能从中再多榨取些知识填补自己匮乏的手术技艺。【5】
    5:40,皮肤缝合完毕,手术结束。
    直到二层下来的贵族王室们的出现,那些医生才知趣地渐渐散开。这台全世界第一例保留杓状软骨的声门上区喉部分切除术,在众人的寒暄和巴黎空中纷飞的白雪中落下了帷幕。
    4:43,检查切缘,保证其光滑整齐,没有肿物残留。将肿物交由贝格特做病理切片检查,卡维和塞迪约准备缝合,修复舌根部,关闭咽腔。【3】
    4:35,基本明确肿物位置未累及杓状软骨,卡维成功切下肿物,保住了比才的杓状软骨。【2】
    “塞迪约教授,接下去我们要切掉肿物。”恍惚间,卡维扶正了他手里的组织钳,提醒道,“切除的时候,需要暴露足够的视野以明确肿块周围的边界,不要有任何残留,也不能过度损伤正常的组织。”
    今天因为贵族王室们的出现,更关注社交名流的《巴黎生活报》、《高卢人报》也不得不选择加入,甚至于和主流媒体们划清界限的天主教最大报刊《朝圣者报》也从圣奥古斯丁教堂一路跟了过来。
    5:11,彻底关闭咽腔,达米尔冈开始缝合颈前筋膜、各位置肌肉和皮肤。【4】
    其中“离开巴黎后的行程”、“明年世博会是否参加”和“未来的职业规划”三大问题最为常见,其次便是“对巴黎外科水平的感受”、“两国医院硬件水平的比较”和“巴黎是否还是世界外科中心”等和医学相关的提问。
    溢满了鲜血的手术,在他们眼里除了是治病救人的工具,更是承载社交的一个新奇的平台。最终目的还是提升自己的名望,当然卡维也确实有让他们出席的实力。
    太强了.
    不论四肢、胸腔、腹腔、脑袋、乳腺、产科,不论刀枪创伤、烧伤、肿瘤切除、剖宫产甚至整容修复塞迪约根本找不到哪怕半点优势,也根本看不到追赶上的希望。
    拿三皇帝和皇后和卡维浅聊了两句便匆匆告别,那些上层的社交名流们也大都如此。
    此时是下午4:11,手术开场不到2个小时,卡维就已经观察到了比才的喉部肿物【1】。比才的生命体征很平稳,说明阿莫尔给予的麻醉深度非常合适。
    提问都是有目的性的,为的就是攫取卡维留在巴黎最后一丝新闻价值。
    这意味着,卡维在之前一个多星期的准备时间里,只靠着外科协会给予的两具尸体,不仅详细准备了自己该做的事,还把一助要做的也一并考虑了进去。
    当然,新闻不止于医学,也高于医学,有那几家报纸参与,提问就会不可遏制地向人际关系上偏离。
    诸如“和博尔塔莱伯爵夫人什么关系”、“为什么那天会遇上亚丽克丝公主”、“以后会不会在巴黎定居”、“最喜欢的画家是谁”、“有没有继续参加德鲁奥拍卖会和皇后陛下竞价的意向”就会时不时地跳出来。
    除开这些,肯定会有些奇葩提问,毕竟有正常的就会有不正常的,有些还很蠢。
    事关明天报纸的销量,总得有人问些蠢问题,比如“有没有喜欢的姑娘”,“有没有考虑找法国姑娘结婚”,“是不是天主教徒”,“皮加勒广场好不好玩”,“未来老婆生孩子会不会自己来接生”.
    这些问题对卡维来说毫无意义,越是不回应越有人来劲,最后还是在塞迪约和几位医生的帮忙下才总算登上了马车。
    嘭的一声关上车门,隔绝了周遭嘈杂的声音,也真正体现出米克存在的意义。
    “这帮记者可太烦人了,什么鬼问题都问得出口。”
    “是啊,卡维医生,你没事儿吧?”
