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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小娘皮，你怎么说话的？竟敢说我家老爷眼瞎？”那名豪奴眼睛眯起，眼神变得阴险且危险。
他转过身来，仔细地打量胧月，眼前一亮。
这精致的小脸，这肥瘦正好的身姿，还有这娇媚的小眼神，真的好叫人动心啊！
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些豪奴侍奉的权贵乡绅，就是这儿的地头蛇，盛京城距离这儿远着呢，那些官员不好得罪，可这个女人……
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不高的，很多妾室甚至只是夫家的一件礼物，装饰品，今日高兴了赏赐你一些物件，明日不高兴了，动不动就是打骂。
如果要用一个妾室去交换某个利益，这些人会毫不犹豫马不停蹄地去！
豪奴虽然仗势欺人，眼界也有那么一丢丢，但终究没法和自小生活在盛京城这种大地方的胧月相比。
胧月穿的很素淡，所以看着像是一个妾室，和那些正妻的奢华没得比。
这位豪奴就自以为是认为胧月是个小妾。
所以他的态度变得很戏谑，很不恭敬，他扭了扭脖子，双手关节交叉扭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小娘子长得真是标致，珠圆玉润的，啊？这位大人，这女人是谁？”
豪奴脸上的表情很淡定，他觉得肯定是个小妾，然后再和这位大人客套客套，把这个女人弄走去孝敬孝敬老爷，老爷一开心，赏赐肯定一丢丢的来啊！
豪奴心里想的美美的，甚至都准备好怎么开口让对方把这个女人让给他，结果，就在这时，一个冷幽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你想作甚？”
那声音很柔和，听着就如同天上清冷的月光一样，豪奴心情放松下来，负手道：“此女长得不错，若是可以，我代我家老爷向这位大人进行交换……”
豪奴说到这里，忽然觉得不对头。
因为他看见边上那几个官员都用很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
那眼神吧，说同情还不恰当，更多的是，看一个死人。
这……这是啥意思？
豪奴下意识地转身，然后看见一名年轻男子，就这么站在自己身后。
他的脸色微微有点泛白，但眉宇之间却有着一抹让人看了就觉得心惊的锋锐之气，
豪奴身体一个哆嗦，觉得脊背在冒寒气。
他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总之就是觉得心里慌兮兮的，他讪讪道，“敢问，阁下是……”
“小官而已，不足挂齿！”
李清牧露出个温和的笑容，看着很阳光明媚。
可这笑容，在其他人眼里，就如同恶魔的微笑。
张远咧了咧嘴，这位大人绝对不是好相与的主儿，就说之前那手段，雷厉风行，而且还心狠手辣，再加上又是个护妻狂魔，这种人，怎么可能容忍别人觊觎自己的女人？
这个豪奴死定了啊！
豪奴看着李清牧这如沐春风的样子，想和他客套客套，顺便问问这女人的底细，好把她要过来。
可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怎么回事？
李清牧淡淡道：“你想要她？”
“嗯，是啊……”豪奴下意识点头，但立刻又摇头，“我瞧着此女不错，可以让给我家老爷，定会厚礼回赠……”
“想要她，也可以！但需要一样东西。”
李清牧沉吟道。
“哦，什么东西？”豪奴觉得此事有门，心中欢喜，便问道。
李清牧笑了笑，一字一顿道：“你们所有人的命！”
“吗的，你敢耍老子？”
豪奴这些年跟着自家主子横行霸道惯了，即便见到当地官府的人，也很少被他放在眼里。
开阳郡距离盛京城远，有种天高皇帝远的感觉，所以这儿官商勾结的现象很严重。
这个豪奴口中的刘员外，就是这个模式下的获利者。
所以，豪奴得知李清牧只是个小官，那颐指气使的模样就出来了，甚至听了李清牧的话，气得直接开口就骂。
甚至还非常嚣张的卷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放肆！休得无礼！”
“大胆！”
“铿铿铿！”
一连串金属颤音响起，边上好几个侍卫突然抽出长刀，横在那名豪奴跟前，气势汹汹。
豪奴怔愣，看着那些明晃晃的长刀，即便他再猪脑子，也该意识到面前的男子绝对不是寻常的小官，小官哪有这样的待遇，随身带侍卫？
“你……你到底……是谁？”
不知不觉间，他的声音开始了颤抖。
豪奴是认识崔永泉的，知道他是钦差大臣，是工部尚书，朝廷二品大员，这种人物，只要动一动手，就会死成百上千的人，跺一跺脚，就是山崩地裂。
先前他之所以强闯，那是作为地头蛇，给这些钦差来个杀威棍，这些年朝廷也派下过一些钦差过来巡视，对他们当地的豪绅权贵相当客气，久而久之，就养成他们一种观念——朝廷钦差不过如此。
于是，几次三番下，就会先威慑一下，然后巴结讨好，送上美酒佳肴，美女舞姬，如此大家相安无事，其乐融融。
结果，这一招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失败了。
年轻人目光渐渐转冷，声音带着些肃杀之意：“御史大夫，李清牧！”
“轰！”
仿佛有一道雷霆劈在身上一样，豪奴的身体一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身体不断抽搐痉挛。
被吓尿了！
“来人，将这刁奴拖出去，打杀！”
李清牧缓缓回身，甚至都懒得看他一眼，下了这个命令后，一把抓起胧月的手，往屋子里去。
随后，传来那名豪奴凄厉的惨叫声。
打杀，自然就是活活打死！
“咳咳……”
进去后，李清牧忍不住又咳嗽起来，这时候胧月也顾不上责备他怎么又跑出来瞎折腾，想到他关键时刻拖着伤病还要为自己挡风挡雨，一颗心被捂得暖烘烘的。
女人啊，就是这么现实的动物！
她上前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娇声道：“还好么？我刚刚煮了冰糖雪梨川贝羹，我这就去端来。”
“月儿，行李收拾好了吗？”
胧月轻轻点头：“早弄好了！”
“嗯，走吧，连夜出城，至于那些乡绅权贵，能走的都走了，不想走的……就这样吧！”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漠和无情，本来还想争取一下让这些“钉子户”也走的，但是，看见他们那些下人，就知道上面的人是个什么德行。
上梁不正下梁歪，窥一豹而知全貌了。
他不是善人，也不是什么佛陀，更不是圣人，还做不到为了不相干的人委屈自己。
就这样，一行人收拾好，连夜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