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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卓小皇帝走在长长的御花园小径上，一阵风吹来，阵阵花香飘散而来。
他吸了口，揉了揉鼻子，然后打了个喷嚏。
“陛下，这些花香对您不好，还是绕道吧！”
身后的内侍急忙说道。
小皇帝有花香过敏的情况，一般是不让他走这儿的，但是，这次他还是过来了。
他揉着鼻子，道：“这些花好闻，朕乐意！”
这真是个任性的皇帝！
身后跟着的几个宫女内侍，有人眼里闪过一抹轻蔑。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小皇帝身边是安排了不少容姒的人，怪不得在他们面前，他得装出一副无能懒散的模样。
等到了寝宫乾阳宫，容卓哦地欢呼一声，急匆匆就跑进了殿内，然后脱去鞋子帽子，一咕噜爬上床。
“出去，都给朕出去，朕要睡觉，别打扰朕！”
这种小小的要求旁人自然不会去反驳，宫人们应声退出。
这些人走后，小皇帝就躺在了床铺上，足足过去了很久，一个黑影出现了。
这人就是影子。
“陛下，我已经打听到了那人的来历。”
容卓原本四仰八叉地躺着，闻言，立刻起身，正经脸：“说！”
“那人……”影子犹豫了一下，警惕地看着四周，凑到容卓耳边低语。
顿时，容卓脸色一变，他一张小脸变得非常严肃，沉声道：“你确定？”
“陛下，千真万确，属下确认了无数遍，甚至还找来了一幅画。”
“画？”
容卓一脸好奇。
“对！”
影子说话间，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张画卷，“这是他的妻子，牧王妃画的，悼亡夫，上面画的是他们当年还在乡野时，她的相公帮她缝补衣服时的景象。陛下您看，虽然过了已经五六年，但是，容貌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容卓看着这张画，想了想，道：“有一点变了。”
“什么？”
“眼神！”容卓目光犀利道，“你没看见，他如今的眼神，和这画卷上的，不一样！
画卷里的眼神很纯粹，还有一抹淡淡的幽怨，而如今他的眼神，看似温和谦逊，实则感情不达眼底，甚至，朕还能感受到一丝丝冰冷。”
影子仔细看了看，再回想见到那名长公子的情形，他有些惊讶道：“还真的如陛下说的这样！”
“你想想，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影子思索了会儿，道，“剧变！他肯定经历过一些剧变，这种变化让他的精神出现了崩溃和绝望，才会从一个温柔的夫君，变成如今冷漠的刽子手！”
“没错！他身上肯定发生过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惊变，而这个惊变，或许，就是长公主一手导致的！”
“那，他到底是不是长公主的儿子？”
容卓愣了愣，仔细思索一番，道：“应该是，如果不是的话，那就不是现在这样了，可能会成为一具真正的傀儡！
影子，我那姑母到底有多么冷血无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只有她的亲生骨肉，才能让她不这么做了。但是……也仅仅是，在他听话的前提下。所以……”
“长公子，并非是真心听命于长公主？”
影子说出这个结论后，声音都颤抖了，那是激动的。
终于找到一个盟友了，而且，还是个战略意义非常巨大的盟友！
“陛下，那我们该如何联系长公子？”
“他身边那些宫人，肯定都是监视他的眼线，想要联系上，太难了！我们不需要联系的，有时候，盟友就是，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而我，就能配合你做什么！”
影子一愣，这话盟友吗？这大概是知己才有的境界吧？
“陛下？”
“我们和他之间，继续保持敌对就行，剩下的，就要看机会了，长公主势大，想要瓦解她那个利益联盟，真的太难了，必须要等！”
“属下明白了。”
“你退下吧，不要再有任何举动。”
“是！”
……
李清牧坐着步辇，在宫女，内侍们的跟随下，来到了容姒的寝宫，凤鸣宫。
宫门紧紧关闭，两边侍卫拿着长枪，严正以待，仿佛要出什么大事一样。
这其实是属于正常的，只要容姒和尤溯在谈事情时，都会这样，生怕有人闯入。
也正是因为这样，张六郎和杨十七才跑来找李清牧。
“本公子要请见长公主。”
李清牧来到宫门口，对边上的一名侍卫说道。
“公子抱歉，长公主在和国师谈事，请您等候片刻！”
李清牧皱眉，明显有些不悦：“片刻？片刻要多久？我从长明宫到这凤鸣宫，少说要一炷香时间，为何还要等？你们不会去通禀吗？”
“这……”那侍卫一脸的难色，“请长公子见谅，长公主和国师谈论事情时，我们是不能进去通禀的。”
“所以，我只能等？”
侍卫尴尬：“请长公子恕罪！”
李清牧冷哼一声，转身回到步辇上：“既然如此，那就等吧！”
如今是烈日炎炎的夏日，这日头很毒的，但李清牧的步辇上有个遮阳的华盖，他顶多热点，但不至于晒着。
可是，他身后跟着的宫女内侍却不一样了，他们身上又没遮挡物，这宫门外也是干干净净，一望无际的平地，连一棵树都没，他们只能顶着炎炎烈日，陪着李清牧干等。
至于张六郎和杨十七，他们倒还好，因为他们做密谍时，经常要在烈日下曝晒很长时间，所以问题不大。
就这样，从午后开始等，一直等，等到夕阳落山。
“扑通，扑通！”
几个宫女平日里都是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这烈日一晒，就支撑不住了，一个时辰后，有人倒了。
一共跟着六名宫女，倒了两个。
对面的侍卫见着不忍，就道：“长公子，太阳毒辣，您……要不还是先回去？等国师大人出来，属下会禀报长公主的！”
“事情紧急，片刻不能耽搁，本公子必须立刻见到长公主，既然她现在有事，本公子在外面等，有什么问题？”
李清牧哪里看不出这些人在为自己身后的几个宫女求情？
这些宫女，原先都是凤鸣宫里侍奉容姒的，如今派到他这儿来监视自己，这时候不趁机狠狠报复一番，那他还是李清牧吗？
况且，自己变得冷血无情，不是更符合容姒的心意吗？
“等！”
他冷声道，明明是烈日天，却让人脊背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