    “没事。”
    “走吧,先去瑞吉斯酒店。”
    马车徐徐开动,等分开人流驶上大路,才开始慢慢提速。
    窗外的雪片从刚开始细密的绒毛渐渐变得宽大,最后像蝴蝶似地不断扑向窗玻璃,在玻璃上撞了一下,又翩翩地飞向后面,飞向地面,最后裹进轮子里印成巴黎街道上一滩水渍。
    “.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
    因为地理因素,巴黎不是个常下雪的城市,霍特和拿破仑亲王都望向窗外,把街景当成画作来欣赏。
    塞迪约就坐在卡维身边,脑子里想的却只有刚才的手术。
    一样都站在比才脖子两侧,看似以相对的视角经历了同一场手术。但实际上,塞迪约只觉得自己在梦游,毫无手术的实感。他感觉自己全程就像一个听从机械指令的织布机,或者那种行驶在铁轨上臃肿的公共马车,无意识又按部就班地做着正确的动作。
    不需要深入思考,也来不及等他深入思考,等脑子想到了上一步操作的意义,准备思考这一步时,下一步就已经开始了。
    最气人的是,他竟然不曾怀疑过指令的对错。
    这并不是自己太弱了,也不算丢了自尊,塞迪约坚信,国内绝对都找不出一个比自己更出众的外科医生。因为在卡维来之前,外科界的排名和论调就是如此,他就是最强的那批人,毋庸置疑。
    这种情况只是表明,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喉癌手术的掌控。只有手足无措的人才会放弃思考,坚信传进耳朵里的声音是完全正确的。
    他做不到的,其他人也做不到。
    但卡维做到了,而且看上去格外轻松。
    这是喉癌,几乎没人碰的手术,成功案例屈指可数。还有气管切开,从解剖位置、手术流程到注意事项,他都说得一清二楚,甚至都没有疑惑和需要与人讨论的地方。
    再联想之前的植皮手术、乳腺癌切除、重建,再到剖宫产,他几乎一直在创新。创新往往伴随着各种失败,可他的创新却让人找不出缺点。
    塞迪约第一次对卡维的身份有了怀疑,也对他的日常解剖训练和手术技巧练习产生了浓厚兴趣。他更坚定了去往维也纳的决心,隐约间还产生了“要不索性不管主宫医院了,带上家里人一起去维也纳算了”的自私想法。
    要知道在卡维出现之前,他自认习惯了大城市的生活,受不了其他地方的日常作息,所以非常讨厌离开巴黎。
    年轻时他还有“巴黎就是世界中心”的暴论,并坦诚自己一旦离开巴黎就会无聊死,因为在他看来其他城市的外科技术远不及巴黎,而恬静大自然和舒适的庄园都不足以取代“轰轰烈烈的外科工作”。
    换个角度来看,塞迪约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时代变了。
    巴黎不再是世界外科手术的中心,也许科研氛围还在,历史传承还在,头上顶着的头衔也还算在。可现在事实就在眼前,外科手术的中心正悄然间落在了某个绝顶天才的头上,巴黎这个所谓的中心可能就没有存在下去的价值了。
    或许巴黎早就不是外科手术的中心了,而他自然要去寻找那个真正的世界中心。
    面对有如此追求的塞迪约,卡维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其实,他本来就欢迎塞迪约去维也纳,也算是继莫西埃之后对奥地利外科的又一次冲击。
    不过这位法国著名外科医生已经50多岁了,多年熬夜练习和日常繁重的工作让他的过早地发白。他的鬓角就像纷纷落下的潮湿雪花铺满的街道,满是岁月轮辙碾过的痕迹。
    卡维不得不提醒道:“那儿也是人才济济,我可没法保证你的同台率。”
    “没关系。”
    “那得抓紧收拾了,我和伊丽莎白皇后坐的是9点的火车。”
    “我前几天就让老婆收好了。”
    晚上8:30,夜色笼罩巴黎。
    雪花在北风中翻搅,伴上朦胧的灯光,就像一杯落了木塞屑的红酒,被大人嫌弃,小孩儿却能笑呵呵地往里加上一茶匙蜂蜜,再学着大人模样乱晃一气,洒在了巴黎火车站站台的地面上。
    今晚有重要人物出行,这儿一度被打扫得很干净,闲杂人员包括贩卖杂货也被赶得差不多了。
    许久后,伊丽莎白皇后和随行人员的马车来到火车站。
    站前是欧仁妮皇后和她的随从,旁边则站着她的儿子和几位大臣。外圈是一些社交圈的顶流,以及一些和奥地利有着各种联系的贵族们。再往外,就是排成两列的卫兵和一些警察。
    白雪铺天盖地挂满了树枝,粘在这些人的头上,肩上和脸上。他们各自打着招呼,然后匆匆穿过候车厅来到站台。
    “下次再见应该是明年夏天。”
    “没错。”
    “一路顺风。”
    “你也保重。”
    两个欧洲大国的皇后互相看着对方,似乎象征着两国之间的关系已经趋于缓和。乐队声和火车汽笛先后响起,伊丽莎白在随从的簇拥下登上了回奥地利的火车。
    “接下去是卡维医生,本世纪最值得称道的医学奇才。”
    欧仁妮等着卡维走上前,压低了帽檐挡住飞溅进来的白雪,然后从衣兜里抽出了拿三之前写好的便签纸塞进他的衣兜口袋:“之前和你聊起过的这件事儿可就说定了。”
    “放心,皇后陛下,我明年必定回来,请皇帝陛下保重身体。”卡维脱下礼帽,将手杖挂在手臂上,微微欠身行了吻手礼,“提前预祝巴黎世博会能圆满召开。”
    “谢谢。”
    火车汽笛再次拉响,卡维和他的手术团队依次登上车厢:“明年再见了,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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