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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牧怔愣地看着倒在地上，死状凄惨的祁君稷，身形踉跄了两步，直到挨着墙面，才停下。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然后，放声大笑。
“哈哈哈，祁君稷，你这个蠢货！你就这样被人利用了，死不瞑目！愚蠢，愚蠢！咳咳咳……”
李清牧歇斯底里地咆哮，因为过于气愤，牵动了身上的暗疾，剧烈咳嗽起来。
他捂着胸口，靠在墙面上，目光迟滞地盯着渐渐被发黑的血水染红的地面，觉得胸中憋了一口气，难以平复。
他是何等聪明之人？在祁君稷死之前，弥留之际说的那些话，他就猜测出了大半。
祁君稷的血，有点泛黑，这说明那把匕首上有毒。
而且，这种剧毒会让人死的非常痛苦，想来之前那个怂恿祁君稷死前拉自己下水的那人，肯定告诉他，这毒不会有任何的痛苦，像是睡觉一样缓缓死去。
真是可笑，祁君稷这蠢货就这么相信了那人的话，结果，死的就跟地域修罗一样，森然恐怖，死得何其不安详？
“砰！”
“怎么回事？”
外面的狱卒听见里面的动静，急忙跑过来，结果看见一地的鲜血，还有溅染了鲜血的李清牧。
李清牧就那么靠在墙壁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对面，倒在血泊中的祁君稷。
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那些狱卒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直到有人惊呼一声，“不好了，废太子被人杀了！”
哪怕是废太子，但他终究是皇族，生死该由皇帝说了算，谁能去动皇室成员？
所以，看见祁君稷竟然死了，这些狱卒都慌了。
他们齐齐看向李清牧，这儿就两个人，李清牧身上都是鲜血，看着不是他的，而祁君稷就这么倒在血泊里，且小腹上还插着一把匕首。
正常人都会觉得，凶手是李清牧。
“李大人，你……”
那名狱卒惊慌地看着李清牧，这一刻，他真是把肠子都悔青了！
我为什么要放他进去啊？
这下出大事了，真的是大事！
这则消息像生了翅膀一样，马上就传到祁昀那边，还有那些朝臣耳中，顿时，朝堂震动！
明明是半夜酣睡之际，但是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得一点睡意都没了，祁昀直接披上外袍，就让人把李清牧带到御书房。
“我没有杀他！”
书房里，看着脸色阴沉如水，几乎到爆发边缘的祁昀，李清牧直截了当道。
祁昀冷笑：“不是你？当时就你和他在场，怎么，难道还是他自己把刀子捅进肚子里，还转了几个圈，啊？谁自杀会自杀成这样？”
“就是自杀！”
“朕，朕……”
祁昀被气着了，抄起手边的砚台就要往李清牧那边砸，李清牧直接闭上眼，一动不动。
祁昀的手哆嗦了一下，却是砸不下去。
“砰！”
砚台被他重重按在桌案上，冷冷道：“呵，自杀？自杀还会对自己下毒？他的毒，哪里来的？”
李清牧猛地抬头，道：“皇上，这件事分明是有人想借刀杀人，借用太子的手，把我拖下水！我就算再十恶不赦，也不可能去杀太子！我杀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祁昀皱眉，李清牧的话说的确实没错，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杀太子？
如果说，李清牧有夺储的心思去杀祁君稷，那还说得过去，可他连皇室宗族都不想回来，哪有什么夺储之心？
他杀祁君稷的目的何在？
“人，真不是你杀的？”
祁昀再一次确认。
李清牧果断摇头。
祁昀沉吟，许久，才道：“朕信你！虽然得知稷儿的死，朕很愤怒，但朕，并没有失去理智，更不会被旁人利用！
不过，光是朕信你，没用。其他人并不知道真实情况，到时候朝堂上肯定会起争端。所以，朕还是要先将你关押一阵子。”
“臣明白。”
祁昀看着他，“可要回宗祠？回来后，就要移交宗正司管，那边的环境会比较好。”
李清牧摇了摇头。
“你……”
祁昀有些烦闷地看着这个儿子，头疼不已。
“来人！”
两名侍卫进来了。
“把李清牧暂时扣押大理寺，听候发落！另外，立刻调令三司会审！务必要查明废太子真正死因！”
祁昀一道一道的指令颁布下去，朝堂上很快掀起滔天骇浪。
三司会审，调查太子真正死因，这说明，祁昀对李清牧杀废太子的事情，还存有疑虑，众人不禁感慨，宠臣就是宠臣，皇帝的儿子都被杀了，都依旧改不了这恩宠！
……
胧月在等了李清牧一晚上，都不见他回来，就知道出事了，她一路就去了皇宫那边，在宫门口得到了这个消息。
“这一定是有人陷害！”
第一时间，胧月就做出判断，认定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李清牧。
这笨蛋，早就让他别去别去，结果为了那一丁点可笑的兄弟情义，非要去见见祁君稷，这下好了，如果找不出其他有力证据，李清牧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笨蛋，笨蛋，你个大笨蛋！”
胧月站在宫门外，急得团团转。
“不行，我要去见皇帝，这件事情有鬼！”
“皎夫人，实在是抱歉，您不能进去！”
宫门口，两名侍卫直接拦住了胧月，胧月气恼：“凭什么？”
“这是皇上的意思，我等也只是奉命行事！”
“阿牧是被冤枉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杀太子，但他绝对不会！”
“皎夫人，皇上已经让三司会审此案，您放心，只要李大人是清白的，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一名侍卫拦住胧月，但很恭谨地说道。
这些人常年接近权|力中|心，知道哪些人该惹，哪些人不该惹，像胧月这样的，丈夫是宠臣，外公是西平大将军，就不是他们能惹的。
胧月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懂什么？闪开！”
说完，直接动手拨开那名侍卫，风风火火地冲进皇宫。
“拦住她！”
一名侍卫大声喊道，但是来不及了，胧月速度快得惊人，没一会儿就跑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