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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要离开，倒也简单，但是，现在不行。”
“为……为什么？”
姜文一脸疑惑，神色警惕。
他什么都说了，他们为何还是不肯让他们走？
“有些事，必须处理了才行，总不能一个个烂摊子都这么隔着。”
李清牧语气平淡，但有一种毋庸置疑的感觉。
“两位恩人，你们救了我们夫妇，我们很感激，可是，我们再留在这儿，恐怕性命不保，求您了，放过我们夫妇吧！”
妇人说着就要冲胧月和李清牧跪下，但姜文似乎不情愿，就把她拉了起来。
“恩公既然救我们，那不至于再将我们推入火坑，不知，你们想让我们夫妇做什么？”
李清牧神色讶然地看着这个姜文。
因为之前在牢里住了几日，可能那边人在审问他吧，身上有几道鞭痕，看着显得狼狈。
但他神态自若，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矜贵之气，看得出，他身上还是留有一些前朝皇族气质的。
而他直接问李清牧要他们夫妇做什么，可见也是想解决此事，是个有担当的。
“夫君！”
旁边的妇人急了，急忙拉了拉男人，可姜文只是轻轻摇头，“有些事，必须面对，逃避是没有用的！”
“如此，那好，我们夫妇要去你们祖宅，然后打开那个入口，到时候，我希望你能陪我们一起进入。”
“等等！”
还没等姜文开口，妇人就喝止了他们，“那个陵墓，都不知道关多少年了，下面全是毒气，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
“茹儿，别担心。”姜文按住了妇人的手，淡淡道，“我相信恩公他们，会有选择的！毕竟那地方究竟能不能进入，一看就知。”
李清牧微微点头，看姜文的眼神是赞许。
他其实完全可以和胧月一起下去的，但是，那毕竟是大夏的陵园，还是要有大夏子弟在才行。
这是对亡故之人的尊敬，也能为自己减少一些祸患。
商定后，李清牧和胧月就离开了，姜文上去关上房门，茹儿赶紧抓住男人的手：“夫君，别去……”
“没事的，那儿其实是一处皇陵，我不过是去见祖宗而已，真的没事的。”
“可是……我担心他们……其实，我感觉，那对夫妇来历很不寻常，说不定，和大周皇族有关系……”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敏锐，茹儿不肯告知事情，并非是信不过他们夫妇，而是，信不过他们的身份！
因为这两人表现出来的神态和行为举止，太过高雅，让人觉得，就是那种久居高位的，她很担心和他们告白后，他们就真的是没活路了。
“茹儿，相信为夫，那对夫妇肯定不会做伤害我们的事情的，因为……”他顿了顿，眼里有些苦涩，“他们太高了，站的太高，看我们如同蝼蚁，你说，大象会去在意脚底下的蝼蚁么？”
“夫君……”
茹儿眼中噙泪，哽咽起来。
这个世界，事实真相总是那么的残酷。
胧月和李清牧离开姜文夫妇的房间，回到自己这边。
那边什么动静，胧月偶尔去听一听，就知道他们还在不在，倒不用担心他们会跑。
回来后，她看见李清牧负手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渐渐乌沉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胧月一时也不好打扰，就去帮他拿了笔墨纸砚，然后研墨，夫妻多年，早对对方的习性了如指掌。
他既然在想事情，那么，等想完，肯定会提笔写写画画，这新鲜磨好的墨，再合适不过了。
说起来，这男人如今也养刁了。
纸，要用上好的燕山云宣，墨，要白镇最上乘的松露墨，就连用的笔，还得是柳元正大师亲手扎的，这男人，真是……
虽说对他如今养成的这身坏毛病胧月很讨厌，可是，却更喜欢了。
这时，李清牧已经看好了外面的天色，当天边一抹亮白彻底消失，被黑夜笼罩后，他转过身来，几步来到案桌前，提笔就开始作画。
这男人做的画，越来越神了，之前还只是形似，如今是神似，让人看了，都怀疑是不是真的仿佛要跳跃出画面一样。
不过这一次，胧月发现他画的是地形图。
咦？
她微微一愣，一脸的疑惑，但是又没有问，只是静静看。
片刻后，她发现这儿的地形图，很熟悉。
是柳州城，江州城，陵安城一带，此外，左边还有当初几年前去的南苑行宫的淮州城，以及沿途的沧州城，锦州城。
李清牧画的就是这江南和中原以南一带，只是，他画这个的目的是什么？
这时，胧月看见，他往柳州城城南这边，划拉出了一条线，这线一直延伸，延伸，竟然正对的，就是……南苑行宫所在的淮州城！
胧月聪慧，一下子警觉了，她盯着这条线，再看看上面的地形，惊呼一声：“怎么连起来了？”
李清牧目光微凝：“的确是连起来了，很让人震惊对吗？月儿，还记得南苑行宫那边吗？当时地下挖出了一个大坑，里头全是骸骨。”
胧月当然记得，当时还觉得头皮发麻呢，而且那会儿还冒出了墓瘴之毒，自己和李清牧都中毒了，是师父救了他们。
“还有，这地方你或许忘记了，是开阳。开阳，就在这锦州城之内！”
李清牧说着，又往地图上画了个点。
开阳？
这地方都快让人遗忘了，胧月猛地记起，这就是师父他的家乡！
当初，开阳谷阳县这边，地下突然喷火，涌出大量的墓瘴之毒，弄得附近州县百姓流离失所，很多人中了瘴毒而不得治惨死的。
如今多年过去，那地方已经恢复了些许生机，人口虽然不多，但至少比几年前遍地饿殍尸骸要好多了。
“阿牧，你的意思是……”胧月看着这三个地方，渐渐形成一个三角形，而这三角形，何尝不是可以围成一个圈？
“他们家下面的这处陵园，和南苑行地底下，开阳那边的地下墓穴，是连通的？”
“对，极有可能，就是一个地方！”
一个地方？那就骇人听闻了，一个墓穴陵园，横跨了那么多个州郡？
这下面，究竟藏了什么？
也不怪此事一定要和祁昀商量了，因为，牵扯甚大！